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村的……

他有雄心壮志,奇才谋略,从未为一个女人分过半刻心思。就说此次霖、庆、吴三国之战,就是他的手笔。

在午王施寇庄将霖国公子杨贻正送回霖国前,得到消息的施澜生已经派人假扮杨贻正的门人,给庆国国君徐靖送去了五千两金作为礼物,说杨贻津本为妾室所生,借着母亲得宠,盗取国君之位。杨贻津为人残暴异常,国内官民对其恨之入骨,无不想念公子贻正,公子已经在国内安插了效忠于他的大臣和将士,只待合适时机杀了杨贻津,迎他回国。杨贻津知道之后十分害怕,只能送美女给老色鬼午王,将公子贻正押回。如今途经庆国,特来向庆王求助,若庆王能留下公子,公子不出两月就能夺回王位。到时霖国对庆国的一切不平等的约定都取消。

自杨贻津上台以来,庆王是吃透了他的苦头。凭着霖国势大,向庆国吃拿卡要,提出诸多无礼的要求。前几日还提出拿霖国的三百里地换庆国的三百里地。霖国给出的地贫瘠苦寒,换的是庆国虎蚕出产之地,虎蚕丝是庆国最值钱的产物,庆国一半的收入来源,庆王哪里肯依。杨贻津便隔三差五来找庆国的麻、烦。

看着杨贻正送来的五千金,庆王心思动了。如果杨贻正真是只是个落难公子,怎么可能拿出五千金!如果能助杨贻正成事,自己就是霖王的恩人,往后庆国的日子也不用此般不易。于是派人去解救杨贻正,可派去的人正打着,又来了另一股人,趁乱将杨贻正给救走了。

庆王是人没救着,又被霖国抓住了把柄。霖王逼着他两日内将人送回。庆王百口莫辩,交不出来人,于是霖军压境!三个月还没挺过去,全境失陷。庆王室被押到了霖国都城。霖王将庆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出他的兄长。

庆王的盘算没错,但千算万算不知来的所谓杨贻正的门人,是午国前世子施澜生派人假扮的!杨贻正也正是被正在留地花天酒地的施澜生,派出几个侍卫给救走的。

此次霖国率军侵犯留地的行为,也在施澜生的操控之下。霖国东路军首领乃是卢游果,此人和施澜生的门人卢光迪的亲兄长,卢光迪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兄长为霖国建立不世之功,用五百两黄金打动,并且保证在霖军撤军之前,留地一定不会有任何有效的反攻。

霖国入侵庆国的之事震惊了整个锦朝,荀皇室虽式微已久,各国也多有纠葛,但都仅限于小摩擦。一国侵犯另一国,直至全境失陷从未有之。诸侯征战的导火索已经点着,若软弱的皇帝荀槊不拿出有效的治理之策,锦朝毁灭式的混乱就在眼前。

当月皇太子荀子洗薨,皇帝将立二皇子荀子蒙为太子。

点燃这根导火索的施澜生非常满意,经过近半年的布局,他即将迎来自己的突围。

在他的盘算里,国家不过棋子,何况平民?所有的死伤在他眼中轻如鸿毛,是自己胜利的垫脚石。可看见程颖的悲伤,让他凭空生出几分不忍。

程颖醒来,发现自己在施澜生的怀里,惊慌但又甜蜜。

她不懂什么爱,但她明白,这个世上,如果有一个人,她愿意在他身边一辈子,那就是施澜生。

她极度地喜欢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光。不用考虑身份差异,考虑行荔或者其他女子的存在。就这样,静静地,过一辈子的时光。看着外面微微的光。她不舍再睡,多希望外面不要亮起来,就这样,两人永远相依。

清晨,她来到清灵大帝的庙前,望向满目疮痍的村子。回身进殿,再看看清灵帝那张英气不凡的脸,沉思许久,这次第一次她未曾跪拜大帝。

搜刮了施澜生身上带的所有财物,包在手绢里,扔进了里正家的围墙,和施澜生离开了荷叶村。

初冬山区的清晨,已有了刺骨的寒冷。施澜生将她包裹在自己的斗篷里。

施澜生道:“方才那是四十两银子,记得加在账上。”

程颖正要回话,见一个女子正在路边一处斜坡上晕倒着,浑身冰凉。

程颖下马,探了探她,浑身冰凉,但还有鼻吸,赶紧解开袍子给她披上,紧紧抱着她,喊着她的名字:“芙蓉,芙蓉!”

“你认识她?”

“她曾和我同窗半年。你帮忙把水拿来。”

施澜生解下马身上的水壶,早上装的热水,还是温热的。程颖喂芙蓉喝下几口。

芙蓉悠悠醒来,面色苍白,木木看了眼程颖。

程颖说道:“芙蓉,是我,程颖,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同窗了半年。”

“程颖,你救我做什么。”

“你冻坏了。怎么一个人躺在野地里?”

“这不是野地,这是我父母的坟前,一群霖国的土匪到了我家,他们…他们杀死了我爹娘…”因身体虚弱,发出嘶哑的撕心裂肺地声音。

程颖劝道:“不哭了。我知道你父母视你作掌上明珠,从小疼你到大。若是,看到你在他们坟前冻死,便是魂魄也得不到安生了!他们既然已经去了,就不能再回来了。我带你离开这里,等你安静下来,有了力气,才好说!”

程颖拉她起来,对施澜生道:“烦你搭把手。”

两个将芙蓉扶上马,程颖有些愧疚:“王爷,烦您走几步。我这朋友实在走不得,又不会骑马。我陪她在马上坐着。很快就到玉丰县衙了。到那再给您找个马,添个轿?”

施澜生笑道:“行吧,反正此时也没其他人,由着你欺负我吧。”

这个黄芙蓉原是隔壁黄璠村里潘姓富户的独女,黄家父母老来得女,很是疼惜她。黄芙蓉自幼聪慧,听说荷叶村的学堂是十里八乡最好的,于是提出要来上学。

她父母自然肯依。所以她成了班上第二个女弟子。母亲每日陪她上学堂,下学堂,上课时就在边上的空房里等着。她劝母亲大可不必相陪,但母亲不肯放手,就怕掌上明珠哪时哪刻被人欺负了。那时候大家年纪虽小,但芙蓉穿得那么好,教养的那么好,已经可以看出芙蓉将来必定是个美人。

程颖很是羡慕芙蓉。她们同是女儿身,一个是在家多余的人,一个是全家宠爱的中心。她每天默默地看着芙蓉母女的互动而倍感温馨。偷偷想着,若是将来自己有了女儿,也要像好好地像这般的疼她。可芙蓉顾忌母亲劳累了,上了不到半年学,就停了课,此后再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