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再借给我一点银子,我绝对能够赶本赢回来。”
他输成这个样子,旁人哪里还敢再借。
就在此时,沈柚萱从楼上走下来,故作不解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赌场的管事见她,纷纷恭敬道:“掌柜的好。”
沈照章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回头一看,纵使沈柚萱此时男装打扮,他一眼就认出来。
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华京赌场的掌柜!
“大——”他正准备开口,沈柚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身上的打扮,又将人拉到旁边。
沈照章福至心灵,瞬间明白意思,连忙改口,“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你离家的这段日子,我有多么担心你。”
他一番阿谀奉承,恨不得立马抱上沈柚萱的大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感情有多深厚。
沈柚萱见状,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可她怎么记得,当初自己“闲置无用”的时候,就是这个好弟弟最先抛弃她的呢。
她拍了拍沈照章的脑袋,如同摸狗似的,偏偏沈照章没有任何察觉,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
沈柚萱压低了声音。
“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会多多关照,只不过众目睽睽下,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沈照章立马明白,喜不胜收道:“姐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他签下了一张有一张的欠款,源源不断的拿着赌场的钱继续挥霍。
赌场有这样的支出,自然有人汇报给了司马朔。
“这才接管几天,就开始贴补家里的人,还真以为赌场是自家开的不成。”
听到手下的抱怨,司马朔却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贴补家里人?”
沈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她怎么可能只一味的容忍。
除非她的脑子坏掉了!
“走吧!”
他施施然起身,准备前去赌场看出好戏。
司马朔到的时候沈照章已经赌红了眼,趴在赌桌上神色近似癫狂,显然已经失了理智,大脑里只剩下翻盘二字。
他只淡淡扫了眼就收回视线,目光转了一圈精准落在二楼窗边喝茶看戏的沈柚萱身上,挑了挑眉,信步走过去。
狭长的凤眼微眯,屈指敲了敲她的桌面,语气幽凉:“不过几日不见,沈姑姑好大的手笔,上万两银子眼也不眨说借就借出去了?”
沈柚萱早在司马朔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闻言也不惊讶,淡定自若的起身行礼:“既然九王爷让奴婢来看华京赌场,我想这么点权利还是会有的吧?”
她既然敢借,自然心里有底。
司马朔打定主意找茬,故意刁难:“权利和规矩是两码事,你拿着赌场的银子给你家人放印子钱,有假公济私之嫌。”
“王爷也说了是印子钱,既是印子钱自然有利息,不论放给谁对赌场只会有利,何谈假公济私?再说这点银子对您来说不过九牛一毛,您不会这么小气的要跟奴婢计较吧?”
何况她只是暂时借用一下,又不是不还!
司马朔气笑,她这是暗骂他小气?
他冷哼一声:“这么点小钱对本王来说确实不值一提,只要你注意分寸,别玩脱了就行。”
俨然是已经看出她的打算,才特意提醒。
沈柚萱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淡淡微笑:“奴婢从不做引火烧身之事,王爷安心。”
司马朔本是抱着来看热闹的,反被她噎了一下,不免有些恼怒。
她果然忘了他,这个女人没有心!
沈柚萱看着他暗恼的样子有些孩子气,神色不禁软了几分,话锋一转,讨巧道:“不过对象是奴婢家人,却有假公济私之嫌,还要多谢王爷不怪之恩,待过几日银两自会如数奉还,还请王爷放心。”
这话说的,又是保证又是戴高帽的,就是司马朔有心想怪这会儿也说不出口了,更何况他本来就没责怪的意思。
冷睨她一眼道:“你知道便好。”
语落,在她身侧坐下,狭长的凤眸微眯,落在楼下赌桌上的沈照章身上,此时他已经完全陷入了赌徒心态,输得越多越想翻盘,越想翻盘也就输的越多,陷入恶性循环。
沈照章现在最理智的做法就是立刻收手及时止损,可惜他已经做不到了。
司马朔点着指尖,若有所思的看着沈柚萱道:“照这个赌法下去,不出几日他老子的那点家底恐怕就要被输光了,看来你已经准备对沈家动手了?”
这已经不是试探,而是摊牌了。
沈柚萱动作一顿,秀眉微蹙,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无辜的回视他:“九王爷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沈照章是自己来的赌场,借款也是他自愿签下,无任何人逼迫,从始至终奴婢都只是好心帮忙罢了。”
确实如此,可其中若没有她的推波助澜,沈照章翻了天也欠不了这么多银子。
且,还在增加。
司马朔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狡辩,轻哼一声不置可否,倒也没有拆穿的意思。
沈柚萱紧绷的身体松懈几分,很快包厢门被敲开,管事捏着一沓账单走进来,恭敬地朝两人行礼后道:“沈公子,这是令弟这几日借款的欠条和抵押的田产房契,请您过目。”
算起来沈照章来华京赌场已经连着赌了三天,期间门都没出过,单看欠条的厚度就知道数目不小,但沈柚萱翻看后还是被他的胆子惊了一跳,她万万没想到沈照章竟敢欠下十万两之多。
恐怕这下沈熙栋倾家荡产也不够赔了。
想到那一家人,沈柚萱眸光渐冷,留下田产房契,将剩下的交给管事,吩咐道:“你将这些送去沈家,告诉沈熙栋我只给他三日宽限,若三日内不能还清欠款,他这儿子也别要了。”
这招可谓杀人诛心,沈照章可是沈家唯一的男丁,不管是为了名声还是自己的香火,沈熙栋都绝不会让他出事。
管事闻言没有任何异议,应了一声后就去办了,显然没少干催债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