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前秦列传·雷弱儿王鱼强平张遇李威梁平老吕婆楼王擢啖铁邓羌杨安彭越俱难

雷弱儿（梁楞鱼遵段纯王堕赵俱董荣牛夷辛牢）王鱼强平（弟德族汪熙）张遇李威梁平老（子成族谠熙）吕婆楼（子光）王擢（子统广）啖铁邓羌（子迈绥 琼景 翼徐成成从子嵩）杨安（族膺定 壁）彭越（弟超）俱难（弟石子）

●雷弱儿，南安羌酋也。初，赵国之乱，秦、雍流民相帅西归，以洪据枋头，好施，多权略，多归之，弱儿与安定梁楞、冯翊鱼遵、京兆段纯王堕、天水赵俱、陇西牛夷、北地辛牢、氐酋毛贵等共推心奉待。及洪称大都督，以弱儿为辅国将军，楞前将军左长史，遵右将军右长史，陵左将军左司马，堕后将军右司马，俱、夷、牢皆为从事中郎，贵单于辅相。

弱儿后累迁为太尉、大司马、丞相，受诏辅政。及太子生嗣位，弱儿性刚直，以赵韶、董荣乱政，每公言于朝，见之常切齿。韶、荣谮之于生，遂诛弱儿及其九子、二十七孙。

梁楞迁左仆射、司隶校尉、尚书令，加车骑将军；贵迁太尉、太傅，以侄女妻太子生。楞、贵亦共辅政。及生嗣位，立梁氏为皇后。时中书监胡文、中书令王鱼言于生曰：“比频有客星孛于大角，荧惑入于东井。大角为帝坐，东井秦之分野，于占，不出三年，国有大丧，大臣戮死。愿陛下远追周文，修德以禳之，惠和群臣，以成康哉之美。“生曰：“皇后与朕对临天下，亦足发塞大丧之变。毛太傅、梁车骑、梁仆射受遗辅政，可谓大臣也。“生遂杀梁后、楞、贵及左仆射梁安。安，洛阳人。健将入关，引为长史，后与群臣讽健上尊号。

鱼遵以前锋入关，有功。迁太子太师、司空、太尉，封广宁公，辅政，加侍中、录尚书事。时生梦大鱼食蒲，又长安谣曰：“东海大鱼化为龙，男便为王女为公。问在何所洛门东。“东海，坚之封也，时为龙骧将军，第在洛门之东。生不知是坚，以谣梦之故，诛遵及其七子、十孙。

段纯迁左司马、太保、右仆射，辅政。生即位，改年，群臣奏曰：“未逾年而改元，非礼也。“生怒，穷推议主，得纯，杀之。

王堕迁右仆射、尚书令、司空，辅政。博学有雄才，明天文图纬。洪征梁犊，以堕为司马，谓洪曰：“谶言苻氏应王，公其人也。“洪深然之。及为宰相（三公），著匪躬之称。健常叹曰：“天下群官皆如王令君者，阴阳曷不和乎！“甚敬重之。性刚峻疾恶，雅好直言。疾董荣、强国如仇雠，每于朝见之际，略不与言。人谓之曰：“董尚书贵幸一时，公宜降意。“堕曰：“董龙是何鸡狗，而令国士与之言乎！“荣闻而惭恨，遂劝生诛之。生乃杀堕以应日蚀之灾。及刑，荣谓堕曰：“君今复敢数董龙作鸡狗？“堕瞋目而叱之。龙，荣之小字也。

赵俱迁河内太守、光禄大夫、洛州刺史。从弟韶、诲皆为太子生嬖臣。韶，太子门大夫；诲，太子舍人。生既嗣位，以韶为右仆射，诲中护军。生复欲使俱代梁楞为尚书令。俱固辞以疾，谓韶、诲曰：“汝等不复顾祖宗，欲为灭门之事！毛、梁何罪，而诛之？吾何功，而代之？汝等可自为，吾其死矣！“遂以忧卒。韶后迁左仆射，诲迁司隶校尉。

董荣者，一名龙。人谓与王飏、梁谠皆文史富赡，郁为文宗。荣亦为生嬖臣，从著作郎迁尚书右仆射、中书监。苻坚嗣位，荣与韶、诲俱为坚所诛。

牛夷迁安集将军、金紫光禄大夫。时生大杀朝臣，夷惧不免祸，请出镇上洛。生曰：“卿忠肃笃敬，宜左右朕躬，岂有外镇之理。“改授中军。引见，调之曰：“牛性迟重，善持辕轭；虽无骥足，动负百石。“夷曰：“虽服大车，未经峻壁；愿试重载，乃知勋绩。“生笑曰：“何其快也，公嫌所载轻乎？朕将以鱼公爵位处公。“夷惧，归而自杀。

辛牢迁右司马、吏部尚书，辅政，生迁为尚书令、尚书。时生飨群臣于太极前殿，饮酣乐奏，生亲歌以和之。命牢典劝，既而怒曰：“何不强酒？犹有坐者！“引弓射牢而杀之。于是百僚大惧，无不引满昏醉，污服失冠，蓬头僵仆，生以为乐。

初，健亦好杀伐，健之入关，以武威贾玄硕为左长史，迁军师将军，特见亲待。及称尊号，迁中书令，而健以玄硕始者不上尊号，衔之，使人告玄硕与司马勋通，遂杀之，并其诸子。及死，虑生凶暴嗜酒，恐其不能保全家业，诫之曰：“酋师、大臣若不从汝命，可渐除之。“由是旧时朝臣多见贼害。

●王鱼，京兆人也。与安定程肱、胡文俱为苻健军咨祭酒。鱼、文皆博闻强识，探赜索幽（ze二声，指探究深奥的道理，搜索隐秘的事迹）。鱼迁中书令，文迁中书监，肱迁金紫光禄大夫。时苻生发三辅人营渭桥，肱以妨农害时，上疏极谏，生怒，杀之。

而黄门侍郎李柔亦文、鱼之伦，苻坚时拜尚书、御史中丞。

●强平，略阳氐人，苻健皇后强氏之弟也。平清素刚严，骨鲠贞亮。健既即位，以平为太傅，迁左光禄大夫。

及生嗣位，长安大风，发屋拔树，行人颠顿，宫中奔扰，或称贼至，宫门昼闭，五日乃止。生推告贼者，杀之，刳（ku一声）而出其心。平谏曰：“元正盛旦，日有蚀之，正阳神朔，昏风大起，兼水旱不时，兽灾未息，此皆由陛下不勉强于政事，乖和气所致也。愿陛下务养元元，平章百姓，弃纤介之嫌，含山岳之过，致敬宗社，爱礼公卿，去秋霜之威，垂三春之泽，则奸回寝止，妖昆自消，乾灵祗祐皇家，永保无穷之美矣。“生怒，以为妖言，遂囚之。

平之囚也，卫将军苻黄眉、前将军苻飞、建节邓羌侍宴禁中，叩头固谏，以太后强氏为言。生既弗许，强氏忧恨而死。生又凿平顶而杀之。

弟（兄）德，特进。昏酒豪横，为百姓之患。王猛捕而杀之，陈尸于市。苻坚驰使赦之，不及。

族汪，亦特进、光禄大夫。仕坚为领军将军。

族熙，建元末，聚众▲武都。坚败，降姚苌，拜安南将军。及姚兴嗣位，复与镇远杨多推窦冲为盟主，共讨兴。会多为其兄子良国所杀，熙奔▲秦州。姚兴遣姚硕德据上邽，熙与休官权千成共讨之，为硕德所败，还奔▲略阳，硕德攻之，乃降。

●张遇，赵豫州刺史。赵国乱，遇遣使降晋，后复降秦，苻健以为征东大将军、豫州牧，镇许昌。晋西中郎将谢尚攻遇，遣丞相苻雄、卫大将军苻菁救之，雄大破尚军，虏遇而归，以为司空。健纳遇后母韩氏为昭仪，每于众中谓遇曰：“卿，吾子也。“遇惭恨，引关中诸将欲以雍州归晋，乃与健中黄门刘晃谋夜袭健，晃约开门以待之。会健使晃出外，晃固辞，不得已而行。遇不知，引兵至门，门不开。事觉，伏诛。于是关中诸将孔特、刘珍、夏侯显、乔秉、胡阳赤、呼延毒等各起兵，健遣太子苌、东海王雄、平昌王菁、清河王法等扑讨，数年乃定。

●李威，汉阳人，苟太后之姑子也，素与魏王雄友善。威雄毅厚重，权智无方，仕生为左卫将军。生屡欲杀坚，赖威营救得免。威得幸于苟氏，坚事之如父。威知王猛之贤，常劝坚以国事任之，坚谓猛曰：“李公知君，犹鲍叔牙之知管仲也。“猛以兄事之。

坚称天王，威迁尚书左仆射。苟氏欲诛东海公法，威谋为多。领护军将军，封建宁公。坚将平朔方，留威与左仆射王猛辅太子宏守长安。俄而淮南公幼来攻，威拒破之，斩幼。坚还，以威守太尉，加侍中。坚将如邺，复使威辅太子宏守长安。建元十年卒，谥曰列公。

初，苟氏少寡，威有辟阳之宠，史官载之。数年，坚收起居注及著作所录而观之，见其事，惭怒，乃焚其书，大检史官，将加其罪。著作郎赵泉、车敬等已死，乃止。

●梁平老，略阳氐人也。平老才识明达，令行禁止，以特进领御史中丞。坚拜右仆射，迁为使持节、都督北垂诸军事、镇北大将军，戍朔方之西。再迁都督北蕃诸军事、镇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朔方侯。建元八年卒，谥曰桓侯。平老在镇十馀年，鲜卑、匈奴惮而爱之。二子：成、云。

成以建威将军从王猛攻洛阳，燕大将军慕容臧率精卒十万救之，成以精锐万人卷甲赴之，大破臧于荥阳。迁中垒将军，加兖州刺史。再迁南中郎将、都督荆扬二州诸军事、荆州刺史，领护南蛮校尉，配兵一万镇襄阳，以征南府器杖给之，选其才望，礼而用之。后以卫军将军从坚伐晋，别率扬州刺史王显、弋阳太守王咏等众五万，屯于洛涧，栅淮以遏东军。成频败晋兵，俄而为晋龙骧刘牢之所袭，遂死之。云亦同没。

族谠（dang三声），仕生为著作郎，坚世拜侍中、中书令，迁为安远将军、幽州刺史，镇蓟城。弟熙。

熙与谠俱以文藻清丽称，人为之语曰：“关东堂堂，二申两房。未若二梁，环文绮章。”熙仕坚为中书令，从征张天锡。天锡平，以熙为持节、西中郎将、凉州刺史，领护西羌校尉，镇姑臧。熙清俭爱民，河右安之，以天锡武威太守敦煌索泮为别驾，宋皓为主簿。西平郭护起兵攻秦，熙以皓为折冲将军，讨平之。熙又遣使谕西域，于是西域诸国皆遣使奉献。

会长乐公丕攻晋襄阳，久不下，坚欲亲征寿春，熙谏曰：“晋主之暴，未如孙皓，江山险固，易守难攻。陛下必欲廓清江表，亦不过分命将帅，引关东之兵，南临淮、泗，下梁、益之卒，东出巴、峡，又何必亲屈鸾辂，远幸沮泽乎？昔汉光武诛公孙述，晋武帝擒孙皓，未闻二帝自统六师，亲执枹鼓，蒙矢石也。“坚乃止。后吕光出平西域，而坚败于淮南，光还，谋袭凉州。熙拒战败绩，与索泮、宋皓俱遇害。

●吕婆楼，略阳氐人也。其先吕文和，汉文帝初，自沛避难徙焉。世为酋豪。仕健为散骑常侍，迁生侍中、左大将军，加尚书。坚既弑生，婆楼功为多，拜司隶校尉，官至太尉。子光。

光字世明，起家为美阳令，迁鹰扬将军。从坚征张平，战于铜壁，刺平养子蚝，中之，自是威名大著。

赵公双反于上邽，双将苟兴败将军杨成世。遣光与王鉴讨之。鉴欲速战，光曰：“兴初破成世，奸气渐张，宜持重以待其弊。兴乘胜轻来，粮竭必退，退而击之，可以破也。“二旬而兴退，诸将不知所为，光曰：“揆其奸计，必攻榆眉。若得榆眉，据城断路，资储复赡，非国之利也，宜速进师。若兴攻城，尤须赴救。如其奔也，彼粮既尽，可以灭之。“鉴从焉。果败兴军。从王猛灭慕容暐，封都亭侯。

北海公重之镇洛阳，以光为长史。及重谋反，坚闻之，曰：“吕光忠孝方正，必不同也。“驰使命光槛重送之。寻入为太子右率，甚见敬重。

蜀人李焉聚众二万，攻逼成都。以光为破虏将军，率兵讨灭之，迁步兵校尉。又以平行唐公洛之功，拜骁骑将军。

会车师前部王弥窴（tian二声）、鄯善王休密驮朝于坚，坚赐以朝服，引见西堂。窴等观其宫宇壮丽，仪卫严肃，甚惧，因请年年贡献。坚以西域路遥，不许，令三年一贡，九年一朝，以为永制。窴等请曰：“大宛诸国虽通贡献，然诚节未纯，请乞依汉置都护故事。若王师出关，请为乡导。“

于是以光为持节、都督西讨诸军事，与陵江将军姜飞、轻骑将军彭晃等配兵七万，以讨定西域。苻融以虚秏中国，投兵万里之外，得其人不可役，得其地不可耕，固谏以为不可。坚曰：“二汉力不能制匈奴，犹出师西域。今匈奴既平，易若摧朽，虽劳师远役，可传檄而定，化被昆山，垂芳千载，不亦美哉！“朝臣又屡谏，皆不纳。乃授光使持节、都督西讨诸军事，率将军姜飞、彭晃、杜进、康盛等总兵七万（千），铁骑五千（百），以讨西域。及还，坚已败于淮南，关中扰乱。光乃杀凉州刺史梁熙，自据凉州。史称后凉。

●王擢，秦州（匈奴）休屠（部）石武之后也。石武本属陈安，后叛安归前赵，拜平西将军、秦州刺史。

擢叔父羌仕于后赵，后聚众叛。赵将石生讨羌，擢与羌有仇，生乃赂擢，与掎击之，羌奔凉州。季龙时为镇远将军，从征张重华，攻克武街，执重华将曹权、胡宣。季龙末，迁为西中郎将、雍州刺史，镇上邽。季龙既死，赵国大乱，擢遣使降晋，晋拜擢秦州刺史。又遣使附燕，燕以为益州刺史。

健之入关，遣苻雄攻陇右，擢奔重华，重华遣擢还攻克上邽。及张祚领凉州，遣将牛霸等袭擢，擢来降，以为尚书。卒，二子统、广。

统为扶风内史，迁益州刺史。攻鲜卑乞伏部于陇西度坚山，降者五万馀落。与朱彤攻晋梁州刺史杨亮，破之，克平汉川。迁南秦州刺史，镇仇池。又迁凉州刺史，从伐张天锡，天锡平，还为秦州刺史，镇上邽。长乐公丕即位，加统镇西大将军。姚苌攻上邽，统以其地降。

广代统为益州刺史。坚既败于淮南，晋梁州刺史杨亮伐蜀，广拒之。会慕容冲攻长安，广遣将军王虬（蚝）帅蜀汉之众三万赴难。广既累为亮所败，留蜀人江阳太守李丕为益州刺史，守成都，帅所部奔统于上邽，蜀人随之者三万馀人。长乐公丕嗣位，加广安西将军，进益州牧。广帅陇右之众攻毛兴，败还，陇西鲜卑匹兰执广，送诣姚苌。后与统俱为姚兴所诛。

●啖铁，武都氐人，健以为上将军。健复平上邽，以铁为秦州刺史，镇上邽。时平羌护军高离据略阳叛，铁与骁骑邓羌讨平之。后与屠飞据方山叛后秦，秦遣姚绍讨铁、飞，斩之。

●邓羌，安定临泾人也。仕苻生为建切（节）将军。前燕将慕舆长卿等率众七千入自轵关，攻幽州刺史张（强）哲于裴氏堡。羌及长卿战于堡南，大败之，获长卿及甲首二千七百余级。出为咸阳太守。从拒姚襄，破之。

及坚嗣位，以前锋都督击并州刺史张平，擒其将张蚝以献，平众大溃。以功迁骁骑将军。平羌护军高离据略阳叛，羌与秦州刺史啖铁讨平之。还为御史中丞、尚书。屠各张罔聚众数千，自称大单于，寇掠郡县。以羌为建节将军，率众七千讨平之。从讨刘卫辰，擒之于木根山。与王猛攻晋公柳于蒲坂，复与王鉴攻魏公謏于陕城，皆克之。迁为建武将军、洛州刺史，镇陕城。

前燕既为晋大司马桓温所攻，遣使请救，使羌从将军苟池赴之。复从王猛攻燕将慕容筑于金墉，克之，因留羌镇金墉。复从猛伐燕，燕太傅慕容评拒于潞川。羌以前锋击评，大破之，因别平▲信都。燕平，以为使持节、征虏将军、安定太守，赐爵真定郡侯。

王猛以潞川之功，请以羌为司隶。坚下诏曰：“司隶校尉，董牧皇畿，吏责甚重，非所以优礼名将。光武不以吏事处功臣，实贵之也。羌有廉、李之才，朕方委以征伐之事，北平匈奴，南荡扬、越，羌之任也，司隶何足以婴之！其进号镇军将军，位特进。“蜀人张育反，羌与杨安讨灭之。又败晋益州刺史竺瑶等于涪西。复从行唐公洛击代，代平，以为并州刺史，镇晋阳。

子迈，坚殿中上将军；绥，左中郎将；琼，尚书郎。时坚为慕容冲所围，势急，迈等相谓曰：“吾门世荷荣宠，先君建殊功于国家，不可不立忠效节，以成先君之志。且不死君难者，非丈夫也。“于是与毛长乐等蒙兽皮，奋矛而击冲军。冲军溃，坚获免，嘉其忠勇，并拜五校，加三品将军，赐爵关内侯。

景，冠军将军、京兆尹，建元末镇于彭池。或后降于后秦，或为后秦人所杀。

翼，河间相。慕容垂之围邺，以翼为后将军、冀州刺史、真定侯。翼泣对其使者曰：“先君忠于秦室，翼岂可先叛乎！忠臣不事二主，自古通义，未敢闻命。“垂遣使喻之曰：“吾与车骑结异姓兄弟，卿亦犹吾之子弟，安得辞乎？“翼曰：“冀州宜任亲贤，翼请他役效命。“垂乃用为建武将军、河间太守、尚书左丞，皆有声称。卒于赵郡内史。

翼子渊，魏主徇常山、中山，遂降于魏。在魏书有传。

徐成亦万人敌之伦。历官射声校尉、并州刺史，镇晋阳。从征仇池，仇池平，复以鹰扬将军与毛当伐蜀。拜右（军）将军。坚既败亡，归姚苌，后为姚兴所诛。从子嵩。

嵩字元高，少以清白著称。坚时举贤良，为郎中，稍迁长安令，贵戚子弟犯法者，嵩一皆考竟，请托路绝。坚甚奇之，谓成曰：“人为长吏，故当应耳。此年少落落，有端贰之才。“迁守始平郡，甚有威惠。坚末，据垒自固，登拜嵩为镇军将军、雍州刺史。及垒陷，姚方成执而数之，嵩厉色谓方成曰：“汝姚苌罪应万死，主上止黄眉之斩而宥之，叨据内外，位为列将，无犬马识养之诚，首为大逆。汝曹羌辈岂可以人理期也！何不速杀我，早见先帝，取姚苌于地下。“方成怒，三斩嵩，漆其首为便器。登哭之哀恸，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谥曰忠武。

●杨安，略阳氐人也。祖初，雄踞仇池，晋以为使持节、征南将军、雍州刺史、平羌校尉、仇池公，改封天水公。父国，镇东将军、武都太守。初死，晋征西桓温表国为镇北将军、秦州刺史、平羌校尉，安为振威将军、武都太守。国为其从父杨俊所杀，安来奔。坚既嗣位，拜前将军。与毛盛俱以前锋都督讨曹毂。与王猛攻荆州，拥南乡万余户而还。复会王猛救李俨。与张蚝攻魏公謏于陕城。以功累迁镇南将军。又从王猛伐燕，攻晋阳。燕平，赐安爵博平县侯，还为吏部尚书。迁为使持节、都督益、梁二州诸军事、梁州刺史。从苻雅伐仇池，仇池平，加安都督南秦州诸军事、镇仇池。晋梁州刺史杨亮袭安，安击败之，安遂进克汉川、蜀地。乃以安为益州牧、镇成都。蜀人张育反，安与邓羌讨平之。长乐公丕攻襄阳，安将樊邓之众为前锋。或卒于军中。

族膺，长乐公丕之妃兄也。仕坚为射声校尉，迁丕征东左司马。慕容垂围丕于邺，势穷，膺与姜让谋反，皆伏诛。

膺妻父齐午，九嵕（zong一声）氐酋也。仕坚为长水校尉，迁丕征东右司马。与膺各领一千五百户，为长乐世卿。还为前军将军。

族定，佛奴之孙，坚之婿也，拜领军将军。慕容冲起兵关中，数破坚军。坚怒，遣定率左右精骑二千五百击冲，大败之，俘掠鲜卑万余而还。迁卫将军。定果勇善战，冲深惮之，遂穿马埳（坎）以自固。复与冲战于长安城西，为冲所擒。冲尚书令高盖以定为子，盖败，定亡奔陇右，复收其故众。

苻丕嗣位于晋阳，以定为骠骑大将军、雍州牧。定寻徙治历城，置储蓄于百顷，自称龙骧将军、仇池公，遣使为晋称藩，诏因其所号假之，加东羌校尉。

苻登即位于枹罕，拜定大将军、益州牧。姚苌召征西姚硕德下陇，退往泾阳，定与鲁公纂邀击败之。俄而登为苌败于安定，苌复置秦州守宰。定徇陇、冀二城，皆克之，斩苌从弟常，执苌从弟邢奴而还。登拜定左丞相、上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苌复遣其将王破虏略地秦州，定及破虏战于清水之格奴坂，大败之。

会登败，定复取天水、略阳之地，自称秦州刺史、陇西王，镇上邽。登子崇自湟中来奔，定留司马邵强守秦州，帅众二万与崇共攻乞伏乾归于枹罕，败绩，死之。定无子，叔父佛狗之子盛领其众，谥定为武王。

族壁，特进樊世之婿也。坚妻以女顺阳公主，拜护军将军。迁南秦州刺史、镇仇池。丕即位于晋阳，拜壁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进位南秦州牧。及登即位，拜壁为司空、梁州牧。登败于安定，迁壁大将军、都督陇右诸军事。

坚太子宏自长安来奔，壁拒之，顺阳公主与宏俱奔武都，遂假道归晋。

●彭越，盖枹罕氐人也。苻生时为立忠将军。苻坚既定河州，以越为平西将军、凉州刺史，▲镇枹罕。迁徐州刺史。

弟超，兖州刺史、▲镇湖陆。时长乐公丕攻襄阳，超遣使上言于坚曰：“晋沛郡太守戴逯以卒数千戍彭城，臣请率精锐五万攻之，愿更遣重将讨淮南诸城。“坚许之。后既战败，付收廷尉，遂自杀。

●（范）俱难，金城人，苻生安远将军，迁苻坚后将军、并州刺史、▲镇晋阳。率众攻淮阴、盱眙，为谢玄所败，免为庶人。

弟石子，亦为坚右将军。与苟池击慕容冲于骊山，为冲所败，奔长乐公丕于邺，复随丕奔晋阳。丕既嗣位，拜石子为卫将军、清河公，领前军师。后为卫大将军、尚书左仆射。以前锋都督与慕容永战于襄陵，大败，死之。子傫，先后仕后凉、北凉，凉公业为蒙逊所杀，又奔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