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前秦列传·宗室

●安，健之叔父也。健为晋称蕃，遣安告使建康，及还，为姚襄所虏，以为洛州刺史。后亡归，拜大司马、武都王。迁大司马、骠骑大将军、并州刺史，镇蒲坂。后入为太尉，受诏辅政。

●菁，健兄子也。以扬武将军从入关，临别，健执菁手曰：“若事不捷，汝死河北，我死河南，不复相见。“菁徇渭北，垒壁悉降。健即位，以菁为卫大将军、平昌公，宿卫二宫，迁平昌王。东征西讨，功为多。拜司空。健寝疾，菁欲杀太子生自立，事败，伏诛。二弟：重、洛。

重，坚镇北将军、豫州刺史、北海公。后以洛阳谋反，事发，重长史吕光执重诣长安。坚赦之，复以为镇北大将军，▲镇蓟城。俄而行唐公洛反，重亦尽蓟城之众会之。会洛败，重奔还蓟，吕光追斩之。

洛，坚安北将军、幽州刺史、行唐公。以征讨大都督率众伐代，代平，迁征西大将军。又迁为散骑常侍、持节、都督益、宁、西南夷诸军事、征南大将军、益州牧，领护西夷校尉，镇成都，命从伊阙自襄阳溯汉而上。

洛雄勇多力，而猛气绝人，坚深忌之，故常为边牧。洛以有征伐之功，求开府仪同三司，不得。及是迁也，恚（hui四声）怒，谋于众曰：“孤于帝室，至亲也，主上不能以将相任孤，常摈孤于外，既投之西裔，复不听过京师，此必有伏计，令梁成沈孤于汉水矣。为宜束手就命，为追晋阳之事以匡社稷邪？诸君意如何？“治中燕国平颜曰：“逆取顺守，汤、武是也；因祸为福，桓、文是也。主上虽不为昏暴，然穷兵黩武，民思有所息肩（让肩头得到休息，比喻卸除责任或免除劳役）者，十室而九。若明公神旗一建，必率土云从。今跨据全燕，地尽东海，北总乌桓、鲜卑，东引句丽、百济，控弦之士不减五十馀万，奈何束手就征，蹈不测之祸乎！“

洛因攘袂大言曰：“孤计决矣，沮谋者斩！“于是自称大将军、大都督、秦王，署置官司，以平颜为辅国将军、幽州刺史，为其谋主；玄菟太守吉贞为左长史，辽东太守赵赞为左司马，昌黎太守王蕴为右司马，辽西太守王琳、北平太守皇甫杰、牧官都尉魏敷等为从事中郎。分遣使者征兵于鲜卑、乌丸、高句丽、百济、新罗、休忍诸国，遣兵三万助北海公重戍蓟。诸国皆曰：“吾为天子守藩，不能从行唐公为逆。“洛惧，欲止，犹豫未决。王缦、王琳、皇甫杰、魏敷知其无成，欲告之，皆为洛所杀。吉贞、赵赞曰：“今诸国不从，事乖本图。明公若惮益州之行者，当遣使奉表乞留，主上亦不虑不从。“平规曰：“今事形颇露，何可中止！尽幽、并之兵出自中山、常山，阳平公（融）必郊迎于路，因而执之，进据冀州，总关东之众以图秦、雍，可使百姓不觉易主而大业定矣。“洛从之，乃率众七万发和龙，将图长安。于是关中骚动，盗贼并起。

坚遣使数之曰：“天下未一家，兄弟匪他，何为而反？可还和龙，当以幽州永为世封。“洛谓使者曰：“汝还白东海王，幽州褊（bian三声）厄，不足容万乘，须还王咸阳，以承高祖之业。若能候驾潼关者，位为上公，爵归本国。“坚大怒，遣左将军窦冲及吕光率步骑四万讨之，右将军都贵驰传诣邺，率冀州兵三万为前锋，以阳平公融为大都督，授之节度。使石越率骑一万，自东莱出石径，袭和龙，海行四百余里。

洛及窦冲战于▲中山，大败，冲执洛及其将兰殊，送于长安。石越亦克和龙，斩平颜及其党与百余人。坚赦兰殊，署为将军，徙洛于西海。后为梁熙所害。

●黄眉，健兄子也。文武兼才，神器秀拔，人谓入可允厘百工，出能折冲万里。初为辅国将军，镇洛阳。迁卫大将军。生以为广平王，出为左冯翊。姚襄寇杏城，黄眉率众击斩之，而生不加旌赏，每于众中辱之。黄眉怒，谋杀生自立，发觉，伏诛，连王公亲戚，死者甚众。

●飞（龙），骁勇多权略，攻必取，战必胜，人谓关、张之流，万人之敌者。健拜左卫将军，常征伐，功亚于东海王雄、平昌王菁。迁前将军。生以为新兴王，出为扶风内史。后配丕在邺，拜广武将军，与慕容垂讨翟斌于河南，为垂所害。

●雅，左卫将军、秦州刺史，镇上邽，封西县侯。迁为使持节、都督秦、晋、凉、雍四州诸军事、秦州牧。遣率杨安、伍统、徐成、朱彤、姚苌等步骑七万伐仇池，克之。

●朗，字元达，坚之从兄子也。性宏达，神气爽迈，幼怀远操，不屑时荣。坚尝目之曰：“吾家千里驹也。“征拜镇东将军、青州刺史，封乐安男，不得已起而就官。及为方伯，有若素士，耽玩经籍，手不释卷，每谈虚语玄，不觉日之将夕；登涉山水，不知老之将至。在任甚有称绩。会坚败于淮南，谢玄遣其将高素北伐，朗诣降，诏加员外散骑侍郎，后为王国宝所诛。

●定、鉴，坚从叔也；绍、谟，从弟；亮，从子。

定，冀州刺史阜城侯，鉴，固安侯。绍，高城男，谟，重合侯。亮，高邑侯。

建元末，慕容垂遣慕容温、慕容麟攻定、绍于▲信都，定、绍降。麟等西攻亮、谟于▲常山。常山陷，亮、谟皆降于麟。麟又北攻▲中山，执鉴。

会丕嗣位于▲并州，定等皆自河北遣使谢罪。中山太守王兖，本新平氐也，固守▲博陵，为秦拒守。丕以兖为平东将军、平州刺史、阜城侯；定为征东将军、冀州牧、高城侯；绍为镇东将军、督冀州诸军事、重合侯；谟为征西将军、幽州牧、高邑侯；亮为镇北大将军、督幽并二州诸军事，并进爵郡公。

先是，慕容驎既克▲中山，遂攻王兖于▲博陵，至是粮竭矢尽，郡功曹张猗逾城聚众应驎。兖临城数之曰：“卿，秦之人也。吾，卿之君也。起众应贼，号称义兵，何名实相违之甚！卿兄往合乡宗，亲逐城主，天地不容，为世大戮。身灭未几，卿复续之。卿见为吾吏，亲寻干戈，竞为戎首，为尔君者，不亦难乎！今人何取卿一切之功，宁能忘卿不忠不孝之事！古人有云，求忠臣必出孝子之门，卿母在城，不能顾之，何忠义之可望！恶不绝世，卿之谓也。不图中州礼义之邦邦，而卿门风若斯。卿去老母如脱屣，吾复何论哉！“既而城陷，兖、鉴并为驎所杀。

垂复遣慕容精攻定、绍于▲信都，不克，复遣慕容楷、慕容麟、慕容绍、慕容宙等攻之，定、绍、谟、亮降，垂皆封列侯。信都、常山遂复陷于垂。

●冲，坚平州刺史。建元末，慕容垂徇地幽平，冲与幽州刺史王永奔壶关，丕既嗣位，以冲为左光禄大夫、尚书左仆射、西平王。又迁车骑大将军、尚书令、仪同三司。

●纂，坚尚书令、魏昌公。长安失守，纂奔丕于晋阳，丕拜纂太尉，封东海王。迁大司马。丕败，纂与弟尚书、永平侯师奴帅众数万走据杏城。

会登立于枹罕，遣使拜纂为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师、领大司马，封鲁王；师奴为抚军大将军、并州牧，封朔方公。纂怒谓使者曰：“勃海王，先帝之子，南安王何以不立而自立乎？“长史王旅谏曰：“南安已立，理无中改。贼虏未平，不可宗室之中自为仇敌，愿大王远踪光武推圣公之义，枭二虏之后，徐更图之。“纂乃受命。于是贰县虏（氐）帅彭沛谷、屠各董成、张龙世、新平羌雷恶地等尽应之，有众十余万。纂遣师奴攻上郡羌酋金大黑、金洛生，大黑等逆战，师奴击败之，斩首五千八百级。

纂又败姚硕德于▲泾阳，姚苌自阴密距纂，纂退屯敷陆。苌攻彭沛谷堡，陷之，沛谷奔杏城。

登征虏、冯翊太守兰犊率众二万自频阳入于▲和宁，与纂首尾，将图长安。师奴劝纂称尊号，纂不从，为师奴所杀。师奴自立为秦公，兰犊绝之，皆为姚苌所败。师奴亡奔鲜卑，苌尽收其众，屠各董成等皆降之。

兰犊，蜀人，坚破虏将军，遣与辅国将军、冯翊太守仇腾慰勉冯翊诸县之众，腾卒，犊为太守。后亦没于姚苌。

●广，登之弟也。登既嗣位，封广中书监、安成王。迁司徒。登出征伐，留广守雍。登败，广率部落降于燕，燕范阳王德拜冠军将军，处之乞活堡。会荧惑守东井，或言秦当复兴者，广乃自称秦王，败德将慕容钟。德留慕容和守滑台，亲率众讨广，广兵败，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