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评价与比较

一 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设计

参考国际上相关的指标体系，根据“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与高质量发展的六大特征，本书构建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的指标体系（表1-2）。本指标体系的参照样本选自OECD发达国家。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共分为三级指标，一级指标包括：创新能力、增长质量、政府治理、可持续发展、开放质量、消费能力。每个一级指标包含若干二级指标。其中，创新能力包括创新效率和市场效率；增长质量包括增长效率、经济结构和经济稳定；政府治理包括公共服务和社会保障；可持续发展包括生态环境、产出能耗、城市排放、空气监测、环保投资与回收；开放质量包括贸易质量和投资质量；消费能力包括消费升级和消费促进。二级指标再下设相应的60个具体指标进行国际比较，以期通过完整的指标体系全面评估中国和OECD发达国家在高质量发展方面的差距，发现短板，力争缩小与OECD发达国家的差距。

二 国际比较

鉴于数据可得性，本书将数据更新到2019年。综合来看，中国的GDP增长率、净出口波动率、吸引外资业绩、科技论文发表数量、市场规模和人均垃圾生产量六个指标位居世界第一。中国有20%的指标排名居前10%，超过30%的指标与最前沿国家的差距在50%以内（含50%）。但是，从各项指标来看仍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1）中国创新能力。如表1-3,PCT国际专利数量、科技论文发表数量和市场规模中国都处于国际最前沿（前1%），互联网普及度、货物市场效率、劳动力市场效率、金融市场发展、技术成熟度和附加值率相对滞后，处于全球后50%行列。研发强度和知识产权保护处于中等靠前水平，但是与世界先进水平相比仍然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特别是研发强度，落后发达国家57%。

（2）中国增长质量状况。如表1-4，增长效率的表现最优，其次是经济稳定，最有待提高的部分是经济结构。目前这种以工业和服务业为产业主导、以城市化为空间载体、以市场化为体制基础的发展模式，推动了中国经济的持续高速增长，但这种模式面临着越来越大的约束。指标也反映了中国结构性减速的真实情况，随着工业化向城市化发展，产业结构发生由第二产业主导向第三产业主导的变化，在这个过程中，服务业劳动生产率增长速度低于工业劳动生产率增长速度，导致经济整体增长率下降。此外，债务问题也要引起重视。从指标中可以看出，居民负债水平和企业负债水平都已经居于前20%，而且与最前沿国家值的差距高达99%。特别是企业负债水平，排在132个国家中的第6位。

（3）中国政府治理状况。如表1-5，政府治理是六个一级指标最弱的部分，可喜的是营商指数有了大幅上升，2019年排名全球第13位。而其他指标，如公共服务满意度、法治指数、政府开放度指数、税收和转移支付对基尼系数下降的影响，及负向指标产品市场监管指标、专业服务监管指标、能源交通通信监管指标、零售业监管指标，都与发达国家存在很大差距，营商环境改善余地仍然很大。此外，推进法制建设、改善体制和监管环境等将有利于知识在一个开放的体系当中流动，形成一个充满活力的整体环境。

（4）中国可持续发展状况。如前文所述，高质量发展是绿色发展，是可持续发展，而中国目前在可持续发展指标方面的表现并不乐观。如表1-6所示，除了人均水资源量之外的其他指标都处于全球后20%，可持续发展能力偏弱正在成为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短板，制约着中国的转型升级。因此，如何增强中国的可持续发展能力将成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着力点。

（5）中国开放质量状况。如表1-7，出口和吸引外资是中国表现最亮眼的地方。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因此，以高水平的对外开放，优化进出口结构、提高外资引进质量和对外投资水平，通过购买国际特色产品和优质服务，引进更多的先进技术和理念，实现更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美好生活的需要，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保障。净出口波动率和净进口波动率在所有国家中排名靠前，这与近年中美之间的贸易摩擦有关，尽快与美国解决争端，营造一个稳定的国际环境对于减少国际贸易风险意义重大。出口国内增加值比例居世界前20%，并且与发达国家的差距只有17%，但是中国外贸依存度高，服务贸易水平和中间品贸易水平与发达国家差距超过50%。对外投资一直是中国的短板，与发达国家差距接近50%，未来仍然是中国需要发力的着力点。

（6）中国消费能力状况。该指标体现为消费升级和消费促进两个层面，其中，中国的消费升级能力落后于消费促进能力（表1-8）。消费作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之一，不仅需要促进消费能力，关键在于提升消费升级能力。美国发展的成功经验表明，通过广义人力资本积累，带动消费主导增长路径的形成，这种模式下可以塑造一整套的服务业创新，并以服务业支撑创新体系的构建。因此，经济高质量发展阶段消费能力的提升，特别是实现生产消费一体化将成为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