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台的冷光在秦述镜片上折射出菱形光斑。他握着柳叶刀的手顿了顿——死者腕间那个暗红色符号,和三天前溺亡的酒吧女侍应生如出一辙。
金属器械碰撞声突然静止。助手小唐看着突然僵住的上司,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女尸青白的手腕内侧,指甲盖大小的纹路正在渗血,仿佛有人用绣花针蘸着朱砂,在皮肤上刺了个倒悬的北斗七星。
“秦法医?“
秦述的喉结动了动。三天前那个雨夜,同样的符号在解剖灯下泛着诡异的光。当时他以为是某种宗教刺青,直到此刻第二个相同符号出现。刀锋转向尸体耳后,一抹铜绿刺痛瞳孔。
“通知刑侦队。“他镊起那个沾着血污的青铜铃铛,铃舌是半截人指骨,“这不是普通凶杀案。“
铃铛内壁的铭文在放大镜下浮现:丙寅年七月初七,南洋公馆。当陈队长冲进解剖室时,秦述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古籍扫描件出神。泛黄的《槐山异闻录》插图里,民国装束的术士手持青铜铃,身后烛台上燃烧的赫然是具人形。
“死者林秋月,槐山中学语文教师,今晨被发现吊死在老校舍...“陈队长的声音戛然而止。监控画面里,本该空无一人的停尸间,有个穿白大褂的背影正在给林秋月的尸体手腕画符号。
秦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个背影转身的瞬间,他看清了对方胸牌——正是三天前溺亡的女侍应生。
解剖刀突然在托盘里震颤,发出高频蜂鸣。小唐尖叫着指向冷藏柜,第三具尸体的裹尸布正在隆起,某种尖锐物正从内部划开布料。秦述抓起福尔马林瓶子冲过去,掀开白布的刹那,冷藏柜灯光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
苍老的尸体面部正在融化,露出二十岁少女的容颜。融化的脂肪组织里,七枚青铜铃铛随着尸体的抽搐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