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聚会里,老尼尔都难以聚集起注意,就连小太阳戴里克与正义女士单独交流起白银记载的巨龙历史,也难以让他产生太大的兴趣。
对于戴里克的叙述,老尼尔只模糊记住空想之龙安格尔威德这个名字,记住了“它所想象的物品必将具现,它所幻想的国度必将降临于物质世界,它所宣称的未来必将上演,成为现实”这样的描述。
他对这种走神并不在意,因为这些会议的内容都将在教室之中被一一记录下来,留待他后续的翻看。
很快,随着塔罗会成员们陆续结束交易,愚者先生宣布会议结束。
回到教室里,老尼尔本能想要透过书册召唤阿罗德斯,针对生命学派那位议长进行一些询问。
但一想到这件封印物离开时近乎虚脱的模样,他又强行忍耐了下来,打算等过些日子,等待阿罗德斯恢复些状态再做召唤。
他看着摆放于讲台上那根教鞭的虚影,心中有所明悟,只要自己一个念头,教鞭就能瞬间从教室之上回归。
老尼尔没有选择这样做,这会让大使派来的那位拥有操纵黑色线虫能力的诡异非凡者警觉,这对他和克莱恩来说相当不利。
迅速地离开了教室,老尼尔听到隔壁克莱恩的房间传出盥洗室冲水的声音,旋即做起又紧张又畏惧的表演。
这是为他们出门做的铺垫,老尼尔并不清楚外面是否仍然有人正在监视,他和克莱恩准备先去找一找猎犬犬舍,将艾丽莎未来的保镖确定下来。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阵后,他猛地坐起,穿好正式的衣物,从床头柜中取出一叠钞票,噔噔噔跑下了楼。
与早已在门口等待的克莱恩对视一眼,他们小心地打开屋门,四处张望,与空气斗智斗勇十几秒后,走出了明斯克街15号。
很快,他们招来了公共马车,前往了皇后区鸣蝉街13号。
这是老尼尔在灰雾之上询问正义女士得到的结果,她的那只服食了魔药的宠物狗就来自于这家犬舍,属于她父亲所购买猎犬的附赠品。
刚一下马车,老尼尔看见这家犬舍的宠物商店大门竟然关闭着,低头看了看表,发现还不到五点半,应该不到下班的时间。
克莱恩耸了耸肩,他们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出门时都没对宠物商店是否在营业做过占卜。
突然,老尼尔听见宠物商店的内部传来一阵疑似玻璃制品碎裂的声音,这还夹杂着一位中年男子颤抖地哀求。
隔着墙壁,老尼尔和克莱恩听不清这男子具体说了些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们,里面应该出现了一些情况。
克莱恩从衣兜中取出一枚硬币,心中默念起占卜语句:
“进入宠物商店会遭遇危险......”
语句连续三遍,克莱恩向空中抛出硬币,并用右手拦截它扣向左手手背。
移开右手,硬币反面朝上,这意味着进入宠物商店不会遭遇危险。
疑惑间,老尼尔做了同样的尝试,得到了同样的启示,他们不再耽搁,来到宠物商店紧闭的门前,叩响了大门。
屋子里瞬间沸腾起来,或尖锐,或低沉的狗叫声此起彼伏,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一道奶里奶气,气息悠长的嚎叫。
很快,皮鞋与地面接触的踢踏声中,宠物商店的大门被打开一条缝隙,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伸出了脑袋:“你们是来买宠物的吗?”
老尼尔看着他被自己用力合掩的大门挤得有些扭曲的面容,喉头不自觉上下蠕动了两下:
“是的,我们想来挑选一只宠物......”
他的话还没说完,视线就难以自控地转向地面的大门缝隙,在那里,一只黑白相间,眉头是三朵白色火焰,周围长着属于幼犬的黑色绒毛,额头以下则是一片纯白的脑袋探了出来。
它瞪大着自己蓝色的,处于智慧真空地带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门外的来客。
身体发胖的中年人面容更加扭曲,他本想直接拒绝两位客人,可目光刚与老尼尔接触,瞬间就有所动摇:
“你们应该走了不近的路专门来这里的吧,哎,今天店里发生了一些小状况。
这样,我先把脚底下这只放回笼子,再回来给你们开门,你们稍等。”
说完,他弯下腰一把将脚下的小狗提起,然后微微半掩了大门。
很快,再次返回大门前的中年男人为老尼尔和克莱恩打开了大门,两位顾客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商店里,一个个包装袋被从柜子里拖了出来,一粒粒黑棕色的狗粮均匀散布于整个商店之内。
门口的,楼体拐角的垃圾桶不知被谁抛飞,凌乱洒落的垃圾覆盖在铺满狗粮的地面上。
摆放于墙角的一个个水碗被谁泄愤一样踢倒,透明的液体在地面狗粮与垃圾的迷宫内蜿蜒蛇行。
收银台上的水杯也不知被谁蛮横推倒,甚至有一只已经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周围是一个个明显的鲜红爪印。
......
老尼尔惊愕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身边的克莱恩眯着眼睛,询问道:
“这位先生,你们商店是遭遇打砸抢劫了吗?”
那身形圆润,发色已经染上些许银白的中年男人露出苦涩的笑容:
“没有,皇后区的治安一直都很不错,这是我们管理上的疏忽,没有为幼犬准备合适大小的笼具。”
他努力让自己不去回头看那只不满自己被囚禁,正用嘹亮的嚎叫宣泄内心不满的小狗:
“先生们,你们需要什么样的宠物,我可以针对你们的喜好提供相应的建议。”
老尼尔回忆着正义女士描述的自己那只宠物狗的形象以及她的其它推荐,不太确定地回应:
“我们想要那种金毛大狗,或者鲁恩的边境牧羊犬,其实,只要体力充裕,活力旺盛的,我们都可以选择。”
老尼尔话语潜藏的意思是,如果上面那两种价格太贵,他们可以选择相对便宜一些的品种。
反正,只要服食了猎人魔药,成为了神奇生物,那么因犬只品种带来的一些缺点都可以被掩盖。
听到老尼尔的话,原本内心被焦躁与不安充斥的中年男人眼睛突然有了亮光,他立刻为两位顾客介绍起各类宠物狗的价格:
“先生,像你所说的金毛大狗,未经训练的幼犬价格在130镑左右,而经过训练的合格猎犬价格在350镑到700镑之间。
至于边境牧羊犬,那更是热门犬种,价格会比金毛大狗贵上50到150镑。
所以,我非常推荐你们购买我们商店刚刚从极寒之地运来的新犬种,北地哈士奇雪橇犬。
相信我,它们有着卓越的体力和超乎想象的精力,而且,而且......”
中年男人脸上露出割爱的强烈不忍:
“而且,由于是新品种,店里在搞活动。
只要你们承诺三年内会在我们商店另外购买一只宠物,你们今天购买的这只哈士奇雪橇犬,免费!”
老尼尔和克莱恩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巨额支出感到心痛,听到这里,他们瞬间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