康斯坦丁有些松动了。
这是艾薇罗娅从他的灵魂中得出的答案。
虽然中间出了点差错,但从结果上来说,也不枉她专门提出决斗,接近康斯坦丁,并在谈话中影响他的灵魂,来拼凑起他早已破碎的人性。
父亲真的很会给人找活儿干,她想道,听见从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荷鲁斯。”
“姐姐。”荷鲁斯从墙后走出,瞥了眼已经远去的禁军元帅:“他怎么样?”
“应该会有所改变,但不是现在。”艾薇罗娅答道:“你呢?也去见过自己的狼群了吧?”
“影月苍狼,这是父亲给予我们的名字。”荷鲁斯骄傲地说道:“他们曾经与十一军团密切合作,平定了月球上的基因教派。毫无疑问,这是我们之间亲情的深刻体现,姐姐。”
“当然,我们是家人。”艾薇罗娅温声说道,这让荷鲁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好了,快去休息,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而且在大远征中,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相处。”
“我知道了,姐姐。”荷鲁斯顺从地点了下头,便离开了这里。而艾薇罗娅在目送着他离开后,才摇了摇头,来到皇宫的另一座大厅里。
“父亲。”她说道。
“来这里坐吧,女儿。”帝皇说道,目光依然放在手中的书本上。而在它古老的封面上,留有以某种古泰拉语写就的一串文字:《疯狂的奥兰多》。
“你对康斯坦丁做出的演讲很是精彩。”他翻过书页:“特别是在最后,我与马卡多都忍不住一起为你鼓掌。”
“这是真的吗,掌印者?”艾薇罗娅转动目光,落在旁边银发的年轻人身上:“另外,难得能看见你这副模样,尽管失去了那份老者的多智与威严,但在私人谈话上却极为合适。”
“谢谢,艾薇罗娅,而且你的父亲没有说全。”马卡多说道:“刚才是他在自言自语,说你的演讲丝毫不逊色于当年凯撒的雄辩,不愧是他最优秀的女儿。”
“您当真是这么说的吗?”艾薇罗娅有些讶异地扬起眉毛,经过学习后,她对古泰拉的知名人物都已经有所了解:“我的演讲不逊于凯撒,而且还是您最优秀的女儿?”
“……当然,艾薇罗娅,你可以完全信任我的老朋友。”帝皇有些不自然地避开她灼热的目光:“我的确这么说过,就在刚才,因为你表现得确实很优秀。”
“谢谢,父亲。”艾薇罗娅满足地笑了起来,她想要的从来不多,只是希望自己的成果能得到他人的认可:“另外,关于禁军,我还有些不太成熟的提案。”
“首先,要改变他们高人一等的态度,让他们知道帝国的维系是建立在凡人的努力上。越是能力出众,就越不该脱离底层,因此,我打算让禁军参与到泰拉的政务当中。”
“我会全权授权给你,艾薇。”帝皇合上书本,庄严地对艾薇罗娅说道:“我与马卡多尚有许多决策要做,无瑕顾及此事,你身为首归者,理应为帝国分忧解难。”
“当然,不过马卡多才是帝国宰相,无论是我还是禁军,都要先在他身边学习一段时间。”
“我会竭力协助。”马卡多点头道,同时开始计算,自己有多少文件可以分配出去。
“那关于禁军的人选,我认为宜少不宜多,两到五人会是个比较合适的数量。”
“我推荐戴克里先·科洛斯与拉·恩底弥翁。”马卡多提议道:“拉是个年轻人,还没有融入禁军的团体,具有完美的可塑性。而戴克里先则是禁军中的典型,行走的傲慢,正适合作为你实验的开头。”
“那就选定他们了。”艾薇罗娅同意道,与父亲一样,她也对掌印者持有同等的信任:“从火星回来以后,我就会开始接手帝国政务,你认为从哪里开始比较合适,宰相?”
“战争理事会中已经预留好了席位,同时,戴克里先和拉也可以充当你的政治助手。”
“也就是私人秘书。”艾薇罗娅点点头:“那在这一年里,我会和其他官员一样,每日向你汇报工作,掌印者。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嫌我问的太多,学的太慢。”
“我早已学会耐心。”马卡多宽慰道:“况且,你比我教过的所有学生都更加聪明。”
“谢谢你的信任,马卡多,我会努力不要辜负它的。”艾薇罗娅轻笑了下:“那父皇,关于禁军的调令,还是由你这边来发出吧。否则的话,还指不定要和他们争论多久,才能强压着这些金甲信徒服从我的命令。”
“我已经通知他们二人。”帝皇在一旁说道,金色的灵能正从他眼中缓缓熄灭:“明日,你会在出门时见到他们,作为你去火星的近卫。等回到泰拉以后,就可以直接投入工作。”
“明白了。”艾薇罗娅从座椅上起身,却在临出门时又转过脚步:“对了,马卡多?”
“是的?”
“如果我在职位上发现些必须及时解决的问题,导致我来不及向你直接以文件或者语言形式汇报具体情况的话,我可以拥有自主行使权吗?”
“当然可以,你是首归者,更是帝皇的女儿,而禁军在外代表的也正是帝皇的意志。”
“那希望他们可以足够狡猾,不要在我眼前留下任何把柄。”艾薇罗娅扬了下眉,推门走出了房间:“否则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会杀掉多少蛀虫,来确保帝国的纯洁和稳定性。”
于是,门锁落下,马卡多在她身后眨了下眼睛,有些忧虑地叹出一口长气。
“这下战争理事会可能要翻天了,吾主。”他撑着手杖起身,让皱纹重新爬上他的脸庞,装饰起一张老者的面具:“另外,关于她拥有的那份力量,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真相?”
“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我就会告诉她一切的,老朋友。”帝皇平静地说道:“但在此之前,就只能劳烦你为此再多辛苦一些了。”
“一如既往,吾主。”
“一如既往,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