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塔罗会成员的惊愕之余,居于青铜长桌两侧的两位伟大存在也存在着同样的感受。
这些天的经历过于紧凑,这让他们之前没有像今天这样条理地梳理事情的经过,并总结单片眼镜的能力以及造成的影响。
如今,顺着清晰的思路梳理下来,老尼尔和克莱恩同时发现,这一次,伟大的园丁先生可能应该大概差不多真的做了件了不得的事情。
这让老尼尔回想起在教室里,阿罗德斯作为承载老尼尔向乔伍德区传输力量的通路,在事后近似虚脱的表现。
当时的老尼尔一方面觉得阿罗德斯作为二级封印物,在明显不是自己的专业领域上表现得弱鸡一些也算正常。
另一方面,他甚至怀疑这面有着极高智慧的镜子样式的封印物,有佯装虚弱,借此邀功的嫌疑。
而今天对于整件事情的梳理,让老尼尔对当时的自己所施展的力量有了相对直观的概念。
误会解除,第一次,阿罗德斯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极大程度地拔高了。
这也印证了一个问题,在面对由那只单片眼镜制造的恶作剧之后,获得教鞭的他,已经能够在某些时机撬动属于教室的力量。
而这种时机的体现,则让他不得不联想到导读者途径序列4的名称——啄木鸟。
尽管在教室之中,他并没有从阿罗德斯提供的视角里看到明显的具象的彩虹拱桥存在。
但可以确定的是,在隐藏于乔伍德区生灵及物品之中的错误和混乱被一一更正之后,代表园丁先生的力量,那根教鞭的力量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这让老尼尔觉得,在未来的自己推开神性大门,晋升序列4,成为半神半人的“啄木鸟”之后,他就能通过自身能力啄食“错误”、“混乱”一类的害虫,来施展或者增强自身的能力。
也许,这就是序列4啄木鸟扮演方法的其中一面,至于是否有其他方面,在目前没有其他信息参照的情况下,他难以得到更多的启示。
现在的老尼尔,在出现明显由“错误”构成的事件中,能够通过教鞭,大幅度撬动那间教室的力量,这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达到了对应天使位阶的水准。
但他觉得这样的机会应该不会太过频繁出现,他已经隐隐有所觉察,自己和克莱恩多次与单片眼镜发生接触,有着某种神秘学上的关联。
这也存在着极强的限制,他目前还不清楚“错误”是一种行为还是神秘学上的象征。
况且,在这起事件里,老尼尔面对的只是一件神奇物品,如果它真正的主人用更隐蔽的方式完成了这一切,那将不再像之前发生的那样易于解决。
另外,如果没有应该是黑夜教会的天使存在降下的大范围沉眠,老尼尔根本不可能以当时的能力更正所有的错误。
总之,在一系列对单片眼镜明显不利的条件下,乔伍德区这才惊险度过了这次危机。
但这,是不是太过巧合了一些......
正当老尼尔与克莱恩要就这个思路继续下去,他们的思绪被长久没有发声的正义小姐由衷的感激打断了:
“赞美您,园丁先生,赞美您,愚者先生。”
她站立起身,躬身行礼:
“尽管乔伍德区乃至贝克兰德受你们恩惠,得到拯救的人们可能无法了解自己在事件中的经历,更无法得知你们的存在。
但我,我想代表乔伍德区,代表贝克兰德,代表十余万受你们拯救的花朵致谢。
感谢园丁先生,感谢愚者先生,谢谢你们!”
她再次躬身,后知后觉的阿尔杰咬了咬牙,对自己在这方面的迟钝感到后悔,他心中暗道:
“以正义小姐的好奇心,都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去询问园丁先生降下的那道彩虹的具体能力。
事实上,根本无需询问,仅凭简单的推测,就能知道是园丁先生真正解决了这次惊人的危机。
在三大教会中,几乎没有哪位圣者或者天使能够短时间内解决这样这样巨大范围的错误与混乱的物品。
这并非祂们不够强大,而是三大教会掌握的途径并不适合解决类似的事件。
正义和太阳可能不明白,园丁先生对于‘错误’的排斥是多么强烈,而祂针对‘错误’的能力又是多么强大。”
追随正义小姐的脚步,阿尔杰和戴里克同时起身,先后向园丁先生与愚者先生行礼:
“赞美您,园丁先生,赞美您,愚者先生!”
在接受过塔罗会成员们诚挚的感谢之后,克莱恩朝着老尼尔使了个眼色,后者微微点头,露出微笑:
“各位,我和愚者先生准备颁布一个任务,这对现在的你们来说有着一定的难度和风险。
你们可以针对自身的情况,选择接受或者忽略这个任务。”
阿尔杰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模仿正义小姐在塔罗会之前的样子,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脱口而出:“我接受!”
他视野的盲区中,原本平静注视会议进行的愚者先生险些笑出声来,他用轻扶额头的动作掩盖自己翘起的嘴角。
感受到正义小姐和小太阳同时投来的目光,阿尔杰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然而,这种失态并非没有原因,在他眼中,园丁先生所讲的“选择”是给正义和太阳听的。
至于他倒吊人先生,如果敢在这件事情上说一个不字,或许,风暴之主的神国很快就要有一位不那么虔诚的信徒造访。
园丁先生艰难地利用起小丑对于面部肌肉的把控能力,尽力让自己的笑容不要超出应有的限度:
“不要着急啊,倒吊人先生,先听完具体的任务再做出明智的选择。
愚者先生和我决定颁布的任务是——刺杀因蒂斯共和国驻鲁恩王国大使,贝克朗·让·马丹。
这是愚者先生的一位眷者希望得到的帮助,他不方便亲自出面。”
老尼尔和克莱恩在离开警察厅后,便从一家书店中购买的《世界人物志》中,找到了在对默尔索通灵时出现的那位大使的名字。
如果是在今天的塔罗会之前,如果不曾了解过愚者先生的导师园丁先生所展现的神迹,不对祂的品质有所了解,奥黛丽此时肯定会皱起眉头。
作为一名贝克兰德上流贵族小姐,她首先想到的是国际关系,这是会引起两国纷争,甚至爆发战争的行为。
但在真正了解园丁先生的事迹之后,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位大使先生,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吗?
而这,正是老尼尔临时决定变更会议流程的直接原因,通过这种改变,为塔罗会成员们的心底种下“园丁先生通缉的一定是罪无可恕的”这样的暗示,来降低颁布任务时正义小姐内心的抗拒。
显然,这通过奥黛丽小姐的反应得到了正面的反馈,调整会议流程的举动收获了它应有的效果。
老尼尔平视着三位塔罗会成员,内心逐渐变得平静,如同一位真正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