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把你当朋友

程颖先将芙蓉安置在王府自己院里,好生宽慰她:“逝者已逝,只能将他们记在心里,还是要好好活下去。若还有亲戚,想要投奔他们,我便将你送去。”

“父母死后,叔伯婶婶们看我一个孤女,也没有个撑门的兄弟,便抢了我家的田地。我万念俱灰,一心想随父母去,那些财物我都不要了。如今我没死成,也不想和他们争执。所以没有可投奔的人。”

“嗯,跟着他们过委屈日子,还不如自己过。我也无处可去,目前暂时住在此处。只要你不怕吃苦,我们一起靠自己活下去。”

“和你一起?”

“你知道我从小就惹父母不喜欢,现在回不了家了。你我都是天涯沦落人,以后相依为命。”

“这是哪里?”芙蓉看着这房子说不出的上等富贵。

“这是文安郡王府。”

芙蓉大惊:“这是郡王府?!程颖你……”

“你别怕,文安郡王是个顶好的人。我和他因为一番渊源成了好友。他很敬重我,所以,你住在这里没事的,也没有人能再欺负你。我向你保证!”

“那时,我就觉得你是个不一般的女子,果然错不了。可是,我跟着你,会是个累赘。”

“你可能不记得了,你以前对我也很好啊。有一次天冷了,你戴着母亲做的毛手套,看我没有,手冻的通红让你母亲也给我做了一副。”

“我记得。当时,课上只有你我两个女子,有时你会眼巴巴看着我和母亲。”

“你那时应该很奇怪我吧。总是看着你们母女。我很羡慕你,你能随时在母亲怀里撒娇。我…从来不知道在母亲怀里是什么感觉。”

想起母亲,芙蓉又开始流眼泪。

程颖给芙蓉擦了眼泪:“好了,不说了不说了,你母亲这么疼你,肯定不想看到你难过。我只有兄弟,没有姐妹。有时候,我庆幸没有姐妹,否则她会和我一般不受父母待见。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比我大上半岁,从此你就是我的姐姐了。以后也有人疼我了。”

“只是我还要和你说一件事。我还得上一趟贵秀山,办件事。多则半年才能回来。把你一个人放在王府里,我肯定不放心。可要你跟着我,你是个娇弱的女子,比不得我皮糙肉厚。”

“我随你一块去。”

程颖找到施澜生:“我答应你,上贵秀山。”

施澜生喜出望外:“好!”

“不过,我有三个条件,第一,这山上的士兵,只能乱时安定用,而不是安定时作乱用。”

“这本就是这支队伍的用途。”

“第二,你这个侍卫里面,我想带走一个。虽然我最看重付东进,但他是你的侍卫长。我想要一个心眼实的,肯吃苦,好打交道,还有聪敏的。”

施澜生又笑:“你怕不是按照自己的性子来找的。行,陆臻恒人很不错,适合带走。”

“第三,我要把芙蓉一块带上。她从小家庭条件好,我怕山上的苦她吃不得,所以想挑一个利索的婢女一起上山。”

施澜生点点头:“说的也是,芙蓉姑娘长得娇媚,山风凌厉确实受不住。如果留在府里,我也会让人好好伺候她。”

“不必了。她方遭刺激,受不得这块是非之地。你还是把怜惜的劲头收一收,给你的那些姑娘去吧。”

施澜生拉住她的手:“瞧瞧你这小心眼,又想哪里去了。”

程颖甩开:“做什么,总拉拉扯扯的。”

“前几日骑马我也抱得你,今日我连手也拉不得了?”

“骑马那时因为只有一匹马,不得已。”

“程颖,我真是看不懂你。”

“你看不懂我什么?我在你面前幼稚到极点,不是吗?”

“不,我不懂你为何要活的别扭。”

“我如何别扭?”

“你心里有我,你宁可压自己的感情,却不肯接受我。”

程颖心里一紧,看着施澜生忽然变得热烈的双眼,哑口半刻。他既知道自己的心思,又如此轻薄待她,说的如此轻飘飘,想着更可气。

施澜生继续道:“你别不吭声,摸摸你的心,是不是有我?”

“那我也看你也别扭。”

“我如何别扭?”

程颖不吭声。

施澜生又拉起她的手:“我心里也有你,可你总是对我这般。我知道你对我好,可见了面,忽冷忽热,有时候听话得很,有时候对我又有敌意。”

“忽冷忽热的是你。你想起来消遣我,便来找我。我们是朋友,这样倒也行。可要把我当成那什么了,万万不行!”

“你不就觉得我时常冷落你吗?那等你从山里回来,我以后日日找你,可好?”

“不必了,你说得对,我太看得起自己。”

“我同你说的一句气话,你倒是记得清楚。”

“你的每句话、每个字我都记得,所以,你以后可要小心和我讲话。”

“行行行,我怕你了。”

程颖出来撞见候客室内的吴起善。吴起善起身给她行了行礼。程颖赶紧回礼。

吴起善笑道:“姑娘安啊。”

“吴道长好。”

“姑娘如今可是王爷身边的大红人了,日后还要姑娘提携提携。”

一番话说的程颖云里雾里的:“道长这话折煞我了,岂敢岂敢。”

程颖去和付东进告辞。付东进承诺一定会去看她:“颜诺极度自负,且爱居功,怕是去了以后吃力不讨好。”

“我不怕这些,本就不要什么功劳。”

“我教你的功夫你可别忘记练了,每日勤加练习。在军中,要服众可不能靠身份和脸蛋。”

“知道了。”

“你的耐力还不行,不过女子我也不能要求太高…”

“好的,付师父!”

“唉。使不得,你可不能叫我师父。这就乱套了。”

“为啥?你日日辛勤教导我武功,叫师父是应该的啊。”

“不行就不行!幸好陆臻桓跟着你,陆臻桓话不多,但沉稳。若是颜偌有为难你的地方,就让陆臻桓出面。”

程颖亲自挑选了一个婢女。不要王宫里带来的,不要娇滴滴的“后宫团”,也不要木木的。挑了留地的三等使女,年纪看起来比程颖还小,粉嘟嘟的,名唤春桂。

“春天的桂花?”

春桂回道:“是行荔姐姐取的。我们这一波进来的都叫春字。”

“唔…这样吧,今日正是秋高气爽之时。叫你舒秋怎么样?”

“舒秋?这个名字好听,比什么春桂好。”

“你真喜欢就好。我今日挑你出来,也未征求你同意。你也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可能要跟着我出去一趟,环境比不得郡王府。”

“我刚进王府三个月,不过是府里的三等婢女。主人们安排什么就是什么。早就听说过姑娘您是王府里最…最独特的。今日见了,也是一个头两只胳膊,还对我这般好。我一切听姑娘的安排。”

“那行。这是我的姐姐,黄芙蓉。日后我们三个就在一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