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那一刻之前,

我才被

突入起来的甜蜜爱情击中。

她青春焕发的脸庞像鲜花一朵,

彻底地偷走了我的心。

我的脸变得苍白,死一般的苍白,

我的双腿拒绝继续行走,

当她显示出“我为何苦恼”的神色,

我的生命及一切似乎化为尘土。

初恋(约翰.克莱尔)”

之后的日子里,我觉得自己好像变化了很多,至少在今天的我看来是那样的。好像一瞬间,我的体内被什么人灌满了正能量。我不会在给自己很多借口,去逃避那些不喜欢做的事情,甚至每堂课我总是早早的来到了教室。原来得过且过的事情,都让我觉得我应该做的更好。没事就会照照镜子,看看里面自己的模样,仿佛照的越多,我的容貌就越会有惊天的改变。

同学说我这是要恋爱了,其实我知道,我只是默默地开始了单相思。阴雨天的偶遇,对于我来说是一场美丽的邂逅,同时也是另一种痛苦的开端。至少单相思的人,没有几个是真正快乐的。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就一定要让她知道,我们总是在畏首畏尾的想着,却从来没有问过对方。

自从那场小雨过后,日头便渐渐变得毒了起来。每日普照大地的阳光,让炎热持续在这个校园升温,我只能对太阳说,我恨死你了,你休息几天怎么了。不管雨天何时到来,我的日子还是要过的,我期待就在这样的晴天能够碰到她,随便说点什么也好。不过,我从来都没有得逞过,我不管在哪里驻足,都不曾发现过她的身影,我不禁感叹曾经口中抱怨过无数次太过小的校园,其实竟也这样大。

一个月后,雨还是没有下来,天气阴沉的几乎让人窒息,我的心情沉到了谷底,我甚至都不愿再去想有这样一件事了。乌云遮盖的日子,持续了将近半个月。却没有细雨的来临,我也试着在这阴绵的天气里,跑到初次见面的地方去等一等。却始终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我一直觉得阴天也应该算是雨天的一部分,没有阴哪里来的雨。不过没有雨的日子却实难与伞扯上任何的关系,这样的天气,恐怕她也不会驻足,她需要的应该是在那样一个没有带伞的雨天,谁能立刻出现,毫不犹疑地说,“来吧,我这有伞,咱们一起走。”这样一种感觉,可能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但对于妙雪应该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可这对于当时的我是很难想到的。

又等了十几天,雨终于下来了,连日来的持续阴霾,酝酿了一场颇为惊人的大雨。雨中电闪雷鸣,狂风呼啸着,行人的伞不断被这大风吹翻。我以为这样的天气,她应该不会傻傻地站在那等我,至少正常不会为了这样萍水相逢的约定,去忍受电闪雷鸣。所以我便安心的坐在寝室玩着电脑,但随着闪电出现的频率增加,室友们关掉了电闸,这算是一种安全保护。百无聊赖的我,只好默默地躺在床上,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而我心中的不安的感觉也随之越来越强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劝自己她那样的女孩不会傻到这种天气,还乖乖地遵守约定等在那里的。可不管怎么要劝诫自己,我就是没有办法平静,好吧,我终究在这种不安的驱使下,翻下了床来,赶忙穿好衣服,提着雨伞冲了出去。

瓢泼的大雨,完全不是一把雨伞能够阻挡的,还没走出寝室楼区,我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淋透了,这样大风,打着雨伞非但起不了太大作用,反而还是一种累赘,雨伞巨大的受力面,让我在雨中举步维艰。所以,我干脆便将雨伞收了起来,握在手里,快步朝教学楼跑去。此时,路上的人已经很少了,没有人会愿意在这样一个天气,在外面感受这雷电与大雨的侵袭。

天空中交替出现的闪电,好像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不断闪耀着我所能看到的道路,不时在黑暗中出现的光明,带给人的是另外一种恐惧,一种未知的感觉,忽闪而下,就在我的身边裂开,仿佛如果我在跑差一点,就会被它打个正着。道路此时变得更加湿滑了,两旁的低洼一点的地方,早已经漫成了一个个大小不同的水,已经湿透的我,也无谓在脏掉一双鞋子,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想尽快摆脱那缠绕在心头的不安,有些事情等不得,如若不立即求的一个答案,恐怕之后的生活都会被捆在这里动弹不得。

带着惴惴的不安,我快速走进了图书馆,只要出了图书馆的正门,站在门口便已经能清楚地看到教学楼了,而这条路也是最快到达教学楼的办法。转过图书馆,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眼中,偌大的教学楼中,只有这样一个孤单的身影。我再也不能等待了,整个月的情感仿佛全在此刻涌上了我的心头。我大步朝教学楼那边跑去,浑身早已经被雨水湿透,满脸的雨水让我可以毫不顾忌的宣泄,泪水不自觉便流了出来。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哭,是因为再见妙雪的激动,亦或是因为妙雪的那份忧伤。

来到了妙雪的面前,多日来压抑的情感,此刻却化为默默地无言。我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至少对于妙雪,我心中纵有千言万语,而当面对她时,我便会觉得无所适从。“你来了。”妙雪将脸深深地埋在外套里面,双眼一直在看着地面。“还以为这么大的雨,你不会等在这里的,所以就来迟了。”我不自觉的挠了挠脑袋。“那你为什么还跑来了。”妙雪抬起了头,跟在她寝室楼门口的那次一样,用她那澄澈的双眼看着我,仿佛什么都能看得穿一般,又好像纯洁到什么都不会懂。

“我待在寝室,一直坐立不安,就好像有人一直在我的耳边跟我说有人在等你一样。”

“那个人肯定不是我。”妙雪嘴角微微一笑。

“你待在这儿,就没有念叨我,或者抱怨我怎么还不来,气愤我这个人不守信用。”我说。

“没有,本来就是一个很不靠谱的约定。况且,你也可能有你的事情,我没有资格去气愤你。”

“这是心里话?”

“当然。”妙雪一口应道。

不知道为什么,妙雪的回答让我觉得有些许冷漠,这种感觉很奇怪,此刻我反倒是希望她生气的责骂我一番。也不想她这么理智的为我开脱,可能妙雪一直就没有把我当作亲近的人,而只是一个相识的陌生人。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我与妙雪并肩站在台阶上,不时有几滴水珠,从我浸满雨水的头发滴落下来。我们两什么都没说,就这样站了一会。妙雪毫无征兆地将手臂放到身后摸索着,最后从背后书包一侧的网兜里面,拿出来了一包纸巾。纸巾是全新的还没有开封,妙雪用她那纤细的手指,慢慢地将它撕开,从那一堆的最上面抽出了一张来。继而转过身来,默默地看向我。

“怎么了?”当我转过去的时候,正好迎上了她递过来的纸巾。这时,我才知道自己的模样是有多么的狼狈。我赶忙接过纸巾,尴尬地露出一脸微笑,想要快快地好好擦一把。见我忙乱的样子,妙雪甜甜地笑着,也拿出了一张纸巾帮我擦了起来。

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妙雪那纤细的手指慢慢地滑过我的脸颊。这种感觉,奇怪极了,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脸还拥有这样的敏感度,心脏顿时跳得飞快,多希望整个世界永远停在这样一个瞬间,那我便可以全神贯注地看着妙雪,直到世界的终结,这恐怕便是世界上最满足的事情了。

“你为什么下雨天不喜欢带伞?”我不想让沉默的气氛在我们两之间就此开始。

“总是会忘记吧。明明前一天晚上一直在提醒自己,第二天会下起羽,一定要带伞。可是真到了第二天却总也不会记得。”

“一次也不记得吗?”我好奇地问道。

“也不是,有的时候看见别人带了,我便会习惯性地学着装到包里面去。”妙雪忽然垫垫脚,用手在我的面前比量了一番。“你长的好高呀。”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道怎么样去接。转而只能继续开始的话题,“那你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看到室友带吗?”

“看到了。”妙雪不好意思地底下头去。

“那你这次怎么没有学着带上一把伞。”我傻傻地说道。

“在这儿。”说着,妙雪从身后的书包中,取出了一把紫色花纹的雨伞,递到了我的面前。“我在等你啦。”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不自觉地加速跳了起来,这样的情况是我从开始便没有想到的,本来以为那件事只有我在意,没想到妙雪却比我还要认真。我忍不住为开始在寝室的自以为事,感到后悔。

“我还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件事情。”我低头闷声说道,更多的羞愧和开心矛盾的缠绕着我的内心。

“别自责,虽然迟到了,可你终究还是来了。这样我已经很开心了。再说,本来就是一件不靠谱的事情,天气阴晴不定,我们又怎么会知道下一个雨天,是否就能等到自己想要见

的人呢。心里会犯嘀咕,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妙雪说着,很自然地将我头上一滴即将滑落的雨水擦掉。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竟然握住她这只替我擦掉雨水的手。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传到了手上,不知道此时妙雪,是否也能感受到我的这份不安。

与我的紧张不安相比,妙雪却平静的让我吃惊。她既没有急于挣脱,也没有给予我任何的肯定。她只是瞪大了那双澄澈的眼睛,默默地看着我。在她的眼里,仿佛任何事情都是美好的,都应该是善良,包括此时的我。

我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但是跟第一次一样,我的脑海中没有任何关于这种场景的经典案例,甚至连一句简单的喜欢,我都拿捏不准,可能我更希望的是,妙雪可以直接明白我的意思,而不用在说什么。

“你就打算,这样一直抓着我吗?”妙雪嘟嘴说。

有那么一刻,我想要放手,但是终究还是舍不得,仿佛这样一放,我便会失去了待在妙雪身边的机会,从此只能重新作为一个陌生人,在无数的日夜中盼望下雨的日子。那样的日子太过煎熬,让我没有勇气再去尝试,所以我还是赌上所有的尊严说了,“我喜欢你。”

“什么?”妙雪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我刚才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我可以确定她是听到了。

“我们交往好吗?”这次我鼓足了劲,声音也大了很多。

妙雪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把被我握住的那只手,收了回来。转到了一边,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大雨。雨丝毫也没有减弱的迹象,仿佛从我来到这里那一刻开始,时间便静止了,静止的时间里面,只有我跟妙雪,无论我们聊什么,做什么,这个静止的时间点里面,只有我们两。

我以为这就是妙雪的回答,这应该算是无声的拒绝了吧,方式确实很委婉,也很照顾到别人的面子,但是无论如何,心底的伤心是面子给不来的。我为这一个多月来的期待,感到心碎。甚至感觉这一面可能便是我跟她的最后时光了,以后的日子里面,我的世界不会有她,她的世界不会有我。我们都活着,但是我们活在相同的时间里面,却活在了不同空间。我们没有交集,就像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哪怕只是那么一毫米的距离,我们终究是跨不过去的。

“你能接受这样一个我吗?”妙雪沉默了很久,终究开口说道。

“我喜欢这样一个你。”我答得斩钉截铁,就跟每一个陷入爱恋的男孩子一样,我们只是毫不犹豫的承诺,就永远不会想太多。我们太急了,急到我们甚至没有时间去认真的了解一个人,便让她住进了自己的心里。

妙雪笑了,在她眼里的我,似乎总是简单的那样可怜。“你太冲动了。”“我是发自内心的。”“你只是一时觉得我比较新鲜而已,你甚至连我是什么专业的都不知道。当这劲过了,你却已经跟我在一起了,你便会后悔的。”妙雪毫不客气地说道。

当时的我确实犹豫了,妙雪说的很有道理,我对于她的了解少到,没有资格去谈喜欢这样一回事。

“不如我们先试着向朋友那样在一起,互相了解一下。”妙雪提出了一个让我意外的建议。

对于当时的我,只要能看到妙雪便觉得是幸福,所以也无从谈起拒绝。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外面的雨渐渐地小了下来。似乎它觉得我跟妙雪之间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该是走的时候了。不知不觉间,我发现自己竟然慢慢喜欢上了这雨天。它在我眼中变了模样,阴郁的天空,而我看到的却是一道忧郁的彩虹。

与第一次一样,我们一起打着伞往宿舍区那边走去。不同的是,这次妙雪的手挽住了我的胳膊,这件事,一直让我回味到了下一个有雨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