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国为地主，公有制度

门阀世家的壮大，地方豪强的掠夺，这都是在隐形的瓦解汉家天下的根基。

一旦犹如黄巾之乱的反乱，那将会使这一弊端无线放大。

最终就像滚滚黄河之水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邓绥和刘隆交谈一番之后，两人对这一点都笃定不移。

“国退民进，这其中的民不是指的下面的百姓，而是这些世家大族以及豪强地主！”刘隆看着邓绥细细解释道。

“不错！隆儿的意思母后大致明白了，朝廷需要尽最大力度抑制庄园的发展，让百姓手中有自己的田地。”

“母后这一点说的好。私有制度下土地大量被兼并，而国家手中的土地在一点点被蚕食，最终落得一个无地可用的局面。”

刘隆说完嗤笑一声，又道：“母后，朝廷有军队，按道理来说可以壮大一个杀一个......”

邓绥脸上闪过一丝讶色。

“嗯？”

“儿开玩笑的......我汉家自有法度，自当是不可胡来！”

“我隆儿不是昏君！”邓绥打趣道。

当然，她明白刘隆这句玩笑话。

作为君王，法度只是一种手段。一旦有人真的威胁到了皇权，那已经是有了取死之道。

弑杀又如何？

无情最是帝王！

刘隆看似一句无心之言，但却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如今朝廷军队在手，若是真的想要惩治这些世家，有的是办法和铁血手腕。

但是，一旦这样做，必将会生出无法掌控的异端。

就这一点，那是他万万不想看到的。

因此，妥当的方法才是最佳的解决之道。

刘隆想了想，调侃了一句：“母后，土地私有制度日后必须得改制，我世祖光武大帝打下的疆土怎么能拱手相送于旁人。”

“隆儿的意思是将天下土地尽数掌控在朝廷手中？”

邓绥聪慧，三言两语之间便明白了。

“土地收编国家，那么国家便可以根据编户之下的人口，分配合适的土地，这样一来土地人口便全部可登记造册，对于税收也是极大的透明。”

当今汉家土地虽多，但由于掌控在世家以及豪族手中，许多地方根本就收不上税。

所以，即便如今朝廷贫弱，但是这些人手中依旧富得流油。

这一点，邓绥怎么会不知道。

南阳邓氏家族，手中良田和人口有多少，又有多富足，她能不知道吗？

刘隆看着深思的邓绥，回道：“母后说的是，从私有制转变，我大汉未来的基本路线将是公有制！”

“公有制？”

“公，乃是公为天下！简单来说就是这些土地不是属于一个人，而是属于大汉天下百姓共同所有。”

“百姓羸弱，如何能够将这些土地支配？”

见状，刘隆摇了摇头，笑了笑。

“母后，这是一种制度，但也可以是一句旨意！”

邓绥还是有些不解，看到刘隆那神秘的笑容，她愈发有些好奇。

刘隆的笑，其实也是被邓绥点醒了过来。

如今时代，虽然有儒家的引导，但是在舆论方面却还是依旧掌控不住。

一个好的舆论宣扬，那才是最厉害的大杀器。

无形的思想传播，长期潜移默化下，让百姓的心中都有一个正确的信仰。

“母后，我汉家可是自有规矩：以孝治天下，举孝廉入仕......”

“咦......”邓绥闻言，想了片刻，眼睛顿时生出了亮光。

“原来如此，我对隆儿又要刮目相看了！”

“母后见笑了，其实有些事情你早就看到了，只是因为平日政务繁重，忽略罢了。而隆儿长大了，也将为您弥补这一点。”

“母后甚慰！”邓绥摸了摸刘隆的头，道：“继续说来。”

“母后，与其土地全都被这些世家大族以及豪强地主瓜分干净，何不吾朝廷来做最大的地主呢？”

“朝廷当地主？”

“对！这个地主由朝廷来做，然后将土地按照百姓的人头统一分配，以做到尽可能的公有制。”

毕竟，朝廷作为掌权者，会按照稳定的眼光来最大限度保障百姓的安定。

这之中的利益是相互的。

“母后，我汉家的百姓可谓是这个天下之中最善良可爱的人了。只要让他们吃饱饭，不受冻挨饿，他们将会义无反顾守护这个天下。”

“与民同乐，盛世之景！”邓绥嘴角默默吐出这几个字。

这何尝不是历代帝王所追寻的至高无上的理想。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最简单不过了。”刘隆深深叹了一口气，传达出了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哀愁之感。

邓绥敏锐地感觉到了眼前这个小天子情绪上的变化。

她内心惊叹：“隆儿虽小，但是暗藏天下苍生，实属难得！”

“王朝更迭，反反复复。从周到秦，再是前汉，如今到我们大汉，母后，你看看，这滚滚的浪潮之中，百姓还是那些百姓，但是天下却是变了数次。”

“百姓哪管这是谁的天下，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只有两个字。”

刘隆的话语虽然残酷，但却道出了事实。

邓绥的眼睛愈发明亮，点了点头，问道：“哪二字？”

“活着！”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虽说很近，但是又是多么的遥不可及。

“活着......”邓绥嘴角默念。

“母后，这就是百姓心中所想。”好似想到了一些记忆深处的东西，刘隆一下子被勾起了情绪。

“就拿一个百姓来讲，他只要能吃饱饭，再有个温柔的贤妻，生几个孩子，再有几亩田地养活家人，他怎么会糊涂到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起义反乱。”

“安居乐业，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我汉家的百姓别无所求。”

一席话，邓绥醍醐灌顶。

刘隆说出了她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的一方面。

章德殿内灯火依旧，滚烫的火锅还在沸腾，飘散出的水雾却弥漫了两人的眼睛。

沉默。

半响过后，殿前的门外忽然生出一阵清风，吹散了雾气。

邓绥开口道：“隆儿，母后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

“隆儿陪着您！”

“公有制可以做到吗？”

“隆儿与您一起！”

“汉家天下可以盛世吗？”

“隆儿和您等着！”

这一刻，母子两人的心，紧紧连在了一起。

“母后，朝廷应当组建一个控制舆论的衙门，用来引导天下的议论。”

“这一点我看可以。”今晚交谈下来，邓绥也知道舆论的重要性。

“舆情司，母后您看可好？”

邓绥一笑，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司空尹勤会全力配合你，母后相信你定然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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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母子两人敞开心扉聊了许久。

待邓绥走后，刘隆坐在来到御台之前，想了许久。

皓月当空，他久久凝视。

叹息一声！

随后，他默默拿出了自己的日记本。

提笔，膏墨——

【近岁以来，朕率少府改革农具兵械，又创风箱以冶金，诸事皆顺，若此行之，汉室之天下必日进无疆。】

【进兮，惟进兮，朕不却步也！天日昭昭，民庶苍苍，国之本也。朕之一生，必继汉室之大业，扶汉室，为天下，为百姓，此志不渝！虽履薄冰，朕亦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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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删了写写了删，想法很多，但——汉家自由制度。核心：耕者有其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