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春山:“我觉得骨气比钱更重要。”
“这这这……”技术员语塞了,庄春山和珍妮的举动,让技术员满脸窘相,又对他们油然而生一种敬佩之情。
对珍妮来说,林业局技术员同学在果园当技术顾问,是一场噩梦。技术员对珍妮贼心不死,穷追不舍,企图能够重温当时的旧梦,可是已为人未婚妻的珍妮岂能做出有背公序良俗的事情,她对技术员的示好,严启事拒绝。
见说不动珍妮,技术员就打听到了珍妮的爹娘,搬来救兵做工作。珍妮的爹娘一看这小伙子家境不错又会来事,更是一表人才:一米七九的个头,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庞,身材不胖不瘦,皮肤不黑不白,能说会道,而且在山州市林业局工作,工作单位好,家境好。马上就喜欢上了他。美中不足,就是脸上长着酒刺儿。闺女是晕了,还是痴了,竟然拒绝这么优秀的青年?
为了闺女的幸福,珍妮的爹娘坐不住了,老俩口不请自到庄春山的果园。见未来的岳父母大驾光临,庄春山受宠若惊,岂敢怠慢,赶紧出来迎接,奉上好茶。没想到珍妮爹冷冰冰地说:“你去忙你的吧!俺跟珍妮说事儿。”
珍妮狐疑地说:“爹,有啥事情,不能让春山知道。”
珍妮爹白了闺女一眼,垂下双手,搭在翘起的腿上:“你这个发瘟妮子,知道啥?”
庄春山见他们来者不善,看在珍妮的面子上只好默默退下,心中不禁敲起了小鼓,不知道珍妮的爹娘带的是福还是祸。
珍妮爹望着庄春山的背影,不满地说:“你看他那个猥琐样子,把你给坑了。”
珍妮:“爹,你不要这样说他,他够可怜的,你要理解他。”
珍妮爹:“理解他?他把你往火坑里带。”
珍妮强忍着眼泪,她娘挥手制止了老伴下面的话。
珍妮娘:“妮子,庄春山他不负责,他自己往火坑里跳,也把你往坑里带,太自私了。”
珍妮:“娘,你怎么这样说呢,好像女儿在这里遭罪似的。”
珍妮娘:“不是火坑?这么说你在这里很享福了。”
珍妮;”娘,什么火坑,水坑的,我不是好好地坐在你面前吗?再说我愿意!”
珍妮娘怒从心起;”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这还未嫁,胳膊肘就向外拐,你眼里还有没有俺这个娘?”
珍妮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汹涌。“娘,有事就说事,别再在春山的伤口上撒盐好吗?他要不是坚强,早崩溃了。”
珍妮娘:“崩溃了才好呢,省得搭上俺女儿垫背。”
珍妮不满地娇嗔道:“娘——”
珍妮娘:“也罢。俺这次来就是问你,你在山州市林业局有个同学是吧?”
珍妮疑惑地看着娘,也猜到娘将要说什么。她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听娘的下文。果然,珍妮娘接着说:“俺看那小伙子,一表人才,单位好,家境殷实,听说人家大学时就对你有意思,你是咋想的?”
珍妮的脸绯红了,然后拉长了:“娘,我能咋想,让他死了那份心吧,今生非庄春山不嫁。”
珍妮娘:“你也不小了,跟庄春山那小子何时是个尽头?你吃苦的日子还在后头。”
珍妮:“技术员是不是找你们了!他也真够无聊的。”
珍妮娘:“看你这孩子说的,人家对你一片真情,这是多好的事,俺怕咱家跟他家还门不当户不对呢?现在人家向咱求婚,咱不能不知好歹呀!”
珍妮低下头,双手揉搓着发梢。“娘,看你说的,你咋是一个钱迷呢?你看我和庄春山都如同夫妻了,还咋法去找别人?”
珍妮娘横眉怒目:“你这发瘟妮子,都是你不自重,掉价!”
珍妮愤怒了:“你怎么这样说你女儿?”
珍妮娘:“怎么跟你娘说话。俺说错了吗》?俺是为你好,你倒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着,难过地掉泪。
珍妮:“娘,爱情不能用物质衡量,马克思跟燕妮的爱情,感动了多少国家的人,尽管他们没有钱。”
珍妮娘:“讲大道理,俺不懂,俺只是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想。”
珍妮:“您不仅为女儿的终身大事着想,更要为女儿的幸福着想。”
珍妮娘:“你这孩子,俺就是为了你的幸福才来的,你油盐不进,俺还希罕到你这个乡下来!”
珍妮:“娘,庄春山就是我的真爱,跟他吃糖咽菜我都心甘情愿。”
珍妮娘:“不听俺的话,你会吃亏的。”
珍妮娘说着涕泪横流,气得恨不得扯掉自己的头发。
珍妮也跟着掉泪:“娘,我永远是你的女儿。”
母女俩一起默默垂泪,末了,珍妮娘抹干了眼泪,说:“时候不早了,俺走了,你自己选择的路,你自己负责。”
珍妮吸了一下鼻子,点点头说:“娘,我知道,吃完饭再走吧!”
珍妮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坚决地说:“不吃了,俺和你爹气饱了,还得赶回去做生意呢。”
珍妮爹娘踏出了院门,庄春山的娘正从河边走来,看见准亲家要走,赶紧跑过来,放下筐子,拦住他们:“表弟表妹,你看俺把鸡都杀好了,吃完饭再走。”
珍妮爹娘一个面无表情,一个似笑非笑。
珍妮娘:“老姐姐,不用了,俺还得回去做生意。”庄春山娘拦着不让走,珍妮爹娘执意要走,三人难分难解。还是珍妮的一句话,解了娘的围。她说:“伯母,我娘回去有急事,让她走吧,以后有机会吃饭。”
庄春山娘:“表弟表妹,你连老姐姐的一口水都没尝,俺心里过意不去啊!”
珍妮爹不哼不哈,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欠他钱似的。
珍妮娘尽量忍着内心的不悦,拨开“亲”家的手扬长而去。
果园三分靠种植,七分靠管理。庄春山带领工人埋头苦干,小树渐渐长粗了,他们在技术员指导下打药、剪枝,果园渐渐成形了。庄春山看到自己的付出正在一点点地得到回报,心中大悦,这些天他睡觉也香了,时常哼起了小曲。
那是夏天的一个下午,庄春山和两名工人背着喷雾器给果树喷农药,他们戴着口罩、眼镜和防护服,全副武装,从一点钟一直忙到了六点多,太阳偏西了,又热又累又闷,可能是作业时间太长,等庄春山卸下喷雾器,觉得头晕脑胀,并伴着恶心,也许累得吧!他心里想。珍妮让庄春山坐在椅子上休息,端了一大碗凉茶让他喝。庄春山喝完茶,休息一会儿,症状不仅没减轻,反而加重了,他几乎没有力气睁开眼睑。
珍妮大惊,心中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