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你砍了没？

朱瞻基小心翼翼地将画收起，递给小鼻涕，说道：“公公费心了。”

小鼻涕慌忙接过，那挂着泪珠的脸庞上，显出一抹忠诚的光芒，谦逊回道：“这是奴才的本分，何来费心之说。”

朱瞻基在大殿外头，扶着朱高炽。

这时，朱高煦大步流星地走来，突然驻足，似乎有话要对太子说，可末了却只是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朱高炽一脸苦相，嘟囔着：“甭搭理那货，咱们自个儿回府去。”

朱瞻基应了一声，目光如冰，紧盯着朱高煦的背影，心里暗忖：你当爹的能纵容你，当哥的能宠着你，可别忘了还有我这当侄子的。我有我的底线！

太子府内，张氏搂着那只白毛阁大学士，睡眼朦胧地在厅堂里打了个盹。一听朱高炽回府的声响，她立刻睁开了眼，伸了个懒腰，轻唤道：“哎呦，你可算回来了。”

朱高炽一见张氏，便是一脸的苦笑：“快来给我揉揉肩。”

张氏放下白毛阁大学士，走上前，一边为他按摩一边问：“怎的这么久才回来？”

朱高炽唉声叹气：“别提了，老头子不知哪根筋不对，塞给我一把剑，硬是要我砍了老二。”

张氏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问：“那你砍了没？”

朱高炽无奈地摇头：“我哪能下得了手，我要是真砍了，以后还怎么在朝堂上立足，别人会怎么看我，连亲弟弟都容不下？”

张氏不以为然，撅起红唇：“他这么挤兑你，有把你当哥哥吗？要是我，早就一刀解决了。你啊，就是太仁义，才总被人看扁！”

朱高炽乐得合不拢嘴，那双小眼珠子闪着狡黠的光，他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说：“咱父皇那是舍不得我这仁义的太子啊！”

张氏调侃道：“得了吧，皇上那是舍不得咱家瞻基这宝贝疙瘩！换成你，怕是早就被割舍了！”

朱瞻基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迷茫地抬头问：“娘，您找我什么事？”

张氏轻轻拉过儿子，那双纤手在朱瞻基的胳膊上轻轻一拍，对着朱高炽笑道：“瞧瞧，咱瞻基这眉清目秀的，自小就在皇上面前讨巧，皇上哪能割舍得下？若不是有他，你这太子之位，怕是早就凉了，老二早爬上去了。”

朱高炽一脸苦笑，虽不愿承认，但媳妇儿的话句句在理。

没有朱瞻基，他这太子位置确实岌岌可危，朝中汉王党的势力日渐庞大，那是人尽皆知。

天光渐亮，朱瞻基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说：“爹、娘，你们聊，我撑不住先回去补觉了。”

朱高炽握住张氏的手，轻声安慰：“儿子也真是累坏了，让他回去歇着吧。我们也别熬了，早点休息。今儿个真是多亏了瞻基，皇上一怒要我对二弟下手，我急得团团转，幸好瞻基那幅画一拿出来，皇上的脸色立马雨过天晴……”

回到自己清静的小院，朱瞻基像是换了个人，精神头十足。

朱瞻基大步流星地推门而入，瞧见孙若微那紧张兮兮的神情，忍不住笑出了声：“哟，孙小姐这是在做噩梦呢？”

孙若微柳眉倒竖，眼眸中闪烁着警惕之光，她紧抿着唇瓣，没好气地回道：“在这太子府里，我哪敢睡得踏实？”

朱瞻基嘿嘿一笑，边走边解着衣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得了得了，咱俩都别装了，我这不也没睡好吗？”

孙若微一见他这动作，慌忙退后半步，胸脯微微起伏，斥责道：“你…你这登徒子，究竟想干什么？”

朱瞻基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换衣服啊，你这小脑袋瓜想哪儿去了？”...

孙若微的脸瞬间红到了脖颈，她跺了跺脚，鼻翼轻哼：“哼，太孙殿下果然不拘小节，一进来就宽衣解带，真没把我当活人呢。”

朱瞻基哈哈大笑，利落地换上那身锦衣卫飞鱼服，他眼神一凛，俯视着孙若微：“孙小姐，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从了我，要么被我扔进诏狱，后果嘛…哼，你懂的。”

孙若微怒目圆睁，紧咬着下唇，目光如利剑般刺向朱瞻基，最终妥协地低下了头：“算你狠，我听你的就是了。”

朱瞻基一步踏前，将孙若微逼至墙角，双眼如冰，语气冷冽：“你这是无知！皇帝的威严岂是你能妄测？天子一发怒，那可是血流成河！你们竟然敢在大街上行刺，若被他知晓，不仅是你们，连带着建文，还有奴儿干都司那三万多条人命，你们的九族，他们的九族，都将陪葬！”

孙若微眼眶泛红，怒火中烧：“我们的九族，早被你们赶尽杀绝！”

朱瞻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杀绝？方孝孺的亲侄子不还活着？齐泰、黄子澄的儿子不也逍遥法外？建文帝在东南沿海出家，你们靠着徐滨暗中勾结，这些我全知道。别试探我的耐心，那不是你能承受的。”

孙若微惊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朱瞻基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我还知道你妹妹的下落，想听吗？”

他竟什么都知道！

妹妹也在他手中！

杀了他也无法挽回！

为何？

为何命运对我们如此不公！

孙若微被朱瞻基紧紧按在墙边，头晕目眩，心绪如麻，呼吸逐渐急促，她的胸脯因激动而此起彼伏，脖颈上的青筋隐约可见，显得既脆弱又充满诱惑。

朱瞻基冷着脸，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仿佛在说一场闹剧：“孙若微，你可得清醒点，你们的生死不过是我手心里的小把戏。汉王把你们当棋子使，一旦他坐上龙椅，你们这些人，都将会被拉去祭刀！”

孙若微涨红了脸，那模样像极了一个被逗急的小猫，她挣扎着，却无力改变什么，“汉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我听不懂！”

朱瞻基轻轻一笑，松开了手，孙若微像是得到了解脱，半跪在地上，急促地呼吸着，她那双泪眼汪汪的眼睛，却依旧盯着朱瞻基，追问：“汉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