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人生如戏,互飚演技

“曾知州大驾光临,小可有失远迎,还请莫怪!”

柴宣见到曾若藩,朝他笑着施了一礼。

曾若藩连忙快走几步,将他扶起,笑道:

“唉!柴公子,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

公子数月运粮,拯救城中百姓无数,本官特意来感谢公子的,

若公子不弃,你我以后便以兄弟相称?”

曾若藩笑得贱兮兮的,满脸褶皱,姿态放得很低。

柴宣大概猜到此人来的目的,请他入内上座,

仆人端来茶水点心,二人边吃边谈。

果然,曾若藩寒喧了几句,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柴老弟啊,本官此次前来,还点小事,想要麻烦柴老弟。”

柴宣故作惶恐,拱手道:“曾知州请讲,蒙知州瞧得起,只要小可能力所及,必全力以赴。”

曾若藩不好意思地笑道:“本官想请柴公子代为引荐蔡相和童太师。”

“这样啊!”

柴宣微微一笑,若有所思。

曾若藩便眼巴巴地瞅着。

良久,柴宣笑道:“若是别人相求,小可定然不管,可曾知州与小可乃是有着几个月过命交情,小可定是要相助的。”

曾若藩一喜,正欲开口道谢。

“不过嘛!”

柴宣又出声说道:“实不相瞒,小可也不敢保证随时都能见着二位。但有两人却是可以的,小可愿为曾知州引荐,若在他们手中求得一封信,定能得偿所愿。”

曾若藩脸上表情期待,追问道:“还请柴公子明说。”

柴宣道:“一人乃是蔡相之子蔡攸,他正在高唐州,

一人乃是童太师之弟童贳,此人在徐州当太守,

这二人都与小可相交莫逆,曾知州想见他们,小可去一封信便是,至于能不能得到二人的推荐,便要看知州的诚意了!”

曾若藩一听,顿时明白,

这二人一个是蔡相长子,写出《天花详解〉之人,在京东西路一带,贤名在外,

据说,已有许多人为感谢他在天花瘟疫上作出的贡献,还为他立了生祠。

另一人则是童贯唯一的胞弟,童贯对他十分重视。

有二人相助,此事必成。

曾若藩大喜,连声道谢,

……

曾若藩拿着柴宣的信,逐一拜访蔡攸和童贳,

二人早就收到柴宣的消息,对他也不客气,趁机狠狠地敲了一笔。

曾若藩虽有些肉疼,但想着自己的前途,只得陪着笑脸。

随后,曾若藩带着书信,一路进京,自不用提。

……

柴宣也在计划将齐州五县空出的大量土地据为己有。

齐州交通便利,辖内县城,水运发达。

柴宣想着趁机组建一支运输船队,

一来可为他今后的商业扩展助力,

二来,也可利用运输船作掩护,暗中训练一批水军。

二个太平村,人口仍在扩张,他准备将先护院人数扩充到二千人,

徒骇河高唐州一面,柴宣利用流民建了一个工业园区,和几个养殖区,

工业园区主要加工煤矿,冶炼钢铁,

除了为打造弩车兵器提供钢铁外,还打造一切农具,纺织设备,家用设备等。

为提升竟争力,柴宣只让太平会负责煤炭与钢铁等原材料的生产。

其他的加工业,全租给其他人去做,

柴宣只收租金和售卖原材料。

他有时也会发一些订单,给对方去做,

例如家具,石刻,陶瓷,纺织,制衣,铁具及一些手工业,

他做生意,只控制最关键的部分,不吃独食,分出足够的利润,让别人也能活得很好。

所谓水涨船高,只有大家都有了钱,他才能赚更多钱!

……

转眼,到了正月初六。

曾若藩一脸死相的从东京回来,

路过高唐,柴宣特意设宴,为他接风。

“哎!柴老弟啊!本官……本官……哎!”

曾若藩一口一口,喝着闷酒,数次欲言又止。

柴宣不急,一边开导他,一边为其斟酒,

他有耐心等着,待对方喝醉后,自然就会说了。

果然,几杯酒下肚,曾若藩便满脸通红,话也多了起来。

“柴兄弟,你是不知道啊,老哥我这回去东京,可是破了大财啊!呜呜……老哥我差点连回来的盘缠都没有了。”

曾若藩拉着柴宣的手,眼泪哗哗直流。

他当了两年的齐州知州,使些手段,也贪了十几万贯钱,

可万万没想到,童贯和蔡京二人,张口就是二十万贯,

据说这还是看在他有童贳和蔡攸的亲笔信的面子上的。

他骑虎难下,若不答应,二人只需要皇帝面前说他一句坏话,

他非但小命不保,怕是家人也难逃一劫。

曾若藩只得咬牙答应,推说回去变卖家产,半个月内送到。

柴宣听他诉苦,轻轻笑着。

宋朝的贪官可是出了名的狠!

蔡京此人,史料记载,贪了铜钱八千万贯,白银二十万两,

外加黄金,珠宝,玉器,古玩字画,田地,房产,绢帛,香料等等,难计其数。

平均下来,每年至少得贪一千多万贯!

每天不贪个三五万贯,估计都睡不着。

由此可见,向曾若藩要二十万贯,当真不算什么?

童贯也同样不容小觑,

他虽为太监,但掌握着军队实权,每年的油水不知能捞多少?

柴宣现在拼死拼活赚的钱,在寻常人家眼中,已是天文数字,做梦都不敢想,

可摆在二人面前,真不够看的。

一句话,香不够粗,就别拜大佛!

曾若藩一边喝酒,一边痛哭流涕,

半个月啊,叫他如何再弄三十万贯钱?

虽然他手上有没收来的田地,

可齐州五县都成啥样了?

本地百姓哪个还有钱买地?

他们每家每户都死了不少人,自家的地都种不完。

外地人就更不会来齐州买地喽,

况且,卖地的钱,他还得上交一些,不敢全贪。

问题是这些田地短时间内根本卖不出去,

若半个月他交不上钱,官身难保,小命也难保,手握再多的田地,也终将变成下一任知州的。

柴宣猜出他的来意,

他让曾若藩去见童贳时,特别给童贳交待过,让他提一嘴,说是柴宣喜欢买地,在徐州就买了几十万亩。

所谓说者有意,听者更有心。

曾若藩手中正好有田地,自然将这个消息记下,

他去东京被二位大人狠狠宰了二刀后,便立刻跑来高唐州装穷诉苦。

用意很明确,他想卖地给柴宣,可他又不想先提,

生意嘛!是要讨价还价的,

谁先提出,反倒会失去先机,处于被动。

曾若藩手中有一百多万亩田地,这是他最后的筹码,

所以他一找上柴宣,就开始痛哭流涕,向其大哭,以搏柴宣的同情,最好能以徐州的地价,将他手中的田地给收了。

这样以来,他非但有钱给童贯和蔡京,还能狠狠的赚一笔。

像他这样的老狐狸自是演技精湛,

奈何柴宣也不是像他外表看起来那般稚嫩。

柴宣也不提收购田地之事,一个劲儿的安慰对方。

直至曾若藩醉倒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