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正义小姐已经出现明显倾向,阿尔杰开始仔细地从自己的记忆搜寻这位大使相关的信息。
见青铜长桌两侧的伟大存在们并没有亲自描述这位大使详细背景的欲望,阿尔杰瞬间明悟,这是祂们对于自己的考验。
他将目光投向尚存一丝犹豫的正义小姐,轻笑一声,引来了后者的注意:
“据我所知,这位贝克朗大使同时兼任着因蒂斯共和国在王国情报机关重要的职位。
他暗中支持暴力的游行,大量传播谣言,煽动民众与鲁恩王国政府对立,策划破坏贵族与富豪的关系,企图颠覆鲁恩王国存在的根基。
很多线索表明,这位大使是一位非凡者。
在他身边,同样有着数量可观的,隶属于因蒂斯情报机关的非凡者,这个部门受原王族索伦家族影响,掌握着‘猎人’途径低层次的那些序列。
另外,战争的爆发只取决于双方的决策层是否想要开战,与一位外交官的死活没有根本的联系。”
奥黛丽仔细听完倒吊人先生的讲述,内心最后的一丝抗拒也完全消散,于心底道:
“应该不止这些,否则,愚者先生和园丁先生不会将这个任务直接放在塔罗会上颁布。
这其中肯定还潜藏着其它更大的错误和混乱,这才进入了园丁先生的视线......”
想到这里,奥黛丽几乎想要亲自下场,狩猎这位足以引起园丁先生关注,并决定铲除的大使。
但他很快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刚刚晋升的序列8“读心者”,高涨的战斗热忱很快就被理智浇灭,只能礼貌地点了点头:
“园丁先生,愚者先生,我接下这个任务,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够完成它,但我会尽力去做!”
说完,她转头看了眼灰雾遮掩之下的园丁先生,从祂模糊的动作里看到了满意的点头以及鼓励。
仔细想了想,奥黛丽望向塔罗会的召集者愚者先生的位置:
“愚者先生,如果我完成了这个任务,我希望任务的报酬可以是‘心理医生’的配方以及对应的非凡材料。
嗯......我还欠您的眷者一份赏金,一份击杀海盗将军齐林格斯的赏金。”
克莱恩愣了愣,这才回忆起死于阿兹克先生的一个相当随意响指的齐林格斯,而这份赏金与正义小姐对半分的话,至少有5000镑:
“可以,那么,倒吊人先生,你希望获得怎样的报酬?”
阿尔杰按照脑海中预演过的说辞,郑重开口道:
“为您和园丁先生效力是我的无上的荣耀,这一次,我将无偿地帮助您的那位眷者。”
刚说完,他的余光就瞥见正义女士投来的惊讶目光,然而,他并不因为自己放弃报酬而感到有所损失。
这是一种交换,他将倾尽全力完成这次任务,以换来园丁先生对自己过往种种行为的宽恕,这就已经是最为珍贵的奖励。
在上次塔罗会愚者先生让成员们举行献祭仪式的尝试里,阿尔杰隐约判断出愚者先生是一位正陷入某种困境,通过塔罗会的种种尝试谋求自身脱离困境与复苏的神灵。
这已经让他感受到灰雾之上的聚会与其他一般隐秘组织位格的不同,但他从未想到,自己会这么快直观感受到神灵的威能。
尽管这力量并非来自愚者本身,而是来自于祂的导师,但那可以直接作用于现实,甚至在两位天使层次共同见证下,没有任何隐匿的七色彩虹,深深震撼了阿尔杰:
“根据三大教会的态度,他们根本就是默认了这股力量的存在,否则,这么大的事情,我早就应该从主教那里收到了详细的报告,并开始着手调查园丁先生......
这不会是损失,反而是机遇,阿尔杰。”
愚者先生眼含笑意地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眼青铜长桌对面的老尼尔,他们同时望向手边的罗塞尔日记。
“十二月二十九日,密修会首领查拉图再次拜访了我,已经见识过两位教会高序列层次的我,感觉查拉图比他们更加强大。
我随口问了句查拉图处在序列几,根本没抱什么期待,结果,他居然回应了我!
他说,他是序列2的‘奇迹师’。
在教会的划分中,序列2可是天使位阶,近乎神灵的位格!
......
我试探着又问了查拉图,所谓奇迹是否是命运的奇迹?‘占卜家’途径是否属于逐渐了解命运,掌控命运,操纵命运的途径?
查拉图略过了第一个问题,并告诉我,命运只是‘占卜家’序列其中一部分,甚至不属于主体,真正代表命运的途径是‘怪物’!
他用‘怪物’序列的魔药名称举例,序列7‘幸运者’,序列5‘赢家’,序列2‘先知’,以及序列1‘水银之蛇’,又称‘命运之蛇’。
据我所知,‘怪物’途径应该是被生命学派掌握着,这个学派似乎还有‘药师’途径的部分序列,他们主张绝对理性世界,灵的世界和物质世界的三重划分。”
老尼尔微皱眉头,他的视线逐渐被生命学派相关的那几行文字死死定住,他想到了阿罗德斯的提醒,心中难免自语:
“这个生命学派,竟然是早在罗赛尔在世时就已经活跃的隐秘组织,而他们正在极小范围内传播着园丁的尊名。
代表命运的途径是‘怪物’,而我当时在黑荆棘安保公司时,模仿克莱恩的的示范随意写下的尊名也有着与命运相关的描述。
改写命运的神秘......
而在我写下我自身的尊名后不久,生命学派,这个掌握着代表命运的‘怪物’途径的隐秘组织,突然开始传播我的尊名......
这其中必然有着某些关联,难道说,那天我随意写下的尊名,其实暗含命运给予灵性的启示?
假如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尊名可以指向我,就存在着更大的秘密。
世间花园的园丁,刺破阴霾的微光,改写命运的神秘......
难道,这是那位生命学派维齐尔先生口中的‘议长’对我施加了影响?
生命学派恰好掌握着怪物途径以及药师途径,后者则为罗珊叩响了非凡者的大门......
而我又通过罗珊的祈祷真正确认了阿罗德斯提醒的真实性,如果真是命运的指引,那么他们的议长根本没打算对我隐瞒。
相反,他,或者说祂,在借助罗珊与小亨特的事情表达生命学派对我的善意。
奇怪,为什么这么迂回,那位议长先生为什么不自己来,这中间还存在着其他方面的因素?
嗯......换种思路,从我自身出发,在我面对梅高欧丝,生命即将走向终点时真正总结出的‘导读者’魔药扮演守则,就隐含着命运的意味——
导读者,既是他人故事的导读者,更是自身命运的导读者。
难道,在导读者途径之后的序列中,‘命运’将占据更主要的部分?
但这就与怪物途径发生了高度重合......
不会是这样,至少序列8‘友人’,序列7‘调解专家’以及序列4‘啄木鸟’都似乎没有表现出命运的主导倾向。
这就显得十分奇怪,那位议长究竟想做些什么,或者说,祂想通过传播园丁先生的尊名达成什么目的?
仔细想想,三大教会在乔伍德区恶作剧事件中表现出的态度也十分暧昧,他们根本没有针对明显异常的彩虹降临,进行任何哪怕只是走形式的调查。
相反,他们利用报纸刊载的荒诞的专家语录,将夜间出现的彩虹描述为‘自然界中人类未曾了解的未知现象’。”
老尼尔越来越觉得自己正被重重的迷雾封锁,这让他一时间呼吸都感到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