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渚国京州皇宫,太子夙夕煜,二皇子夙夕渲,三皇子夙夕尧还有他们的妹妹夙夕姩正在清韵阁商讨着怎么给爱宠小八过生辰。
三皇子夙夕尧坏坏地看着他的妹妹“咳咳,夙夕姩,我的好妹妹,要不然把你的师父请出来出出主意?嗯?”说完还用手肘重重得推了下夙夕姩,差点害她摔倒。
夙夕姩恨恨地看着这个比自己早一点离开母后肚子的少年,“夙夕尧,如果当初我先从母后肚子里出来,你就得尊称我一声皇姐了。”
哼,夙夕尧不屑地白了夙夕姩一眼。这时年龄最大较为稳重的太子夙夕煜揪了夙夕尧的耳朵,喝止“三弟,不许欺负小四,她是我们唯一的妹妹,父皇母后可宝贝着呢,从小到大吃亏的都是你,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夙夕尧假装吃痛,还一边嗷嗷大叫,属实吵闹得很,夙夕姩拿了一块喂小八的肉塞到了夙夕尧的嘴里,夙夕尧是闭嘴了,但也顾不上颜面,直接跑到室外吐了,他的内仕监余多立刻跟了过去,递上了帕子。
吐了一会儿,夙夕姩跟过来,嫌恶的用丝帕捂住嘴与鼻,两根手指头捏住夙夕尧的衣角,拉着他出了清韵阁,嫌弃地向他摆了摆手“回你的凌霄殿去,别污了我清云阁。”
夙夕尧面色因呕吐而苍白,听了妹妹这样说,脸上挂不住又气又无奈“回就回,我还就不来了。”甩了甩衣袖,立刻大跨步离开,余多也叩首“四公主,奴才先行告退。”然后小跑着跟在夙夕尧后面。
噗哈哈哈,看着三哥吃瘪,夙夕姩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夙夕渲看两人那么久还没回来,便出来看看,一出来看见自己的傻妹妹在捂嘴笑,宠溺地摸了摸夙夕姩的头,“你个傻丫头,笑什么呢?”
“二哥,你不知道,我看见三哥生气我就开心,而且他的小太监余多特别好玩,你看他刚刚小跑那样。”夙夕姩说罢似是又想到什么,更加放肆的笑了起来。
夙夕渲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傻妹妹,不禁莞尔,仅五秒,他突然想到什么,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蹙起了眉。
看着二哥皱起眉头,夙夕姩愣住了,向来让人如沐春风,温文尔雅的二哥,很少会在她面前露出愁容,想来他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二哥,你怎么了?”
夙夕渲盯着眼前已然长成亭亭玉立的标志少女,虽不是艳美动人,让人会一见钟情的模样,可却过分清秀,身形瘦弱的她更让人忍不住怜爱。他拥她入怀,紧紧地抱住,身子不知为什么,心疼地颤抖。
正当夕姩想问个究竟,她大哥走了出来“夕渲,你皇嫂还在寝殿等我呢,我们在清韵阁叨扰小四也好久了,不如先回去,改日再聚?”
听到大哥这么说,他脱离了怀抱,勉强撑出一丝笑意看着妹妹,“夕姩,我们就先回宫了。”
她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两人就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夙夕姩叹了口气,便回去继续逗小八,给小八喂肉。
过了半刻钟,夙夕姩两大婢女之一,清萝走进隔间内“公主,太傅找您。”
夙夕姩把手中的筷子递给清禾,面露喜色“清禾,清萝,小八就交给你们两了,我去找师傅。”夙夕姩迫不及待的提起裙摆往流韵阁方向小跑着。
“公主,小心呀,莫摔着。”清禾清萝看着夙夕姩逐渐消失的背影担忧地摇了摇头。
到了流韵阁,夙夕姩蹑手蹑脚地走进书房左顾右盼,熟悉且凉薄的声音响起“公主既然来了,那就坐吧。”
夙夕姩不满地撅了噘嘴,安静的坐在书桌另一边。
看着一身白衣,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提着茶壶和杯子过来,他还是和三年前初见一样,冷若冰霜,不喜与她亲近。
夙夕姩想着便脱口而出“师傅,你为何多年来只对小四一人如此冷淡?”
白无念皱了皱眉,把倒好的茶水放她面前,随即不悦道“微臣从未冷淡公主,怕是公主多虑了,微臣是太傅,是公主的师傅,理应只管教导公主,何来冷淡之说。”
夙夕姩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直接把白无念桌上在看着的书卷拿了来,“你是没有职责对本公主不冷淡,不然会让我觉得是在向我讨要好处。如若你为了谋职,便不会对着小八都会笑,可转头看到是我,不仅没了笑容,皮面上竟直接没了表情,冷漠的像个木头,对,没错,你就是木头。”
白无念坐下后依旧冷冷的对上夙夕姩愤愤的眼睛,嗔怒道“把书卷还我。”
尽管他这三年以来从未对她笑过,但也从未光明正大的恼她,她听出他的语气掺杂着些许厌烦,便小心翼翼把书卷放回原处,低着头时小声嘀咕道“书卷书卷,难不成书卷比驸马这个位置还重要。”
抬眸间和眼前的男子对视,她小脸一红,真是的,这个风神俊雅,德才兼备的男人,怎么就是不开窍呢。为掩尴尬,她举起眼前杯中水一饮而尽。
明白她心思的白无念对上她时,依旧不改神色,如往常般冷淡,幽幽开口“公主,今日师傅要给你说的是关于如今的四国和一些前朝旧事,让你了解一下当今国事和局势。”
夙夕姩一听是关于国家大事,瞬时集中注意力,坐直,一改刚才的懒散随意,正经道“师傅,你说吧。”
“其实之前这片土地的统治者是完颜一族,那个时候是统一的完颜朝。后来,南盈丰,就是现在的安瑞国皇上。他勾结西凉大王沐阳子,北漠皇上韩羸千。他们联手把完颜朝覆灭了,分割并占领了自己的国土,你父皇也是后来占据东部为王,所以才有了东渚。”
夙夕姩突感有些惋惜道“那完颜朝一脉,是全被杀害了吗?”
白无念极尽掩饰自己悲伤的表情,麻木冰冷的回了“嗯。”
唉,夙夕姩叹了口气。
“公主不用在意,战争是必然的,而且按照现在的局势,以后国与国之间少不了战争。目前也只是靠着和亲,才勉强维持暂时的和睦相处。”
说到这,他顿了顿,看着眼前托腮的愁容少女,还是把得知的消息说了出来“公主可知这和亲,国与国二十载就得如约而至,而去年北漠已把硕和公主嫁与太子,安瑞和西凉与东渚也到二十载了。恰巧公主去年已经及笄,这两日皇上皇后也为此事感到焦头烂额,甚至寝食难安,所以为了东渚国,微臣希望公主可以……”
白无念给她续上了杯中的水,她咬唇盯着茶杯杯盏,转而对上男子的眼,顷刻间夙夕姩嘴角上扬,实际是苦涩的笑,呵,白无念,真不愧是陪伴我三年的师傅,熟知我一定不会让父皇母后为难,你可真是个好臣子。
夙夕姩难过的握紧拳头,指甲嵌在肉里,感到刺痛才松开。接着她认命般的点了点头,平静地看向白无念“既是关系着天下苍生,为了东渚国百姓,为了父皇母后皇兄,我会和亲。”
白无念松了口气,笑眼盈盈“公主长大了,懂得忧国忧民,为皇上排忧解难了。”
这是第一次看见他对她笑,夙夕姩的鼻子不禁酸了,这个比自己年长六岁的人,三年以来,他倾囊相授,教她读书识字,可她偏偏跟他对着干,仗着自己是公主,所有闺中女子学的,夙夕姩都不学,只喜欢游山玩水,他也没办法,为了她的安全只能时常相伴。
如今他让自己选择和亲,没想到朝夕相处那么久,他还是这么无情。似是在告别,又像是不死心地想要确认他对自己的感情,她探究性的询问“师傅,你还记得我曾说过,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像父皇母后那样吗。”
白无念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许久才“嗯!”了一声。
随即便说道“可那是因为皇上爱皇后,愿意为了她,改了国制,不仅是他,东渚国所有人都只能一夫一妻,但其他国并没有与之相同的律法。”
“不是的,师傅,皇嫂告诉我,北漠皇上也只娶了北漠皇后一人。”夙夕姩真挚地看着白无念。
白无念慌忙避开了她的眼神,倔强辩解“那是因为北漠皇后背后有蒙古族的支持,漠北铁骑一半以上都是蒙古军,你觉得北漠皇上敢纳妃吗?”
听着他这么说,夙夕姩彻底死心了。“我知道了,安瑞国和西凉的皇上都是妃嫔成群,这也是他们的国制,可师傅,安瑞国人精于算计,诡计多端。西凉人阴险狡诈,擅长用毒,迷香。我又该如何自处……”
“公主所选定是最好的,何况公主身份尊贵,自是不用怕那些庸脂俗粉的。”
夙夕姩想了想,对呀,既然要和亲就要嫁个比你厉害的,这样也能把你这个凉薄之人给忘了,哼。“那师傅,我就先行离开了。”
“是,恭送公主。”看着离去的背影,白无念叹了叹气“夙夕姩,如若完颜朝还在,大概……唉,你我之间,终究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