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甘露厅

栀子走向一簇彼岸花,仔细的打量着,身旁却变得暗淡,更有淡淡幽香,隐约间被嗅到,即清新,又清净,似乎真的置身于佛国,消瘦的脸颊转向身旁,绾莲优雅的,轻抚着一朵彼岸花,唇角轻轻淡淡的,露出温婉的笑容。栀子怔立当场,美眸几乎痴迷,尽管此刻甘露厅很热闹,却觉得没有什么地方,更没有什么时刻,比现在更加安静:“你喜欢彼岸花吗?”

和绾莲的第一次搭话,就是这么的梦幻,似乎是将小说中,浪漫的谋面,搬到了现实中,娇艳的花朵,优美的身姿,绝美的容颜和沉醉的心思,几乎符合栀子对于美好的所有想象,她是舞蹈生,很多时间与美好的艺术为伴,喜欢美的感觉,云端的绾莲,恰好能给与,尽管多数存在于印象中:“算是吧,但也不完全正确。”

绾莲给出半分肯定,半分否定的回答,栀子凝眸,细细的打量着绾莲身前的彼岸花,温柔的说道:“彼岸花很美,学校很用心,将它种在了甘露厅前。”绾莲的玉手,温柔的触碰了一下彼岸花的花瓣,似乎也沉浸在佛国的美好中,并没有立刻回应,片刻之后,优雅的美唇才动了动,轻柔的说道:“嗯,我先吃饭去了。”栀子“嗯”了一声,目送绾莲走进了甘露厅。

鸢尾和桔梗,站在一旁,嘻嘻的笑着,待到绾莲消失于人群中,柔嫩的玉臂,调皮似的在栀子的眼前晃了晃。痴迷的神情,被玩闹的心思打断,温婉的笑容,自然的流露于面容上,栀子温柔的,却又有些讨厌似的说道:“别闹,快点进甘露厅。”鸢尾兀自不想饶过栀子,玉手趁着乐以忘忧的心情,蒙蔽了防备心思,悄然间掐了一下她的胳膊,戏谑似的说道:“遵命,蕙质兰心的美人。”

栀子没好气的白了鸢尾一眼,握住桔梗的玉手,佯装讨厌似的说道:“桔梗,我们走,别理鸢尾。”可是,还没迈出步伐,鸢尾就握住了栀子的另外一只玉手,死缠硬磨的一起走进了甘露厅。

用餐的同学,几乎都在这一时刻,聚集于此,很多窗口前,都被围的水泄不通,鸢尾想吃的麻辣香锅,很不幸的受到了众星捧月般的待遇,售卖的阿姨,几乎忙得不可开交,依然不能满足饥肠辘辘的眼神,这是海塘中学的明星菜品,味道非常好,每当用餐时间,总是被围的水泄不通,鸢尾也毫无办法,只能安静的等待着,桔梗和栀子,早已经识趣的另寻它处,争是争不过的,总有同学在某些事情上,坚如磐石,只需看一眼窗口周围坚定的眼神,就会莫名的感到恐惧,鸢尾也不胜其烦,却也无可奈何站在外围,待到盛满麻辣香锅的饭盒,捧在手心里时,栀子和桔梗已经落座。怏怏不乐的神情溢满脸颊,心中有种挫败感,文竹不理不睬也就算了,享用美味的晚餐都这么费劲,为何高二学年伊始,总是觉得诸事不顺,却又毫无办法,怜香惜玉是没有碰到,烦恼的事情却总是纠缠不休,落座于栀子身旁,埋怨的语气,毫不掩饰,似乎不腹诽一下男孩子,就不会感到舒心:“你看,男孩子都是这样,怎么有种回到了上世纪没饭吃的年代。”栀子赶紧握住鸢尾的玉手,柔声安慰道:“就是,来餐厅的路上,不还在讨论男孩子惹人讨厌的一面吗!”桔梗也随身附和道:“就是,那些男同学都是一副常年浸润在书籍墨香中的气质,可讨厌了,上天就会捉弄人,尽让这样的男孩子纠缠不休。”

闺蜜的神情,愤怒之中带着调皮,就连一项蕙质兰心的栀子,也随了鸢尾的心意,开心渐次袭来,气恼的情绪变得淡薄,甚至变得羞赧,虽然并不明显,却只要稍微细心,就能被觉察到:“好吧,也就你们两个对我好。”说罢,纤纤玉手握住筷子,夹起食盒里的香辣虾,分别放入桔梗和鸢尾的碗中:“尝一尝,开开荤,你们两个,一个只吃菜,一个只喝粥,看着太柔弱了,我见犹怜。”栀子嘻嘻一笑,拿起筷子,夹住香辣虾,塞入口中,洁白的牙齿,轻柔的咬住,佯装出一副痴迷的神情,问道:“这下满意了吗?”鸢尾咯咯的笑个不停,没好气的掐了一下栀子的玉手,佯装严肃的批评道:“你是蕙质兰心的美人,怎么一见着心上人,就原形毕露,会把绾莲吓跑的。”

虽然鸢尾只是在调侃,可是栀子的心,却没由来的变得暗淡,面对绾莲,总是难以自持,习惯于宁静的与周遭相处,却在遇到绾莲后,变了模样,虽然只有短短数天,却在每次遭逢与绾莲相关的事情,失落和无助,就会未经允许牵动心扉,相伴相生的,还有不甘,不甘于踟蹰不前,想采撷佛国的高贵之花,却不知道如何淌过横亘在身前的苦海,横渡至幸福的彼岸,将爱恋的花朵,握在手里。彼岸花前简短的对白,算是第一次尝试,乘一艘不系之舟,寄浮生于汪洋大海,向着未知的彼岸,小心翼翼的探索,只是从未想过,总觉得千难万难的开端,却来的悄无声息,并没有刻意的追逐与叨扰。

栀子的神情,几经变化,起初的黯然神伤,在心思婉转中变得心花怒放,似乎从风雨中走来,涉入晴空万里的海洋,身旁的鸢尾,对面的桔梗,全都消失不见,只有遥远的前方,在水天共长一色的落霞笼罩之下,一道形似绾莲的身影,隐约淹没于橙色的云彩中。鸢尾和桔梗,再次四目相对,嘻嘻一笑,玉手张扬舞爪的,干扰着栀子,惹出这位蕙质兰心的美人,冷漠的神情,和不管不顾,专心享用晚餐而佯装出来的讨厌。

栀子的逆鳞,似乎被鸢尾触碰到,爱理不理的模样彰明较著,温柔的安抚立刻奉上,谁让她是罪魁祸首,栀子又是关系最为亲密的闺蜜:“别生气,海棠中学就属你最美,万花丛中第一春。”栀子抬起脑袋,嘻嘻一笑,又接着享用晚餐,鸢尾的美眸,温柔的眨了一下,似是在示意桔梗帮腔,桔梗也温柔的附和道:“就是,鸢尾说的没错,你是海棠中学最美的女孩子。”

闺蜜们一唱一和,不约而同的用贴心话,抚慰栀子,佯装出的气恼终于消失殆尽,遮天蔽日的乌云,狼狈逃窜,四散开来,和蔼可亲的笑容,重见天日:“这话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