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鹫泣

“这小公子生得真是俊俏，长大后定是个翩翩少年郎！”那婆子由衷赞叹道。此时，他们正身处一个热闹的集市中，人来人往，喧闹声不绝于耳。阳光洒在小孩儿圆润的脸蛋上，更显得他的皮肤白皙如玉。不过那一双眼睛却如玉般明亮，透着几分神采。

鹫年瞥了一眼那小孩儿，并未觉得有多出众，只是脸蛋圆润，不过那一双眼睛却如玉般明亮，透着几分神采。他们所在的食铺周围，摆着各种摊位，五颜六色的货物琳琅满目。

“若你喜欢，便将他带走吧！”鹫年此话并非玩笑，她着实不愿一路带着个拖油瓶。那婆子闻言，赶忙笑着说道：“那可使不得，姑娘看我如今这副模样，吃了上顿没下顿，这小公子一看就是没受过苦的，怎好跟着我。再说，姑娘当真舍得？”婆子只当鹫年在说笑，随后又笑了起来，问道：“小公子可有名字？”此时的婆子，脸上的皱纹在笑容中显得更深了，她的眼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经此一问，鹫年才想起，一路走来自己都叫他小孩儿，竟忘了给他取名。“还没有名字，那不如你养，以后便随你姓！”这下，那婆子才听出鹫年是认真的，顿时一脸茫然。那小家伙似乎也听懂了，抱住鹫年的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好奇地看向这边。

鹫年无奈地揉了揉眉心，道：“罢了，如此爱哭，你就叫鹫泣吧，与我同姓，可好？”小孩儿这才止住哭声，破涕为笑。

那婆子吃饱后准备离开，鹫年见她可怜，问道：“你可有去处？”此时，夕阳西下，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那婆子眼中含泪，道：“曾经是有的！奈何我儿得罪了权贵，全家遭屠，我那日恰巧出门买菜，才逃过一劫。”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又回到了那可怕的时刻。

“你可愿跟着我？我不擅照顾小孩儿，若无人照看，我只能狠心将他送人！”那婆子感激地看着鹫年，可她虽能照顾小孩，但从前也是高门太太，不懂如何照顾人，正因如此，才被雇主嫌弃，至今未能找到糊口的门路，无奈沦为乞丐。他们所处的街道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的风声和远处的犬吠声。

鹫年沉思片刻，似乎看穿了那婆子的心思，继续道：“虽跟着我没有工钱，只能管饱，但你无需伺候我，只需确保这小孩无虞即可！”那婆子想了想，自己难得有个差事，便连忙点头答应：“好！多谢姑娘！”

“不过！若跟了我，便要与凡间之事绝缘，你不可报仇，亦只能听从我一人的命令！”尽管那婆子也曾想过报仇，但她深知自己一介女流，又能做些什么呢？况且她对鹫年所言的凡间事也不甚了解，最终还是痛快地应承下来。他们面前是一条蜿蜒的小路，路旁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鹫年一行三人寻得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就此隐居。这里四周青山环绕，绿树成荫，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流过。溪边野花繁盛，五彩斑斓。

刘婆负责照看鹫泣，而鹫年则日日出门打猎，得空时也教鹫泣习武，直至余毒尽除。

鹫泣已成年，正如刘婆所言，他已长成翩翩少年，比鹫年高出一个头。每次下山，他总能引来众多花草。

鹫年不想他沾染凡间之事，觉得处理起来颇为麻烦，便让他出门时遮面，以免惹来风流韵事。

刘婆头上也添了白发，这些年来，她谨遵鹫年的教诲，从不插手别家之事，一心教导鹫泣习字明礼，鹫泣也将她视为亲生母亲。屋内，烛光摇曳，刘婆坐在桌前，认真地缝补着衣物。

而鹫年这些年始终保持着少女模样，每日吃喝玩乐，对她而言，凡人的一生不过须臾之间。因此，这些年她除了不让她们与凡间人有牵扯外，对她们的事也漠不关心。

“鹫年何时归来？”鹫泣从小到大，每逢鹫年出远门，他只能在家中苦苦等待。夜晚的庭院寂静无声，只有微弱的月光洒在地上。

“小少爷，夜深天寒，莫要再等了。小姐她哪有夜里回来的时候？”刘婆拖着步子走到跟前，为鹫泣披上披风，轻拍他的肩膀。刘婆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有些佝偻。

鹫泣幽怨地看了刘婆一眼，低头道：“刘婆，你说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刘婆慈爱地笑着，把手搭在鹫泣肩上，道：“小姐虽对凡事都漠不关心，但她心地善良，毕竟给了我们一个家。”

鹫泣这才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喃喃自语道：“鹫年曾说，她是天上的神仙，她的一生漫长无比，想必十分孤独。若我也是神仙……如此我便能……”此时，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