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球扣下去很久，都没有人说话。
全场的注意力似乎都在我们身上——大口喘着气的天童和从身侧放下手的我。
终于，鹫匠率先鼓起了掌，全场逐渐响起了洪亮的掌声。
“太棒了！飞雄，太棒了！”
他走到失职的计分员身边，把“09”两个数字换成“10”，再走到呆在原地的我身边，搭着我的肩膀（我必须弯腰才能使他不那么费劲），把我拉到长凳上坐下。
“影山飞雄，那一球是你的原创吗？”他双目像x光一样瞪的我浑身发毛。
“呃……是？”我都有点不自信了，但是用上辈子自己原创的东西应该还是原创吧。
“啊……”他眉间好像突然舒展开来，“我感觉你和大家有点不一样呢，可能是你爷爷的缘故，让我看你有一层滤镜，毕竟你今天的表现也只是算得上优越，但是我能看出……，你的………呃，你的……”
“可持续发展。”天童说着在我另一边坐下。“鹫匠老师，他才第一天来，能不能不要用演讲折磨他。”
“呸呸呸，怎么能叫折磨呢，作为学长你应该注意措辞！不要让我在新队员面前丢了脸面！”
我一惊，“新队员？”
“预备队员吧，”鹫匠站了起来，“两个月后我们要定新的一批球服，如果你能熬到那时候就给你订一件吧！”
“对了天童，带他回去上课吧！”他向着两个绕场鱼跃的队员走去。
我突然又开始紧张了，我总感觉今天把学长的风头出尽了他会对我“怀恨在心”什么的。
所以，当他用奇怪的笑看向我时，就算让我绕白鸟泽跑三圈我也想不到，他兴奋地问到：“你看《JUMP》吗影山？”
我大吃一惊，这是什么入队的套路吗？让最资深队友问你一个问题，然后否定回答就会死的局吗？
我在他期待焦急的目光中“呃”了一会，终于想到一个完美的答案：“我目前有一些看的趋势。”
他看上去和我一样惊讶，然后似乎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我说的话，突然大笑起来：“你是在紧张吗影山？哈哈哈哈，怎么这么正规啊你好好笑啊！如果你真的想看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我最喜欢的一本看。”
“真的可以吗？！我虽然国语很差，但是学长推荐的，我绝对会认真看的！”
他又小声笑了起来，“你真的一直这么听话吗？无论是打的球还是说的话，哈哈，那好，明天下午我把书送到你们班上去。”
我想到他的任务是送我回班，赶忙站了起来：“报告学长，我要上厕所！”
“去呗，跟我说干什么？”他挥了挥手，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朝着刚刚看见没刷漆的门走去，推，“吱呀”一声，里面有点暗，我沿着入口的墙壁摸到了开关，“啪！”按钮被按开了。
“哎呀，小飞雄你也来了。”
不对，不对，不对，我的潜意识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这个声音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熟悉而似乎从未谋面的声音。
“飞雄，能不能去拿条毛巾沾湿了什么的，真的拜托了啊，日向现在晕车的真的很厉害。”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的大脑似乎停在某个地方不再动了，慢慢朝着面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洗手台挪动着，记忆中不应该有点一幕出现在面前。
日向趴着水池边上，张着嘴干呕着，菅原蹲在他身边轻拍着日向的背。
“冷着干呢呢，飞雄。”
他有些焦急地抬头看向我，清澈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欺骗或者嘲弄，这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
我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小心地走到能看见镜子的地方，我能感受到了两人的目前在我身上游走，但我还是抬头打量着镜中的人。
有些惊讶，但是更多是确信的一种如释重负，镜中的那个人在身上穿着乌野的9号球服。
“你还好吗，飞雄？感觉你怪怪的，是不是也头晕了？”
菅原站了起来，担心地向我靠近，端详着我的脸。
“没什么。”我回过神来，“湿毛巾对吧，我现在就去拿。”
我不需要再看镜子第二眼，也没了想上厕所的感觉，快速径直走向门口，赛前的时候，大家应该都在门口焦急地等着日向和菅原吧。
回想起来，我真的好想见他们，田中学长，西谷学长，大地……
“碰！”黑暗再次爬进我的视线，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