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书呆子

愤恨的吐出这四个字,黎莯的眸子,落在桔梗的面容上,心碎的神情,瞬间浮于脸颊上,被桔梗瞧的清清楚楚,美丽的脸庞没由来的低垂了下来,老师的权威,不敢冒犯,心中更是感到罪责,欣喜仅仅持续十几分钟,禁忌的紫蔷蘼就被迫凋谢,萌动的青春也似坠入冰河,风雨凄凄,幸好黎莯不至于冷酷无情,再多的愤恨绝难表露,只是无奈的说了一句:“进去吧。”而素馨,却彻底的被冷落一旁,不管不顾,倔强的情绪,无法抑制的一触即发,一只手掌抓住篮球,怒气冲冲的走下了楼梯。

迎着全班同学诧异的目光,桔梗,鸢尾和栀子走进教室,找到座位,各自落座。黎莯重新站在讲台上,继续讲课,转身面对黑板之际,桔梗回眸,看了一眼教室里空着的座位,纯洁的心儿变得揪心,一些期盼,也悄然间,划过眼眸。

而栀子呢,她也回眸凝望,虽然只是小心翼翼,佯装与身后的同学,趁着黎莯不注意聊了一句,就转回脑袋,收回目光,却分明瞧见绾莲安静的望着黑板,专心的听着黎莯讲课,阳光从身后敞开的门中照进来,他的课桌上和身体上溢满灿烂的光芒,绝美的容颜被映衬的晶莹剔透,却又分外宁静,并未因热辣而心生涟漪。

失落无法抑制,美眸里浸润着哀伤,站在教室外面,心中不止一次的想到,这般出格的行为,或许会引起绾莲的注意,却被无情的漠不关心,惹出伤心与落寞,一双美眸,也变的低垂,不再盯着黑板。

阳光轻轻的触碰着栀子的脖颈,温暖的感觉从肌肤,传入脑中,一道温柔的目光,也夹杂其中,虽然只有刹那,却饱含深情,栀子的美眸,动了动,想要再次回眸,却被黯然神伤的心情裹挟着,一颗纯洁的心儿,溢满担忧,担忧于再次看到绾莲古井无波的神情,这算是男孩子的骄傲吧,一颗心儿从未将女孩子藏进去,这该多么的自信和自负,至少身为女儿家,却从未发觉,哪位女孩子会这般冷漠无情,心中甚至恼怒,即便微乎其微,也忍不住会埋怨,怨他太过冷漠,男孩子就是很讨厌吧。

栀子再次觉得,男孩子很讨厌,可是相思的心儿,却更加难以放下。专心于听讲的绾莲,依然专心凝望着黑板,尽管之前,栀子不曾注意的时刻,一双美眸,曾经攫取过她美丽的背影。爱恋就是这么奇妙,念念不忘,牵牵绊绊,心扉被渴望与忻乐紧紧的包裹住,却总会在敞开的时候,涌进烦忧,掌管情爱的月老,性子似乎是调皮的,总不愿和和美美的,将甜蜜赠予红线两端的恋人,却又在剪不断,理还乱中,让彼此靠近一些,栀子不曾明白,绾莲的心已动,即便只能算作微微颤动,却也不再是流露于面容上的无动于衷,或许时间能证明一切,需要的只是在努力的靠近中,耐心的等待。

下午的两节课,在彷徨中度过,桔梗不曾心思宁静,鸢尾和栀子的心间,也溢满怅惘,体育活动时间,习惯于上自习的心思,也变的淡薄,尤当鸢尾看到文竹伏案读书的神情,专注的忘乎所以,似乎周围没有任何人一般,心中就恨恨不平,几欲夺走置于课桌上的书籍,幸好理智占据了上风,并未轻举妄动,而是撕下一张纸条,拿出中性笔,在上面写上了“去操场”三个字。

气恼的情绪稍微缓解,不屑的神情浮于面容,这算得上是对文竹的报复,报复这个文气的男孩子,只顾着沉浸于书籍之中,完全没有觉察到她在身后。拿起纸条,从座位上站起来,鸢尾走到桔梗身旁,将纸条拍在了课桌上,桔梗抬起脑袋,看见怒气冲冲的面容,莞尔一笑,温柔的问道:“怎么了,又生气了?”鸢尾没好气的问道:“去不去?”

还未看过纸条,并不清楚鸢尾约她去操场,却能猜得到,鸢尾为何生气,玩闹的心思,涌上心头,漂亮的红唇,调皮似的脱口而出:“好像不对,应该问你‘还生气吗?’”鸢尾几乎怒火中烧,桔梗瞧的清清楚楚,连忙握住她的玉手,柔声安抚:“去,舍命陪美人,海塘中学最美的女孩子的邀约,无动于衷太残忍。”

说罢,桔梗的美眸温柔的眨了眨,鸢尾无奈的笑着回应:“你就取笑我吧,反正必须陪我去操场。”桔梗嘻嘻一笑,将纸条拿起来,看了一眼,调皮的说道:“字迹柔弱中带着花腔,想于操场品尝春花秋实吗?”鸢尾白了桔梗一眼,随即佯装出一副笑脸:“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走啦,别磨蹭,我去叫栀子。”

离开桔梗,向着栀子的座位走去,文竹的身影,再次落入眸子里,那副醉心于书籍的模样,平白惹出几分好奇,从课桌旁经过时,鸢尾的美眸,悄然间探查了一眼,一篇宋词被瞧的清清楚楚,连带的封面也被瞧见一鳞半爪,文竹在阅读的书籍,名字叫做《宋词鉴赏全集》。愤愤不平的眼神再次出现,似乎想用目光鄙视这个无趣的家伙,甚至忍不住的腹诽一句“书呆子”,却又在即将错身而过时,不忍他就此消失于视线中而再次打量一眼,之后才恋恋不舍的走到栀子身旁,问道:“去操场吗?”

鸢尾语气温柔,这次并不生气,气恼早已消失于无形,尽管倔强的心思,依然耳目昭彰。栀子抬起脑袋,并没有立刻回答,鸢尾拽着她的玉臂,期盼似的说道:“去看素馨打篮球,和桔梗一起去。”栀子的美唇动了动,露出温婉的笑容,右手却左右摆动,委婉的拒绝了鸢尾的提议,鸢尾撇撇嘴,不满的神情彰明较著,却在栀子的玉手,温柔的抚慰下,缴械投降:“那我和桔梗不管你了。”说罢,丢下栀子,去找桔梗。

尽管是体育活动,教室里却依然安静,多数同学都在伏案学习,只有少数热衷于嬉戏玩耍之辈,才早早的离开了教室,绾莲也在认真学习,栀子已经悄然回眸,瞧的分明,婉拒鸢尾,只是想和绾莲多相处一段时间。刷了一会习题,疲惫的感觉渐次袭来,脑袋感觉晕乎乎,几乎不能思考,想和绾莲聊上一会的心思,浓重了很多,可是只能想一想,和绾莲还未有任何开始,甚至初次接触都觉得遥遥无期,剩下可以聊天的男孩子,只有同桌忘忧,雨晴烟晚里听到的那首歌,犹在耳边,记得起始的几句歌词是“Where have you been? Been searching all along. Came facing twilight on and on. Without a clue. Without a sign. Without grasping yet”,栀子将它抄写在笔记本上,置于忘忧眼前,佯装不懂的问道:“这是Beneath The Mask这首歌的歌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