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闯祸

因为路易·奥古斯都窝在自己的工坊里，闭门不出，凡尔赛立刻爆出新一波的流言。

对于流言，约瑟芬一向是不屑的。只是这一次，有些反常，因为消息是马拉带来的。

“殿下，请看一下这个。”

马拉把一本小册子交给女管家德诺爱丽丝夫人。

德诺爱丽丝夫人顺势看了一眼，这一看，脸色大变，连动作都慢了一拍。

约瑟芬接过那本小册子，这才明白德诺爱丽丝夫人为什么会这样。

跟巴黎街头大多数小册子一样，这本也是漫画版的。

封面就是她，面前站着两个商人，漫画还配了两行字：

“我要你们帮我把土豆卖出最高价钱，大价钱。”

“法兰西人会付钱的，给我榨干他们的钱！”

上面是硕大的标题：《土豆阴谋》。

约瑟芬笑道：“不得不说，这些人真的很懂粮食贸易的门道。难道他们是这方面的老手？”

马拉道：“殿下，请看里面。”

约瑟芬往下翻，这才知道马拉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第二页的主人公是安托瓦内特，她的配词是：维也纳市场上当年的土豆十五磅才一个苏。陈年土豆，一个苏甚至能买到二十磅甚至是二十五磅土豆。

约瑟芬迅速翻完整本小册子，这才递给德诺爱丽丝夫人：“去查查，安东娜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跟什么人说过这种话。”

德诺爱丽丝夫人道：“殿下，是否要请安东娜殿下过来？”

虽然说安托瓦内特跟约瑟芬是亲姐妹，而且安托瓦内特这次还是陪同约瑟夫二世来参加约瑟芬的婚礼的。

但是两姐妹的社交圈几乎没有重叠。

安托瓦内特很得路易十五的三个一辈子没结婚的女儿的欢心，这三位公主殿下称安托瓦内特为小甜心。

她们为安托瓦内特介绍凡尔赛的年轻贵族，带她参加各种社交活动，让安托瓦内特甚至说出了：凡尔赛是如此美妙，我就像受宠的孩子回到了家。

不管这是不是宫廷社交辞令，总之，安托瓦内特很得女性王室成员的喜爱。

与之对比的是，约瑟芬跟路易十五和路易·奥古斯都之外的王室成员，特别是女性王室成员的关系一直都很不好。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杜巴丽夫人。

安托瓦内特厌恶杜巴丽夫人，是因为杜巴丽夫人的出身和往事。毕竟杜巴丽夫人的女招待出身在凡尔赛从来就不是秘密。

安托瓦内特厌恶这样的杜巴丽夫人，觉得她是个道德败坏的女人，宫廷毒瘤。

但是约瑟芬很清楚杜巴丽夫人对国王路易十五的影响力。所以，她会跟杜巴丽夫人保持友善。这引起了安托瓦内特的极度不满。

也因此，最近姐妹俩在必要的公共场合之外的地方，两人已经不怎么说话了。

“也好。顺便通知一下我哥哥。”

虽然是一家人，但是女人出嫁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这在欧洲更加明显，因为女人出嫁之后，要改成夫家的姓氏。

虽然婚礼还没有举行，她还不是正式的法兰西王储妃，但是按照宫廷游戏规则，她已经丧失管教安托瓦内特的权力，至少她不能越过约瑟夫二世去管教安托瓦内特。

很快，约瑟夫二世和安托瓦内特都来了。

约瑟夫二世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安托瓦内特却是大大咧咧地道：“真难得，我还以为约瑟芬你没事不会想起我呢！”

“我的确有事找你，安东娜。”

安托瓦内特立刻发现了约瑟芬的语气不对：“怎么，你又来骂吗？要我对杜巴丽夫人客气一点？我告诉你我做不到。”

“安东娜，杜巴丽夫人是国王陛下承认的心爱之人，对杜巴丽夫人保持礼仪，是对尊贵的法兰西国王陛下的尊敬。”

“这话，你敢对阿代拉伊德殿下说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阿代拉伊德殿下和她的两位姐妹的感受？”

路易十五还在宫廷里的三个女儿，她们当年连蓬巴度夫人都接受不了，更不要说杜巴丽夫人了。

阿代拉伊德是这三位公主殿下中最有谋略的一位。

约瑟芬道：“很尊敬这三位殿下。但是我更看重法兰西和奥地利的利益，我不希望因此出现外交事故。”

安托瓦内特脱口而出：“那妈妈呢？你也不顾妈妈的感受？”

今年的弗朗茨一世在维也纳宫廷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权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经营托斯卡纳公国。

在这方面，弗朗茨一世做得很好。

与之对应的，就是弗朗茨一世同样有很多情妇。

加上玛丽亚·特蕾西娅女王的“贞洁委员会”深入全国各地，很不得人心，最终使得玛丽亚·特蕾西娅女王成了维也纳咖啡馆最有名的笑话的主人公。

安托瓦内特是妈妈的小女儿，她当然更容易以女性的角度去共情母亲的伤痛。

约瑟芬道：“遗憾，亲爱的安东娜，妈妈只会支持我。”

“你！”

“好了，我今天不是来责怪你的。我需要你的帮助。”

“哼！”安托瓦内特转过头，表示不想理会姐姐。

约瑟芬拿出那本小册子，道：“我想知道，你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跟什么人说过类似这上面的话。”

安托瓦内特道：“我为什么帮你？”

约瑟夫拿起那本小册子，一看，大吃一惊：“安东娜！你最好说实话！”

“约瑟夫哥哥！你竟然也凶我！”安托瓦内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东娜，请你收起你的坏脾气！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制造出了多大的麻烦？”约瑟夫二世怒道。

安托瓦内特道：“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你一张口就要骂我？！”

“你！”约瑟夫二世气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小妹妹还真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公主，什么都不懂！

甚至连最起码的政治敏感度都没有！

一想到竟然还有人向他的母亲建议，让安托瓦内特代替约瑟芬跟法兰西联姻，他就觉得，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