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姓名性格

一、俄罗斯的国家档案之国民姓名

（一）结构形式的归纳

每个国家的姓名文化特点差异是因各国地域、历史、宗教信仰等因素的差异造成的，姓名文化上的差异则首先体现在结构上。了解各国家的姓名结构特点之后，就可以根据姓名结构大致判断出这个人来自哪个国家和地区。

西方社会语言学家把世界各民族的姓名结构概括成了三个简单的公式：

NF1——S+（X）+G

NF2——G+（X）+S

NF3——G+（X）+（Y）

其中NF表示姓名的形式，S表示姓氏，G表示名，X表示第一可变部分，Y表示第二可变部分，（）内含非强制成分。俄罗斯人的姓名结构属于NF2模式，名+父称+姓，例如：俄罗斯总统普京的全名为：Владимир Владимирович Путин（符拉基米尔·符拉基米洛维奇·普京），这里“符拉基米尔”是名字，“符拉基米洛维奇”是父称，而“普京”则是他的姓。通常情况下这三部分的排列顺序为：名+父称+姓，有时也可以把姓放在前面，即姓+名+父称。在俄罗斯人姓名结构中最早出现的是名字，之后是父称，最后出现的是姓。与中国人的姓名相比俄罗斯人的姓名结构中最突出的特点是拥有父称。俄罗斯人的父称是在父亲名字后面加上相应的词尾，来表示是某某人的儿子或女儿。

（二）文化内涵的体现

1．阶级色彩浓厚。俄罗斯姓名结构中，最早出现的是名字，它是以教名的形式进入俄罗斯的。直到14世纪俄罗斯人才拥有姓，而最先拥有姓的是王公贵族，这些王公贵族大部分以他们的出生地和领地为姓。这个时期拥有姓的人在社会上也同时拥有地位和名望，也就是说，姓是俄罗斯人姓名结构中象征地位的组成部分。地主和神职人员的姓相继形成于19世纪中叶前，从19世纪中叶开始，农民才开始拥有姓，他们拥有的姓大多都是主人的姓，从姓的形成先后顺序也可以看出在古俄罗斯社会中各阶层的地位结构。随着千百年来的历史交替、政治制度的变革、社会阶级观念在淡化，就如同俄姓名中象征地位的组成部分一样，在历史的演变中，它的区别特征已不再明显，但它依然会在子孙后代的姓名中传承历史留下的痕迹。

2．体现时代特征。十月革命前，俄国人名字主要来源于宗教圣徒的名字，直至今日一部分俄罗斯人还延续使用着原来的教名。十月革命后，教会地位有所下降，人们开始按照自己的想法取名。新时期俄罗斯人名有了很多外来名字，为了凸显个性或是体现家长的期望。

3．蕴含寻根意识。人自身的来源问题一直困扰着人类，从而使追根溯源成为人类共同特性，这种寻根意识伴随着人类整个发展过程，也渗透到社会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人名中也同样存在着寻根意识的痕迹。先人的居住地则可以记载祖先及家族的发展兴衰，祖先从事的职业也体现着一个家族在一个时期内的社会地位及状态，对这些信息的追随和保留则体现着人们的寻根意识。

（三）俄罗斯人姓的来源

在俄罗斯，最先拥有姓的是贵族，姓成为地位的象征，到了19世纪，俄罗斯废除了农奴制，普通百姓才开始有姓。俄罗斯姓来源可分为以下几种：

1．由东正教圣徒的名字演变而来，俄罗斯大部分姓都来源于此。

2．来源于绰号，这些绰号有的表人的外表特征，有的表人的性格，有的源于自己或祖先从事的职业。

3．以河的名字为姓，14世纪时期，以河的名字做姓在俄罗斯世袭贵族中常见。

4．以动物为姓，如Петухов（佩图霍夫），来自公鸡Петух，意为好斗的人，还有Журавлёв（茹拉夫廖夫），来自表示鹤的Журавль，意为腿长的人。

5．以地名转化为姓。

6．以食物的名字为姓。

7．还有一些是外来姓，即随基督教的进入而传入的。

8．以官职为姓，如Солдатов是由表士兵的Солдат转化而成，Генералов，是由表将军的Генерал转化而成。

（四）俄罗斯人名字的变革与沿袭

谈到俄罗斯人的名字，不得不提的是名字的来源，因为俄罗斯人的名字绝大部分是来自宗教，所以比较固定，变化没有中国人大。俄罗斯人的名字分为以下三类：

1．古俄罗斯人名：

（1）根据人的外貌特征命名，如Кудряш（卷毛），Толстой（小胖）。

（2）根据人在家里的排行命名，如Первушка（老大），Вторяк（老二）,Одинец（唯一）。

（3）根据家长的态度、心情，如Миляй（小可爱），Ждан（等待）。

（4）根据人从事的职业取名，如Селянин（农民），Кузнец（铁匠）。

（5）来自其他民族的姓名，如Игорь（伊戈尔），Олег（阿烈克），Ольга（奥丽加）等。这些来自古俄罗斯时期其他民族的名字至今还在使用。

（6）古俄罗斯人相信魔鬼的存在，为了保佑人免遭魔鬼的伤害，又按照古老的图腾崇拜以及古俄罗斯人的多神崇拜，人们还常常用表动物的名词或孩子出生时的天气情况来给孩子命名，或者给孩子取一些难听的名字如Волк（狼）,Гроза（雷雨），Рябой（麻子），Дурак（傻子），他们认为魔鬼是不会对起了这些名字的孩子感兴趣的。

2．教规名。10世纪之前古俄罗斯人崇拜多神。公元988年罗斯发生了重要的事件，基辅大公弗拉基米尔为了抵御游牧部落的骚扰，并以接受基督教为前提寻得拜占庭的援助，从此基督教进入俄罗斯，也结束了俄民族的多神崇拜时代，人们都拥有了一个新的教名。新教名源自与基督教一起进入罗斯的希腊语、拉丁语、古犹太语等。

（1）来自希腊语的人名大多表示人的品德或体力上的优点，如Андрей（安德烈），意为“勇敢的”，Василий（瓦西里），意为“统治”。

（2）来自拉丁语的名字，如Виктор（维克多），意为“胜利者”，Сергей（谢尔盖），意为“高大的”。

（3）来自古犹太语的名字大多与上帝有关，如Иван（伊万），意为“上帝垂爱的”，Анна（安娜），意为“仁慈”。

（4）有些名字则通过音译进入俄罗斯的人名系统，如Вера（维拉），译自希腊人名，意为“信仰”，Надежда（娜杰日达），译自希腊人名，意为“希望”，Лев（列夫），译自希腊人名，意为“狮子”等。

3．新名。十月革命后，社会长期处于动荡中，人们思想与心理在这种社会环境中都发生了变化，在这种情况下，产生了一大批人们自主创造的新名，它的形成主要有几个方面：

（1）父母自己给孩子取新的名字，在取名的同时人们试图反映革命事件的痕迹和对革命的态度，如Ревмир（列夫米尔），意为“世界革命”，Искра（伊斯克拉）意为“火星”；Мира（米拉），意为“和平”。

（2）在人们自主起名的过程中广泛利用外国人的名字，尤其给女孩子取名的时候，如：Жанна（扎娜）等。

（3）新名还有一部分来自古老的斯拉夫名字，如Вомилов（沃米洛夫）。

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产生了一些新名字，这使得教名的数量有所下降，但是就总体而言，教名还是占主导地位。

二、俄罗斯的国家档案之民族性格

俄罗斯人民族性格的形成，离不开多方面因素的影响：

（一）宗教因素

别尔加耶夫曾经说过，“俄罗斯民族，就其类型和精神结构而言，是一个信仰宗教的民族。宗教的困扰也是不信教的人所固有的。俄罗斯的无神论、虚无主义、唯物主义都带有宗教色彩。出身于平民和劳动阶层的俄罗斯人甚至在他们脱离了东正教的时候，也在继续寻找上帝和上帝的真理，探索生命的意义……就连那些不仅没有东正教信仰而且开始迫害东正教教会的人，在内心深处也保留着东正教所形成的痕迹”（别尔加耶夫，2004:246）。显而易见，不了解俄罗斯的宗教，不了解俄罗斯的东正教，就不可能很深入地了解俄罗斯人的性格。宗教是俄罗斯文化的一分子，深深地影响着俄罗斯人性格的成长。俄罗斯的东正教长期以来一直宣扬友爱、善良、忍耐、温顺、虔诚等，这些宣扬的内容无一不会影响俄罗斯人的性格。

（二）地理因素

俄罗斯历史学家克柳切夫斯基在其著名的《俄国历史教程》中一开始就曾分析过俄罗斯自然环境在某种程度上奠定了俄罗斯精神和民族性格的基础。另一位俄罗斯现代著名的哲学家和历史学家别尔嘉耶夫也说过，“俄罗斯精神的景观与俄罗斯土地是一致的”。

在俄罗斯永冻层占全国国土的49.7%，大部分地区一年中有半年或半年以上是冰雪世界，超过90%的地区在冬季平均气温在摄氏零度以下，严寒、恶劣的生存环境塑造了俄罗斯人，锻炼了他们钢铁般的意志，造就了他们强健的体魄，增强了他们极强的忍耐力，加强了他们的凝聚力，提高了他们抗击外敌入侵的战斗力。为了生存，俄罗斯人必须坚强、坚韧、努力、勇敢，以及必须无畏和高昂，置之死地而后生，绝处逢生。严酷的气候、所处的地理位置成就了俄罗斯人勇敢顽强的性格。

无边际的平原给了俄罗斯人特别重要的影响。与俄罗斯自然环境中的大平原紧密相连的是俄罗斯文化的深层表现，如心灵的温柔和谦卑，思维的捉摸不定和战战兢兢，心平气和的宁静和沉重的垂头丧气，追求精神的梦幻，趋向禁欲主义和创作的空灵性。俄罗斯人在家庭设施和日常生活中的简单，被斯拉夫派解释为俄罗斯人精神的特殊方面。俄罗斯人用提高宗教道德理想和对彼岸世界永不停息的追求来补充自己日常生活的外在困惑和痛苦。实际上，从远古时起在东斯拉夫人的精神中就形成了外在的生存条件和生活方式的粗陋与精神生活、内心的深刻内省之间的脱节现象。

俄罗斯人精神上保持对游牧生活方式的向往和定居文明的自我意识，这常常使人惊恐不安，导致俄罗斯人性格中产生无法解决的矛盾性：既向往自由又害怕失去自由。这种生活方式的特殊性也使得俄罗斯民族精神中有着难以捉摸的矛盾二重性。

依照克柳切夫斯基的观点，俄罗斯自然环境的简单与单调显而易见，缺少稳定。正是这种自然环境本身促成俄罗斯人性格中的无根基性。俄罗斯人对自己住所和家乡的自然保留了一种流浪者漂泊者的态度，明显地表现出对周围环境缺乏预见性。俄罗斯民族为拥有这种自然的天性而骄傲，放弃对技术和西方文明的追求，不计较自然的价值而用野蛮方法征服自然。这种态度不仅反映在俄罗斯文化的深层结构中，也表现在俄罗斯民族的自身性格特征上。在对待自然的态度上很多是形式主义的、轻率的。

毋庸置疑的是，地理因素对俄罗斯人性格的影响是长期的，并且这一影响还将继续。

（三）历史因素

要了解俄罗斯人的性格，就要了解俄罗斯历史。在历史上，俄罗斯是在抗击外敌入侵的艰难过程中，逐步演变成为世界大国的。俄罗斯人被敌人入侵和奴役的时间是世界各国中最长的，长达5个世纪。严峻的考验增强了国民的凝聚力，提高了爱国主义激情，涌现出了一大批享誉国内外的民族英雄，正是这种大无畏精神、不屈不挠和英雄主义气概战胜了德国法西斯，取得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最后的胜利。这一切锻铸了俄罗斯人勇敢顽强、刚烈坚韧、意志坚强、热爱祖国、渴望自由、担当大事、崇尚英雄、追求荣誉、效忠精神、拯救世界、自命不凡的性格。

决定俄罗斯人的性格特征的另外一个因素，就是俄罗斯人长期对外进行侵略。沙皇俄国的全部历史就是一部掠夺史。俄国长期对外扩张，以强欺弱，就其文化背景而言，就是俄罗斯人的性格的另一面始终有危机意识、复仇意识、民族傲视、好勇斗狠、崇尚武力的帝国情怀和霸主心理。

（四）文化因素

俄罗斯地跨亚洲两大洲，同时接触到东、西方两种文化。俄罗斯这种独特的地理条件和历史造成了俄罗斯文化来源成分的多样性，而这种多元构成的文化的逐渐形成则已经成为传统的民族文化与外来的异质文化相互矛盾和相互渗透的过程。尤其是近代以来，回顾俄罗斯的历史，我们可以看到，在混乱时代以后的3年中，莫斯科公国的内部关系愈来愈多地呈现出东方大专制国家所特有的那种性质。当时莫斯科人的政治概念也具有鲜明的东方色彩，但同时莫斯科公国最初是非常缓慢，后来却越来越迅速地转向西方。文化间的冲突、竞争、妥协、融合是俄罗斯文化发展的基本特点和主要内容。俄罗斯的欧化表明了一个相对落后的国家试图缩短与先进国家的差距、追赶世界潮流的强烈愿望，其实现方式就是学习西方、引进西方先进的异质文化。随着东西方文化在俄罗斯土地上相遇并发生碰撞，俄罗斯在追求西方先进文化的同时又放不下东方文化。久而久之，当俄罗斯面对东方时，就特别强调它的西方特征；而当它面对欧洲时，又特别强调自己的东方特性。俄罗斯就是这样处于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两个板块之间，并摇摆于东西两个文化之间。而反映在国民身上的，就是这种富于情绪化又爱走极端的性格了。

托尔斯泰的一首短诗惟妙惟肖地刻画了俄罗斯人的性格特征：“爱则昏天黑地，胁迫则声色俱厉，骂则狗血喷头，斥则怒目圆睁，争则面红耳赤，罚则心狠手辣，恕则真心诚意，吃则酒菜满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