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讲 注意力决定有意识,而无意识无处不在

有时人的行为,特别是那些已经自动化了的行为,不受意识的控制,例如一边走路一边思考问题;或者在日常生活中,人们会有许多自己没有觉察到的小动作,如眨眼睛等。

布罗德本特:我们一次只能听到一个声音

如果把人脑比作电视,注意就像选台的过程,它将决定什么可以成为意识,而此过程包含着大量的无意识过程。

双耳分听

如在双耳分听实验中,通过耳机向被试的两耳呈现不同的听觉信息,要求被试只注意其中一只耳的内容,而尽量避免听另一只耳的内容。尽管被试不记得呈现在非追随耳的单词是什么,但被要求解释听到的句子的含义时,却明显倾向于用非追随耳听到的单词的词义来解释歧义词。例如,左耳听到的bank一词有多种含义,但右耳听到的finance一词就容易使被试想到bank与之有关的含义。

信息的选择

设计著名的双耳分听实验的是英国心理学家唐纳德·布罗德本特(Donald E. Broadbent),他注意到人们一次只能有效地处理一个信息,并且认为大脑一定存在某种机制使得它可以对信息进行加工并做出选择。实验证明,被试无法同时加工来自两个通道的信息,也就是说,我们一次只能听到一个声音。

为了解释大脑如何选择要关注的信息,布罗德本特提出了一种机械模型来解释大脑在这个过程中的加工。当我们接受多个渠道的信息而大脑又无法持续加工这些信息时,这些信息就会遇到“瓶颈”,因此大脑必然会通过某种“过滤器”选择接受一个通道的信息。

布罗德本特在早期双耳分听实验的基础上又设计了一系列的实验,最终他确信所有感官信息都能够以某种方式被完整地存储起来,他称之为短时记忆。而过滤器正是在这个阶段开始发挥作用的。

后来,人们把布罗德本特对“信息是在何时以及是被如何选择”的描述称为“布罗德本特过滤器模型”。布罗德本特为实验心理学领域带来了一种全新的研究方法,他不仅将理论与实践结合在一起,还提出了具有相当影响意义的新观点:将大脑视为一种信息加工的结构。

注意与意识

心理学家在后续的研究中发现,影响个体对信息选择的因素不仅是信息的物理性质,还有个体之前的经历、信息具备的意义、信息得到的反馈以及个体当时的预期等。如,在众多声音中,警报声很容易脱颖而出,被个体捕捉到。也就是说,信息在被注意被选择之前就已经被加工了。

如果把人脑比作电视的话,注意就像选台的过程,它将决定什么可以成为意识,而此过程包含着大量无意识过程。

无意识包括“生本能”和“死本能”

人的无意识包含:“生本能”——驱动我们成长和创造,“死本能”——把我们推向毁灭和崩溃。因此,生命本身就是在不停地和死亡驱动力做斗争。

对抗的力量

根据牛顿的物理学可知,当两种同等力度的相反力量对抗时,就会达到一种平衡的状态。前文中提到,不同思想的对抗产生了意识与无意识,这种对抗力量正是人的存在的核心部分,其中生与死的对抗可能是最有力量的驱动力。

德国哲学家亚瑟·叔本华(Arthur Schopenhauer)说,求生驱动力与同等的死亡驱动力是两种永恒对抗的力量。弗洛伊德称,大部分基本驱动力其实都是为了对抗死亡。我们通常利用力比多(libido,生本能,如自我关注)来迫使死本能指向外部,对抗其他目标,从而避免自己被死本能摧毁。

精神分析师梅兰妮·克莱因(Melanie Klein)认为,即使让死亡的力量指向外部,我们仍旧无法完全避开被“攻击本能”所毁灭的危险,所以我们必须“调动力比多”。由于与这些对抗力量的共存,我们会产生内在的心理冲突,这也是人类经验的核心。

克莱因指出,我们之所以会感到痛苦,是因为我们成长和创造的驱动力与同等力度并具有毁灭性的力量相对抗时产生的心理紧张。而这种紧张心理也是对我们内心的攻击性和暴力倾向的统一解释。

学会面对生与死

生本能与死本能之间永恒的斗争使我们的心灵产生了困惑。克莱因认为我们从未摆脱这些原始冲突。我们的一生从未达到过安全、成熟的状态,并且在我们的无意识中始终存在对暴力的“原始幻想”。克莱因觉得,生活就是在寻找忍受冲突的办法。

当我们的生命中缺少了欲望或对自己的认可时,就会导致抑郁和绝望。在克莱因看来,生活充斥着焦虑、痛苦和毁灭,我们必须学会面对生与死的极端。

克尔凯郭尔:真正的绝望来自对自我的不认同

荣格提出,心灵由三个部分组成:自我、个人无意识、集体无意识。自我代表有意识的心灵,而个人无意识指个体自己的记忆(包括那些被压抑了的部分),集体无意识指人类共性的永恒的思想。

自我

意识是人格的最上面一层,能被人觉知。自我是意识的中心,控制和选择无意识。荣格认为个人无意识的内容是情结——某种被压抑的心理内容聚集而成的无意识丛,如恋父情结、批评情结、权力情结等。集体无意识是人格结构最底层的无意识,来自种族的先天遗传,而不是后天习得,是不曾遗忘却不被意识或意识不到的东西,由本能和原型共同构成。

绝望

哲学心理学家索伦·克尔凯郭尔(Soren Aabye Kierkegaard)在《致死的疾病》一书中提出,绝望并非来自于心理的忧郁,而是来自于对我们自我的不认同。他还把绝望描绘出几个不同的层次。最低层、最常见的绝望源自于忽视——对自我的认识有误,并且没有意识到潜在自我的存在。

克尔凯郭尔认为,更深层次的绝望源自于强烈的自我意识,而且表现出极度地不喜欢自己。例如,当一个人应聘某个新工作没通过时,他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失败而感到绝望。但是根据克尔凯郭尔的观点,这个人的绝望实际上不是因为面试没通过这件事,而是因为无法忍受没能达成某个目标的自己。例如,拿破仑对权力的野心不断膨胀,使得他看不清真实的自己,无视了人性的局限,最终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做真实的自己

对自己的否定会令人感到痛苦:如果一个人想要逃避自己,那么他就会感到深深的绝望——“他不再是自己了”。

克尔凯郭尔提出:不要妄想成为其他人,一旦拾起面对自己的勇气,我们就能够找回内心的平静与和谐。他说:“成为真实的自己,是绝望的反义词。”当我们不再否定真实的自己,并且试着去发现和接受自己的本性时,绝望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