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面具

桔梗温柔的笑着,鸢尾打趣似的回应道:“怎么了,仙女姊姊,对我感兴趣了吗?”桔梗拿起筷子,戳了一下鸢尾的胳膊,没好气的说道:“严肃点。”鸢尾莞尔一笑,连忙说道:“好,我严肃点。”桔梗的面容,也变得严肃,美眸微凝,神情停滞了片刻,似乎在犹豫,犹豫于要不要点破鸢尾的心事,鸢尾忍不住笑出声来:“桔梗,又见到你伏案学习的神情,现在在酒吧,没在教室。”这番玩笑,唤醒了桔梗,停滞的神情重新变得鲜活,温婉的笑容也挂在脸颊上:“数学课上发生了什么?你一直没说。”

失落在偃旗息鼓之后,重整旗鼓,鸢尾再度抿一口鸡尾酒,忧郁也渐次出现,只是白皙的面容,依然保留着开心。和之前爱上的男孩子不同,那些爱恋,鸢尾是被动的,尽管她更喜欢主动。文竹于任何事情,都不主动,除了学业,或者说除了语文,两相比较,鸢尾似乎处在天南,文竹生活在海北,每当想到文竹,想到那副静若处子的身影,独自一人,落座于教室内,默然独处,朝阳初升亦或者夕阳西下,都不曾撩拨起强烈的情绪时,总能引动诸多念想驻留心间,高一入学就是如此,一直持续到现在,即便和木槿恋爱,也不曾断绝,这是最纯真的念想,是真心爱怜的佐证,不幸的是,付出行动的时间,似乎晚了一些,在与木槿分手之后,单纯的心儿才鼓起勇气,诉说出被隐藏的爱意。这是鸢尾的秘密,还未想好是否告知闺蜜,毕竟太过意外,只好含糊其辞的回应:“没什么,我们在一起一年了,还不了解吗,是我调皮了。”

鸢尾不愿意明言,桔梗也不再相问,坠入情网显而易见,三人之中,她最是活泼开朗,却对新的恋情,最是讳莫如深,甚至栀子,都将爱慕绾莲的心思,明明白白的挂在脸上,闹腾许久,却依然凝眸于舞台上的乐队,并不参合调笑,似乎舞台上的歌手,更有魅力。

鸢尾的玉手,伸在栀子眼前,挡住她的视线,栀子却视而不见,只管侧耳倾听歌手的演唱,Beneath The Mask这首歌的歌词,温柔的触碰着耳朵,低吟浅唱的曲调,婉转神秘的歌词,似乎想要紧掩心扉,却又孤单徘徊,犹豫不决,绵软的撩拨起淡薄的心事,驻留在心间。歌手并未介绍这首歌曲,栀子却于心间,似曾相识一般,凝神倾听,昨夜莫愁巷内,就已经听过这首歌,它和Wake Up,Get Up,Get Out There是同一组音乐,虽然风格完全相反,但是编曲的诸多要素,是一致的,忘忧的言辞,也重新被回忆起来。

鸢尾碰了一下桔梗的胳膊,表情鬼马,桔梗心领神会,一双玉手,悄然间捂住了栀子的耳朵。音乐无法继续听下去,闺蜜们的调笑却在耳边,鸢尾凑到脸旁,嬉笑着问道:“移情别恋了吗,口味越来越刁了,他们是音乐学院的大学生。”

明知道闺蜜在戏谑,栀子还是脸红了,失神是事实,再怎么掩饰也无济于事,转过脑袋,却是一副平静的面容,平静于发乎情,止乎礼,欣赏的是乐队的才华,并无多余的心思:“唱的挺好的。”

栀子轻声呢喃,鸢尾却不愿饶过她,继续说道:“当然好了,人家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专业素质无可挑剔,段位比野路子高多了。”栀子柔声回应:“嗯。”鸢尾调皮的挤眉弄眼,栀子知道她又在胡闹,伸出右手,佯装挠她,却被一杯鸡尾酒,塞满手心:“喝一口,一醉解千愁。”

这番言辞,说出口时,语气满是戏谑,诉说完毕,忧伤却再也抑制不住,浮现于脸颊上,栀子的坦诚,恰好映照出矫情饰行的心思,尽管也在努力,努力于想和文竹亲近,却毫无意外的,被回应以冷漠,即便心中明白,万事开端,大多如此,却无法泰然自若。栀子抿一口鸡尾酒,温柔的安抚道:“喜欢这首歌,歌词写的真好。”

鸢尾变得沉默,桔梗也收敛笑容,栀子凝眸,继续倾耳倾听乐队的歌声,安静再次袭来,调笑变得无足轻重,沉默占据上风,动着的只有耳朵,被优美的曲调,不断的撩拨着,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栀子再次转过脑袋,却只抿了一口鸡尾酒,幸好桔梗意外的热络,优等生的特质显露头角,温柔的,却也无奈的问道:“被触动心事了吗?”

栀子温婉的笑着,并不回应,鸢尾却嘟囔着樱桃小口,埋怨似的说道:“我饿了,要专注于享用美味的食物。”说罢,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桔梗微微一笑,也低着脑袋,品尝美味的菜肴,再也没有调笑的声音,阻止栀子醉心于音乐,她要保持身材,大快朵颐是不能有的,即便和桔梗一样,拥有终日饱食,依然亭亭玉立的体质,也不敢大肆挥霍上天赐予的天赋,更何论沉静在歌声里,似梦似幻,美好的感觉溢满心间,凡尘的忧心,爱恋的苦恼,都被淡蓝色的光晕和缠绵悱恻的低吟浅唱交织的梦境,隔离在外,毕竟很快,又将回到现实中。

歌声没有停,只不过换成另外一首,栀子依然凝眸倾听,偶尔也尝一口精致的菜肴,却只在浅尝辄止之后,放下筷子,双手托腮,继续凝视着乐队的主唱。鸢尾倒是对歌声,兴致缺缺,喜欢气氛胜过喜欢音乐,美味的食物,似乎更有诱惑力,桔梗也低脑脑袋,品尝着菜肴,不过鉴于沉默太过无聊,想到了一个主意:“姐妹们,想不想埋汰男孩子。”

桔梗莞尔一笑,露出狡黠的神情,鸢尾瞬间回应道:“好呀,你想到什么游戏了吗?”桔梗解释道:“我们顺时针转圈,说出前面两人的数字之和,从‘1‘开始,说错了自罚一杯酒,再说出讨厌男孩子的哪一面。”鸢尾似乎想到了什么,兴奋的说道:“我知道,这是菲波那切数列,桔梗,你又动了学习的心思。”桔梗的美眸,望向栀子,询问的目光,耳目昭彰,栀子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们别太过分了,我先开始。”说罢,当先一步说出了“1”这个数字,紧接着,鸢尾说出了“2”这个数字,桔梗毫不犹豫,“3”这个数字脱口而出,转了四圈,到了栀子该回答的时候,终于出现了第一次失误,栀子羞赧的笑着,低着脑袋,抿了一口鸡尾酒,鸢尾却变得急切,没好气的说道:“蕙质兰心的美人,不允许掩饰。”桔梗的美眸,也不停的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