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约瑟夫陛下，我的哥哥，请控制你的脾气。”约瑟芬道，“我们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

约瑟夫二世只能极力按捺。

安托瓦内特道：“约瑟芬，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副模样！你简直冷血！”

“很好，我也讨厌你这副天真无知的蠢样。所以，现在我们扯平了。”

“你！”

约瑟芬道：“因为我知道，有些话，就是我说了，你也不信，所以，我请我们的哥哥约瑟夫做公证。

“我知道你十分亲近法兰西的阿代拉伊德公主，认为她是一个亲切又优雅的女性。但是很遗憾，阿代拉伊德殿下在凡尔赛属于完全不在乎法奥同盟关系的那拨人之一。”

安托瓦内特愤怒地道：“你骗人！”

“语言，可以是谎言，也可以是谣言。实实在在地做出的事，才是看清楚一个人的关键。安东娜，你只觉得阿代拉伊德殿下很友善，但是，如果她是真心为你好的话，她不会鼓动你，让你在公共场合公然对杜巴丽夫人无礼。

“你可知道，当尊贵的法兰西国王陛下在整个宫廷和王国最有权势的贵族的面，把杜巴丽夫人介绍给你的时候，你却傲慢地转过头，安东娜，你不是在彰显你的权威，你只是傲慢地在往尊贵的法兰西国王陛下的脸上甩巴掌！”

安托瓦内特怒道：“那你呢？你还当着他的面，强令法兰西的国务大臣舒瓦瑟尔公爵接手土豆推广工作！”

“所以舒瓦瑟尔公爵跟我当众表演了三次推辞，最后由尊贵的法兰西国王陛下亲自开口。”约瑟芬道，“安东娜，你与其在这里冲着我发火，不如问问约瑟夫，问问我们尊贵的皇帝陛下在当着法兰西国王的面的时候，是如何礼遇杜巴丽夫人的吧？”

安托瓦内特这才宛如雷劈一样，转向自己的哥哥。

约瑟夫二世道：“安东娜，我很遗憾。我多日的努力，总是被你破坏。”

一想到自己送出名贵的珠宝和诸多礼物，才换来杜巴丽夫人的喜笑颜开，一转眼就被安托瓦内特破坏得干干净净，约瑟夫就心塞。

安托瓦内特这才宛如犯了错的孩子那样，低下了头。

约瑟芬道：“你对杜巴丽夫人犯的错，跟你这次犯的错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安托瓦内特红着眼睛，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

约瑟芬递过那本小册子：“你对上面的事，有印象吗？”

安托瓦内特小声道：“我的法语阅读不行。”

约瑟芬只能读给她听。

安托瓦内特道：“这是不能说的事吗？”

“你知道，1767年和1768年，巴黎都因为谷物短缺爆发过面包运动吗？”

“我知道。”

“巴黎人坚信，就是以财政大臣为首的官员跟商人们勾结，囤积谷物，人为地制造粮荒。‘把谷物卖出大价钱’就是巴黎人心中的投机商人的口号。而现在，你成功地帮他们把囤积粮食、企图榨干法兰西人民的形象，扣在了我的都头上。”

“我，我去澄清！”

安托瓦内特转身就跑，却被约瑟夫二世一把按住了。

“你按着我做什么？！我澄清了不就好了？！”

她拼命挣扎，却哪里敌得过约瑟夫二世的力气？

约瑟芬道：“就是为了防止你继续做蠢事，我才会把约瑟夫哥哥一起请过来。安东娜，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任何人问你，你必须用最无辜的口气说，你对此一无所知。”

“为，为，为什么？你，不是你说的，现在你被扣上了要害巴黎人的罪名吗？”

“因为现在的法兰西农民还沉浸在能吃到土豆且能吃到五分饱的好处中。你去澄清，反而会让他们怀疑我。懂吗？”

约瑟夫二世：“非常抱歉，约瑟芬，是我没有管好安东娜。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这件事，我能处理。希望哥哥能约束好安东娜。至少让她牢记后果。”

“当然。”

安托瓦内特发现，约瑟夫二世对待约瑟芬的态度，比对待杜巴丽夫人低多了。

这个认知让她任由约瑟夫二世把她带回房间，这才抱怨道：“约瑟夫哥哥，你弄痛我了。”

“如果痛能让你长记性，我不介意让你多痛一会儿。”等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兄妹两个人，约瑟夫二世这才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天真烂漫，不爱学习。可我总以为，你贪玩，却知道轻重，至少该知道的都学会了，才跑出去玩。现在我终于知道，我错了。”

“约瑟夫哥哥，我，我知道错了啦。”安托瓦内特软软地道。

她知道，约瑟夫一直都把她当小妹妹，捧在手心儿上。过去她不是没有犯错的时候，但是只要她撒个娇，软软地道个歉，约瑟夫就会把事情揭过。

但是这一次，她的经验失效了。

“不，你不知道。”约瑟夫二世冷冷地道，“你不知道，法兰西的三位公主殿下，不过是可怜的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她们没有丈夫也没有孩子。年轻的时候，也许还有几分温情，可是现在，她们的心只会扭曲。”

安托瓦内特怒道：“约瑟夫！即便你是我哥哥，我也不许你说阿代拉伊德殿下的坏话！她们都是好人！”

“好人？你知道你口中的好人在做什么吗？她们在把那些囤积居奇企图饿死法兰西人的法兰西商人干的事，摁死在我们的姐妹约瑟芬的头上！她们巴不得巴黎市民仇恨约瑟芬，也能仇恨奥地利。这样，法兰西就跟普鲁士等国一起瓜分奥地利……”

“你骗人！”

“骗人？那么你怎么解释她们的行为呢？鼓动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杜巴丽夫人无礼，其实就是在恶心尊贵的法兰西国王。安东娜，用用你的脑子，你以为，如果不是为了奥地利，为了我们的家族，我用得着对那个杜巴丽低声下气？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家族里，只有你一个有骨气？”

安托瓦内特这才知道，哥哥是真生气了。

约瑟夫二世：“从今天开始，你要么跟在我身边，要么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你见什么人，我说了算。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见任何人，包括那位尊贵的阿代拉伊德殿下。约瑟芬的婚礼后，你就跟我一起回维也纳。”

虽然安托瓦内特生得很不错，是个小美人，还精通竖琴和舞蹈，但是约瑟夫觉得，这样的妹妹还是不要放出去联姻了。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