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分三点来谈……”
果然,克米特一讲就更麻烦了!
“第一点是司阵轮流做,并不是特威兹穆尔家世袭的。
“第二点是反正大家都是亲戚……
“第三点是,相较于我表姐那种满不在乎的亲戚,我们伍德家本身就比较在意这件事,因为我们有两位祖先和纸风车公爵关系密切,你知道纸风车公爵吧?”
艾博点头,并且表示不想再听这个了:“你还是继续说你们后来做了什么吧。”
于是克米特继续讲:
那天晚上实在是很忙。
卓阅走后不久,侵晨号的大副摩柯维教授出现了,叫醒了本该久睡的克米特,用痊愈魔法让他恢复了精神,然后对他和雷蒙德都使用了测谎魔法,以验证他们对卓阅说的都是真的。
在当时,确实都是真的。
可就在第二天上午,克米特正打算去“三月兔亭”混工作餐的时候,昨晚那个神官出现了。
他当然就是卓胜。
卓胜请他去远濑最高级的餐馆吃午饭,还用了隔音魔法,然后开门见山地说,他一直想招募最强的载方,为此查阅了很多资料,研究召唤师的家谱,最终判定目前堪当最强载方的人就是雷蒙德·帕特里克·苇恩·特威兹穆尔。
他观察了雷蒙德一段时间,发现这人真的没学召唤术,但同时注意到了克米特·伍德的存在。
所以他派人去图书馆偷书。
这个“所以”是怎么转折的?克米特疑惑了一秒,但随即意识到,难道头天晚上挑衅他和雷蒙德的大个子们也是……
“我没找错人,你脑子还挺好用的。”卓胜露出了一种很让人讨厌的,胜券在握似的笑容,告诉他,这是一个一举多得、惠而不费的计划:
如果克米特在那晚的战斗中全身而退,第二天照常上班,然后遭遇并且打败了窃书者,那么他自然会得知那本书的名字和内容。
而如果克米特第二天上班时玩忽职守放过了窃书者,或者因为头天晚上重伤而不得不旷工,那么被开除的他,当然也难免会去关注害自己失业的“罪魁祸首”。
因为就像卓胜设想的一样,克米特必然没法无视《召唤师简史》《繁英领发展史》这两个书名,一定会想方设法潜入远濑海军的档案室,最终发现《器制书》里写到的“止恩之网”,了解桐花的用途。
这些安排不光是对克米特的引导,也是对他的测试。
目前,卓胜对克米特的智力和召唤能力都还算满意,觉得他唯一的缺点就是身体不好又容易犯困,需要有人协助。
所以他直接来招募克米特:
“成为我的部下,把雷蒙德背上的召唤阵画完,把他做成听你控制的最强载方,在怒雪山脉前线立下战功,从此摆脱洗盘子、蹭宿舍的寒酸生活,与力量、荣耀和财富为伴。”
克米特当时表面上是在若无其事地喝茶,但其实觉得自己背上全是冷汗。
一方面是因为,他意识到卓胜已经盯上他们很久了,他却浑然不觉,一步一步地踏进了卓胜的陷阱中。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召唤师的很多行为在普通人看来很离经叛道,卓阅都觉得他要沉岛这件事很疯狂。
可卓胜这人怎么能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这么随便地说出“把你的发小变成听你话的大怪物,你就能尽享荣华富贵了”?
但最后,他还是答应了卓胜。
因为他想起风灵透露的讯息,还有亚契的那张明信片,都在暗示着可能已经有许多召唤师受到了帝国招募。
如果他不答应卓胜,卓胜也可能会杀死他,然后让其他人控制雷蒙德。
总之,克米特很快给了卓胜一个补充规划,大体来说和之前给卓阅的计划差不多:
要让卓阅和雷蒙德乘船去救平旦号的人,要沉掉简渡岛,不让海军得到桐花或桐树。
至于补充规划就是,在沉岛之前,他会腐蚀掉雷蒙已有的文身,再借助凤凰的力量迅速愈合他被腐蚀的皮肤,然后给他画上新的召唤阵。
所以,克米特实际上是和卓胜一起去简渡的,他们走了一次瞬移阵,之后又骑着活扫帚飞了一段路。
之后克米特上岛,与雷蒙德、卓阅会合,而卓胜暗中观察。
这些计划大致顺利地进行了,但也有一些没想到的意外。
主要是没想到林返会出现,她不但帮助海军采到了桐花,而且还有一个和卓胜一样的计划——用活人当载方控制危险的遣方,去前线作战。
当然,也不算完全没想到,毕竟克米特之前就听说京泽也有召唤师了。
他只是没和卓胜谈过这事,他以为卓胜知道,甚至一度怀疑林返也是卓胜招募的……
结果发现卓胜并不知情,看到林返时快要气死。
看来帝国内部各势力之间的斗争也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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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博听克米特讲完了他在简渡的最后一段经历,从他召唤凤凰、与朱绛红定下契约,再到沉了简渡岛,还有卓阅不知用什么办法弄得卓胜四肢骨折,然后和同伴一起回侵晨号了……
她想起卓阅说过她会一些“其实可以对人体造成伤害的痊愈魔法”,感觉明白了真相。
然后她赶紧问:“所以新闻上的‘全死了’是假消息?”
“这个嘛,我先讲讲我知道的情况吧。”
克米特又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着。
首先,在卓阅等人回侵晨号后,克米特跟着希普斯神官一起抵达了最近的一座神庙,请专业的痊愈师治好了卓胜的骨折,然后他们走瞬移阵回到了远濑,这一趟耗时很短,可以说是沉岛当天就回去了。
回去之后的这几天风平浪静,但也可以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因为卓胜虽然很生气,而且只能生闷气,但他马上又有了新的规划——
卓胜走瞬移阵去了几趟外地,准备安排克米特去京泽神庙上班,其实还是打算和林返抢夺战功,他也想找些乞丐、囚犯甚至重症病人来测试,看能不能拿他们当载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