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阳天,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汤萌婷像个木头娃娃让彩妆师上妆,没戴眼镜的她视线模糊,略显失神的眼,不觉产生些许朦朦胧胧美感。
“好了,时间快到了。”韦寒冬好友邱锋文的女朋友郑文容冲了进来,
她是今天的伴娘,早就打扮好、盯紧时候,为的就是怕过了吉时。
“好了好了,再一下就好。”
彩妆师在汤萌婷脸上做最后的修饰,随后放下彩笔,满意地露出笑容。
“好了,好漂亮的新娘子”
好漂亮的新子。
汤萌婷蹙起眉,不得不佩服彩妆师的睁眼说瞎话。
打小她长这么大以来,“漂亮”这两个字从不曾在她身上停留,客气点的说她还算秀气,眼光短浅派的干脆直说她土包子、丑女,没事别出门吓人之类,彩妆师竟能面不改色地称赞她漂亮!真让人。
“真的小婷,原来你这么漂亮。”
显然刚开始郑文容的观感和汤萌婷不谋而合,但是听到彩妆师这么一夸赞,她忙凑上前来看个清楚,然后就像是被风吹倒的墙面,一迳儿往彩妆师的调侃。
“平常都被那副土气的眼镜挡住了你漂亮的脸蛋,现在摘得恰到好处。”
打从韦寒冬那小子从旗津回来,带着汤萌婷一起出现在朋友聚会的场合后,文容见过她几次,双方逐渐变得熟识,她从不知道萌婷原来这么漂亮,当场有点给它惊艳。
怎么连文容都跟彩妆师起哄。
她无辜地眨着眼睛,抬高脸看向自己前方的镜子――
天,这女人是谁。
大大的眼里有丝无措,小巧可爱的鼻尖衬托着粉嫩的嘴唇,清透的粉底将五官烘托得更为立体,肌肤看起来吹弹可破……
不是,这女人是她汤萌婷。
看清镜面上的容颜,她的小嘴怎么都合不上来,像只可爱又漂亮的呆头鹅。
“老天,我实在迫不不及待想看到寒冬见到你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文容兴奋得像奇迹发生在自己身上似的,连忙拉着她往外冲。
“梦欣,梦欣。”
“干什么,叫啥。”
沉迷在俊男美女拍摄的婚纱照里,兀自编织浪漫梦想的史梦欣,是郑文容的手帕交,迫于文容的威胁,今天担任招待一职,一早由她和文容带汤萌婷到婚纱公司化妆。
“当,当你看。”
将汤萌婷推到史梦欣面前,郑文容笑得贼兮兮。
“……”
抬头看了眼,梦欣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别逗了,你拉错人。”
真是的,该去配副眼镜。
乱抓一个新娘来就想唬弄她。“
品质”差那么多,她史梦欣可不是那么好骗的,真是把她给看扁。
“呵,看清楚,是小婷没错。”郑文容闷着笑,等着看梦欣的表情。
“啊!”果然,梦欣的下巴能放下鸡蛋了,她眯起眼睛认真地一看再看,总觉得文容在装饰。
“拜托,你别随便抓个人搪塞我行不行,骗我没见过小婷。”
“哄我像会骗的人。”
文容鼓起腮帮子,她应该气恼梦欣的不信任,偏偏目睹梦欣可爱的表情,
想气却气不出来,整张脸因情绪极端的矛盾而扭曲,她用肩顶了顶萌婷的肩。
用手指梦欣,示意萌婷自己“验明正身”。
“呃……是我,梦欣,我是汤萌婷。”
缩了下肩,感觉额上冒出薄汗,萌婷怯怯地表明自己的身份。
文容从没见过梦欣这般“精采”的表情――两颗眼睛睁得圆滚,小嘴也像脱臼般合不拢,整张脸只能用“圆”这个字来形容。
“噗哧”
哎哟,实在太好笑了,感谢提供这个“效果”。
让她得到这么大的乐趣,笑到肠子都打结了。
“梦欣。”
萌婷不安地轻喊,虽然她看不清梦欣脸上的神情,可隐约能够想像梦欣会有多惊讶,就像她刚看到镜子时的模样。
“乖乖的,珍妮佛,这真是太神奇。”
顾不得翻看一半的婚纱相本,史梦欣从位子上跳了起来,抓着萌婷的手转圈。
“人家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话果然一点都不假,不知道史梦欣我穿起婚纱,会不会有像你一样的效果?”真令人惊叹。
“会一定很有“笑话”。
文容在一旁边凉凉地说道。
萌婷别扭地移动双腿,不料视线太过于模糊,不经意踢到婚纱公司里的古典椅子,加上蓬松的蓬蓬裙又厚又重,
在重心不稳的情况下差点没让她四脚朝天。
“啊”
“小心点。”
文容和梦欣连忙伸手扶住她,两个人惊出一身冷汗。
这么漂亮的新娘怎能“出师未捷先。”
咧,身上万一有伤可不妙,她们得小心顾好才是。
“完了,忘了帮你准备隐形眼镜。”
文容迟钝地想起她的近视问题,懊恼地拍了下额头。
史梦欣满脸错愕。
“你的意思是,小婷现在是〔看不清〕喔。”
“这成语不是这样用的好。”
文容翻翻白眼,没好气地敲她一记爆栗。
“其实,我现在跟瞎子差不多。”
萌婷苦笑着,小脸皱成一团。
“现在去买也来不及。”
梦欣看看时间,回到饭店差不多就要进行典礼了,真的会来不及。
三人六目不安地互望,最后郑文容深吸口气。
“那我两个今天就好好顾着她喽!等回刭饭店,我再叫锋文想办法帮她弄副隐形眼镜。”
事实证明,整场婚礼的进行,最悠闲的人就是新娘,其余人等全被繁琐的典礼事宜弄得人仰马翻,根本没人有空帮她准备隐形眼镜。
也由于视线不清,她几乎看不清任何一张脸,包括男方的朋友、亲人,只隐约记得韦寒冬的家人对她挺友善,对这场来得匆促的婚礼丝毫没有怀疑。
“来,多吃一点。”坐在她身边主位的是韦寒冬的奶奶,近八十岁的年纪仍显雍容华贵,也是她在近距离之下才看清的慈颜;老奶奶为她挟了一碗好菜肴,双手却仍不停地动作着。“我们家人丁稀少,你得把身子养壮一点,这样才有体力为我们家添丁。”
一块凉拌龙虾梗在喉头,汤萌婷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
添丁?她和韦寒冬的婚姻根本不是如他家人所想象的那样,王子与公主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而是因为她的请求,他好心帮她完成母亲的心愿才会有的,但,她如何能对老奶奶解释这一切?怕是要伤了这慈祥老奶奶的心。
“奶奶,适量就好,你可别把她养成猪!”察觉她的尴尬,韦寒冬体贴的为她圆场。
从来没想过她在卸除那一身土气的妆扮之后,会是这般清灵甜美,即使心知肚明这只是场瞒骗世人的婚姻,却让他赚足了面子,赢得一大票男人羡慕及嫉妒的目光。
尤其是他那票死党,在看清她婚纱下的容貌时,无一不捧心哀嚎,憎恨他的幸运。
他还记得嘴巴最贱的屈允林不平地说――见鬼了!你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娶得到这么可爱的新娘?!
“你!都成家的人了,说起话来还这么没分寸。将来怎么教育下一代?!”老奶奶不给面子地啐道。
“当然是交给奶奶教啊!瞧你将我教得多好啊!”哄老人就像哄小孩一样,韦寒冬那张嘴像裹了蜜,甜到老奶奶的心坎里。
“新郎官,等等要敬酒了,让我先带新娘去换衣服OK?”拉着男朋友晃过来的郑文容插完话,匆匆将新娘带走,男朋友却留在韦寒冬身边落坐。
“动作比我们还快,算你狠!”邱锋文搭着他的肩,举起手上的酒杯敬他。
“谁教你搞不定自己的女人,没事搞什么〔一人交往两女的〕,自找麻烦嘛!”
韦寒冬不留情面地损。
“喂!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提那个干什么,到底是不是兄弟?”邱锋文的嘴角微微抽搐,感觉头上飞过乌鸦一群。
“是兄弟才亏你,要你赶快搞定麻烦,免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大言不惭地自褒,不忘语带提醒。
“是,是,是,天大地大新郎官最大,高兴了吧?!”没好气地赏他一记白眼,邱锋文还有话说。
“说真的,我没料到你会那么快找到对象,更别提那么担心你单身一辈子。”凝着他深幽的眼眸别具深意。
婚姻是恋爱的坟墓,这是几个死党私下经常拿出来说笑的话题,几个大男人凑在一起智商全降低,仿佛回到学生时代般顽皮,当然不会有人承认愿意一头栽进婚姻里。
他算是几个死党里最老成的了,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目前和郑文容稳定交往中,但是因为前妻的出现,目前生活是一团混乱。
继好友鹿汉清娶了温盈盈之后,大伙儿都在观望接下来会是谁不怕死地“前仆后继”往“墓地”里钻,原以为最有可能的是沉稳内敛的项文鸿,未料到,竟是性格最孩子气的韦寒冬。
“你想问什么?”韦寒冬的笑容不变,却也没浅到听不出他话里探询的意味。
一抹笑容跃唇边,邱锋文微微挑眉。“就看你想说什么喽!”
“我还能说什么?两个人看对眼,双方不排斥就结婚,大部分夫妻不都是这样?”笑话?笑死你这王八蛋!休想从老子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邱锋文但笑不语。
他有听闻寒冬在旗津的渡假村计划遇到阻碍,而新娘汤萌婷偏巧是旗津人,这其间的关系颇令人玩味,时机上巧得令人赞叹。
“最好是。”见负责招待的屈允林和项文鸿走了过来,文容和新娘也走出新娘休息室了,紧接着又是一场硬仗要打。
“敬酒了,你不会企图用乌龙茶〔偷换酒〕吧?”他戏谑地激他。
“开什么玩笑!一辈子一次的场合,我可没打算混过去。”极自然地脱口而出,他心下一凛。
一辈子一次?这说出去的话像泼出去的水,万一将来他和萌婷的契约终止步,那他岂不是要被这精明的好友取笑一辈子?
清香窜进鼻尖,他一侧身发现换上粉红色礼服的萌婷已然在他身边站定,那迷茫的双眼水亮亮的,吞噬男人的灵魂;他不自觉地挽起她的小手,远远将适才还在脑子里盘旋的顾忌丢到天外。
“别怕,你的酒已经吩咐下去,用乌龙茶替代了,待会儿你就意思,意思做样子就是。”担心她不胜酒力,他早有准备。
“嗯。”心中的忐忑不安因他的安抚而清散,她放松地扯开一抹甜笑。
霎时,恍似有什么东西闯进他的心窝,他收拢指尖,挽着她的的腰走向席间。
身后的几个大男人互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贼笑――换成乌龙茶?哪有那么好事的待遇?
套句新郎官的说辞,一辈子只有一次,哪有让他们全身而退的道理?
一个字――灌!
头疼好重!
口干转醒,汤萌婷眯起干涩的眼眸,呆愣地盯着陌生的天花板,直到身边的浅鼾声将她拉回现实,所有的场景才――回到她的脑海中。
敬酒时分,当喝下第一口“乌龙茶”时,她才知道怀里暗褐色的液体根本不是茶,而是货真价实啤酒,但在所有人的祝福声和吆喝声中,她实在没有办法开口向忙于招呼宾客来宾的韦寒冬抗议,只得忍受着强烈的酒气,硬生生逼着自己将酒吞入肚腹。
他为自己做的牺牲已经够多了,怎能再为这种小事烦扰他?不过是酒而已嘛,喝了又不会死,喝!
就因为这自闭的个性,让她不知道灌下多少辛辣的酒水,到最后连她是怎么送客人、回到这新婚套房,她全然没有印象。
谁叫她没半点酒量?哎
想起身倒杯水喝,未料被子一拉,一阵凉意,她低头一看。
”啊”一声,她连忙再钻进被子里。
天!这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嗯”
或许是她的惊呼,惊动了身侧的男人,低沉地咕哝了声,他一个翻转,双手不由分说隔着被子压她,差点没让她的心脏跳出来。
不是吧?!这样她要怎么离开这张床?
她紧张地蜷起双腿,不妙传达脑袋,难不成她是……一丝不…?!
这个发现逼出她大量的冷汗,一张小脸涨得红,他的手又压到自己,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你醒了?”韦寒冬好死不死要地选在这尴尬的时刻睁开眼睛,混沌的黑眸对上她红粉粉的小脸,没来由地咧开嘴角笑。
噢!拜托他怎能在这么“吓人”的时刻,还笑得那么邪魅?!简直是让人想入…!
不安舔嘴角,她傻气争取自由的空间。
“嗯……你……”
“你在……我吗?”
“啊?!”她睁开双眼,不明白他暧昧不明的由何而来。
他起身压她,几乎压榨光她肺里气。
“我有没有说过,你的眼睛很美?”
眼前的她幻化成好几个影子,他看得不是很真切,懊恼地摇摇头,索性俯身用额头抵住她的头,准确地逮她的人。
“没、没有……”浓烈的酒味随着他的贴近及吐纳全喷拂到她脸上,她一阵晕眩,感觉身体没来由的变得虚。
不……他能不能别靠她那么近?酒味和男人味同时冲击着她的感官,令她提不起丝毫的力量推开他。
“那我现在说了,以后别再戴那副该死的眼镜,听到没?”他像霸道的土匪,凶巴巴地逼迫着无辜的小羔羊。
“可是这样……我看不清楚!”委屈地咬住下唇,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这么暧昧的……容易不好!
任凭她的力气怎可能推得动身强体壮的他?她都急得快哭了。
“我靠你这么近还看不清楚?”他又笑了,笑她憨傻。
“没关系,明天我们去配隐形眼镜,保证你〔一目了然〕。”
一目了然是这么用的吗?
汤萌婷沉重呼吸着,我被他压得散架,酒气更是不断薰的呼吸,她的注意力越来越不能集中,小嘴呼吸,争取喘息的空间。
全然不自觉的举动撩了他,那的嘴唇刺激着他的脑海,他终究臣服于自己渴望一天的念头,低头亲吻她。
惊的瞪大双眼,汤萌婷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吓傻了,傻到忘了去拒绝、抗拒,任由他攻城掠池,连他开始不安分,都没发现――
她尝起而甜蜜,让他的索求变得更具侵略性,酒精让他沸腾,而亲吻她并没有让他得到舒缓,相反,更加,令他忍受。
“等……等等……”
不该是这样的!虽然她并不排斥和他发生超友谊的关系,但这未免太快了吧?今天才完成婚礼,晚上就……
婚礼!敏感且严肃的两个字眼给她当头棒喝!即使是契约婚姻,她毕竟成了他的妻,在约定的时间内,她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我...等...不…了。”
喉咙说出模糊的字,这来得及吗,他无力阻止也不想阻止,只想持续蔓延下去。
手在她的腰,他感谢死党们先前太过逾矩的闹洞房行径,即便当时他是气得七窍生冒出烟。
她的身上,一点不像每天被高温的太阳晒黑过。
他愈发,直到她难受发出如小猫咪般的呜咽,他都不愿停下,……
“不……!”
的确,让他在有婚姻的状态禁,连她都觉得是太过残忍,但这进展快令她不知所措,偏偏又抗拒不了他带给酥软,令她委屈地脸埋进枕间。
“你说什么??!”那个字眼无疑触动男人的禁忌,他倏眯起眼,猎物似地锁紧她的眼,双眼变了。
“该死!我会让你知道...?”
...那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弄清他的话语,紧接而来感觉却让她发不出任何疑问及解释,只能无辜的轻呻吟。
“呜……”
这个小人太过分了!
“怎么?我都还没开始,你就睡?”他轻佻的嘲讽,过分咬她的耳朵。
“我没……”
揪紧的床单,她该将他踢飞下去,但却无能为力,并且因为她感到羞涩,脸蛋泛起的红晕。
“没什么?”
他的眼明显的,不给拒绝霸道宣布。
“不论你困或不困,今晚你都别想睡,我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