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柴宣以为曾若藩还会来找他套近乎,
谁料,此人竟带着他一家老小逛起了高唐州,似乎昨晚的一通醉酒后,把烦恼也给喝跑啦!
齐州被困时,他花了重金在高唐州也买了房子,一家妻小也都安置在高唐州。
本想年后接回去的。
谁料,他的妻妾和子女都觉得高唐州比齐州好玩,街市里的东西也比齐州要多。
他们竟有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曾若藩想到自己的前途未定,也就由着家人先呆在高唐州。
柴宣见他不急,自己自然也不急了,索性带着人跑回太平村去玩。
他本想做戏曾若藩看,逼一逼此人。
在太平村玩了二天,感觉眼皮子一直乱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于是,柴宣又回到了高唐州!
“哎呀!柴公子,恭喜恭喜啊!”
柴宣一行人,刚来城门口,便有厢兵们围上来,一个个笑容满面,朝他拱手道喜。
如今已是正月初十,还是年内。
柴宣以为他们为自己拜年,也未多想,照例赏了些银两,便回到家中。
“公子!恭喜!恭喜啊!”
柴宣回到柴府,门口的仆人和管家也朝他道喜。
这就让柴宣有些奇怪了。
柴宣将管家拉到一边,问道:“老柴,府中有喜事?”
柴管家点头笑道:“是啊少爷!老爷没告诉您吗?家中添丁,这可是大喜事啊!”
柴宣咧嘴一笑:“是我爹老当益壮,姨娘们有喜啦?说说,是哪个姨娘?”
老爹娶了那么多小妾,给他生个弟弟妹妹,也是挺有可能的。
他此时一脸八卦,准备一会儿也去向老爹道喜!
柴管家一愣,便又笑道:“公子您说笑了,老爷还没呢!是公子您的喜事啊!”
“本公子的喜事?何喜之有?”
柴宣有些奇怪。
柴管家笑得眉眼弯弯,道:“公子,老爷给您说了一门亲事!您要当新郎官啦!您说,这是不是大喜事儿?”
“哎哟!我……我……我……”
柴宣一听,如同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感觉天都塌了,
他脸色骤变,连着说了好几个“我”了,
后面的话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定了定神,急道:“老柴,我爹他在哪儿?我亲自去问他!”
……
柴家花园里,柴宣见到自己老爹柴皇城,
此时,他正与几名妾室饮酒赏梅,雅致的很,
远远地瞧见柴宣,笑着冲他招招手:
“我的儿,你可回来啦!快些过来,为父有件喜事要告诉你!”
柴宣无奈叹了叹,苦着脸走过,道了一声:“爹!”
“宣儿啊!老爷给你说一门亲事,
哎呀!那姑娘长得可水灵啦!想不到咱们宣儿这么快就要成家立业啦,你给三姨说说,想要些什么礼物?”
“宣儿,五姨也一样,咱们宣儿长大啦,说不定明年,我们就要抱孙子啦!”
……
九位姨娘,九张嘴,一人一句,吵得柴宣头都大了。
他不由得暗暗佩服起父亲来了。
柴皇城见他还在发愣,叫他坐下,将事情的来笼去脉,娓娓道来。
柴宣不听则已,一听气得直翻白眼,浑身不自在!
“好个曾老狗!真会演戏啊!表面上与我称兄道弟,背地里却想当我岳父!”
柴宣气得直想骂人!
原来,曾若藩这老狐狸,见柴宣去了太平村,立刻就来拜访柴皇城,还请上高唐州的知府舒远德一块儿。
目的很单纯,想将自己的长女曾玉茹嫁给柴宣。
此时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本人是作不了主的。
曾若藩乃是一州知州,柴皇城不过是个乡绅土豪,
人家愿意把长女下嫁,摆明了柴家占便宜!
况且还有舒远德来当媒人,给足了柴家的面子。
柴皇城想着柴宣过完年,已经十九岁了,是该成家立业了。
有这门好亲事,他笑得嘴都合不拢,当场就答应下来。
然后,便顺理成章地谈到彩礼和陪嫁上面。
曾若藩直接挑明,准备将没收来的一百万亩田地,当作女儿的陪嫁,全给柴家。
嗯!他就是这般豪横!
说长女是他的心头肉,决不能让长女受半点委屈!
柴皇城直接就傻了,就算如今齐州土地不值钱,也得二两一亩吧?
人家陪嫁直接就是二百万贯钱啊!把柴皇城这个土豪都给吓着了,
这世上那有对女婿这般好的老丈人?
若不是他将柴宣从小带大,还真以为柴宣是对方的私生子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
人家敢给,他若不敢要,岂不是让亲家瞧不起?
亲家陪嫁这般多,他的彩礼能少吗?
按照习俗,彩礼若不能高过嫁妆,就是丢人!
会被娘家一方瞧不起的。
反正,他老柴家丢不起这个人!
于是,柴皇城问管家,查下家中还有多少钱银?
一问才知,光在高唐州府中的铜钱,就有二百七八十万贯之多!
白银六十多万两,黄金二万多两,
还有绢帛五万多匹,其他财产未算。
“嘶!”
柴皇城听后,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想不到好大儿如此能干?
随即大喜,与曾若藩拍着胸膛保证,
既然对方能出一百万亩田地作嫁妆,
他们柴家也不能小气,拿出铜钱二百万贯,外加金银珠宝,绢帛玉器,价值至少在二十万贯以上,作为聘礼,娶曾家的大小姐。
又找人来算,正月二十六正好是黄道吉日,便让婚事定在那一天!
曾若藩倒也爽快,生怕柴皇城反悔似的,直接将几箱地契运来,交给柴皇城,叫他命人随时去查验。
柴皇城见亲家如此豪爽,岂能示弱?
当天下午,就命管家点齐彩礼,运去曾若藩在高唐州的府上。
一场婚姻,双方的长辈,皆是欢喜。
曾家的大小姐愿不愿意无从得知。
柴宣自是一万个不同意!
他还想娶皇帝的大公主呢!
父亲弄这一出,他今后,还怎么面对赵玉盘?
赵佶就算是再糊涂,也不会把自家女儿嫁给他作妾吧?
“哎哟!头疼!疼啊!”
柴宣有苦说不出,
这次一不留神,被曾若藩这老贼给偷家了,
你说你要卖地,咱们好好谈不行吗?
非要搭上个女儿?
说好的兄弟相称,你转头就要当我岳父?
柴宣急得焦头烂额,偏偏木已成舟,整个高唐州都知道他要成亲了。
走到哪里都有人恭喜。
连张春娘也带着堂姐,也就是林冲的娘子张贞娘前来道喜,
言语间,张春娘跟醋喝多了一般,酸溜溜的。
“公子,哎!莫要担心!”
弈廷玉作为被逼婚的过来人,见柴宣精神恍惚,特意来劝,道:
“想当初,我娘叫我结婚时,栾某也很惶恐,
可转眼一想,我等儿郎,上刀山下火海皆不惧,还怕娶娘子么?
你看看,栾某现在觉得挺好的,每晚都有人念叨着。”
栾廷玉说这话时,满脸都是幸福的光彩,
听说他妻子有了身孕,他快要当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