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寰宫内,夙皇和夕后都皱着眉,场面冷到极致,允公公和严嬷嬷一动不敢动在他们身旁站着,这是第一次皇上和皇后意见不合。
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夙皇和夕后一听就知道是他们的女儿来了,一齐叹了口气。
果不其然,夙夕姩走进内殿,看见夙皇和夕后都坐在大殿上座,他两也是看到女儿进来后就笑眼盈盈地看着她,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夙夕姩也笑着行了礼“小四拜见父皇母后。”
夙皇和夕后齐声道“快起,赐座。”
夙夕姩坐下后,有些心虚的看向上座的父母,深吸一口气吐出,缓缓开口“父皇母后,小四自知你们为何而恼,故来求你们一件事。”
夙皇略带深意地看向夙夕姩,问道“嗯?怎么了,父皇的宝贝女儿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父皇,小四听说有关西凉和安瑞国与我们东渚二十载和亲一次的期限已至,如若两国一齐与我国提出和亲,小四希望父皇和母后把女儿许给安瑞国。小四自愿和亲,请父皇母后不要因此事而伤了和气。”
夕后听后气得顿时站起“小四,不许胡闹,是谁在胡乱嚼舌根,你是母后唯一的女儿,母后怎会让你嫁去那种尔虞我诈的地方,谁不知瑞国人的城府手段极其高明,你从小养尊处优惯了,一直处在安全的环境,不知深宫诡计多端,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女人。”
“母后,和亲是每位嫡公主的责任,皇嫂也不熟知东渚,还不是嫁给了皇兄,小四已经决定了,望您成全。不然,我就在这凤寰宫长跪不起。”夙夕姩异常坚定地看向夕后,走出席位跪在殿前。
夕后走到她身边,也扑通跪在她面前,抱着她,哀求道“小四呀小四,母后从没想到,你会这样让母后寒心,别的事,母后都能答应,唯独和亲,不行。”
夙夕姩没想到夕后跪着求她,知道母后是真的心疼和爱她,瞬时眼前一片氤氲,带着哭腔说道“母后,小四不孝,婚姻大事,本就该父母决定,可那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我是东渚公主,和亲是我的使命亦是责任。”
“夕姩,你怎么就是不听母后的劝?”夕后看着眼前女儿依然坚定的眼神,不免更心疼,起身想要扶她,却发现她硬是一动不动,便要跪着。
夙皇熟知女儿脾气固执,毫无办法只得妥协“小四,你且起来吧,跪久了,伤了膝盖,你母后夜里又得偷偷哭了,和亲之事,父皇,唉,准了。”
严嬷嬷过来扶着夕后回了座。
夙夕姩看着母后坐下后望向别处,不再看自己,就知道夕后此时一定非常生气,艰难起身,行了礼“谢父皇成全,那小四就先告退了。”
“慢着,小四,父皇还有话说。”夙皇摆了摆手示意允公公和严嬷嬷退下。
待他二人跪安后,夙皇缓慢开口说道“小四,父皇本意也是想让你嫁给安瑞国太子,你也知道安瑞国有你姑祖母在,你嫁过去父皇和你母后倒也宽心些。”
“父皇,姑祖母?就是安瑞国的太后?”夙夕姩好奇地看向夙皇。
夙皇点了点头“没错,正是安瑞国的太后,说起来那时候还是完颜朝,安瑞国皇上的生母因难产而殒命,你姑祖母嫁于他父亲作为继室,安瑞国皇上就成了你姑祖母的嫡子。后来完颜朝被倾覆,分为现在的四国,这安瑞国自然就是你姑祖母尊为太后了。”
“谢父皇告知,不过父皇,安瑞国和西凉已经派人来提亲了?”夙夕姩忍不住再问道。
夕后听后冷哼一声“你倒是迫切,就这么想和亲?你也不想想你去了,母后每天都得提心吊胆得活着。”
夙夕姩知道母后的难过,随即走到夕后旁边坐在榻上,把头靠在夕后的肩上,缓缓说道“母后,小四已经及笄了,作为公主,为了东渚,为了父皇和你,皇兄,还有百姓的安危,小四不能自私。父皇常说,越是身份尊贵,价值越大,就更得践行自己的使命。”
夕后心疼的看着她,不想两人因此事生了嫌隙,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夙皇忍不住湿了眼眶,这也是他唯一的女儿呀,从小到大就怕她磕着碰着,受了伤,比谁都着急心疼。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嫁去异国他乡,以后想见一面都难。“小四,这次是安瑞国先派来使者提亲,现已在京州驿馆住着了,明日便让他进宫把和亲之事定了,你想清楚了,后日可就得去往和亲路上了。”
“后日?”夕后随即摇了摇头“不妥,这也太匆忙了,小四她……”
话还未说完,夙夕姩抬起头,站起身子,走到夙皇和夕后的前面,跪下连磕三个头,“父皇母后,小四以后不能在你们跟前尽孝了,还望你们白首同心,琴瑟和鸣,福寿安康,寿与天齐。”
二老异口同声“小四……”
不等他们说完,她转身小跑着逃离凤寰宫,夙皇和夕后都无奈地看着彼此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