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在一边一直没机会说话的姬惠突然也突然跪在了地上,冲着谭父“匡匡匡”也是嗑了三个响头,抬起头说道:“谭伯父,我叫姬惠,与谭棋语是同事也是兄弟……姬惠自幼丧父,您是谭棋语的父亲也就与我姬惠的父亲一样,父亲大人在上受孩儿一拜……”
谭父不知所措的求助的望向谭棋语,谭棋语也没料到姬惠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忙跟谭父说道:“爹,这是儿子的同学兼同僚,也是生死兄弟,他叫姬惠,您别拿他当外人
谭父听了以后忙激动的扶起姬惠说道:“孩子……快起来,地上太硬了……别伤着……”
谭棋语问道:“婷婷呢?乍没见她啊?”
谭父说道:“这妮子一大早就跑出去参加庆祝倭寇投降去了,估摸着待会儿就要回来了……快,进屋去……毛长官……您也请进屋喝茶…”
毛若辅让手下把后备箱十数件礼盒搬进院内说道:“老太爷,我就不打扰了,……您一家人说说话,若辅还有公事,改天一定来给老太爷请安……谭专员,若辅要去看看盱眙联络点的情况,您何时需要用车,届时您派尊纪至宣化街5号告知一声即可,眼下若辅就不多叨扰了……谭专员,告辞了……”
谭棋语拱手谢道:“既是如此……谭某就不多留毛站长了……改日一定请毛站长来寒舍小酌一杯……”
一家人回到屋里后,谭父交代李二去街面上饭庄里买些好酒好菜回来,又通知厨房今日给众家仆多加几个菜,说道:“今日双喜临门哦不……三喜临门……我又多了一个儿子……中午我得陪我两个儿子好好喝上一杯……”话音未落,便听院子里响起一道清脆的女生声音:“爹,听说我哥回来了?我哥人呢?”
谭父笑着说:“是婷婷回来了……”说话间,门被推开,一个上身穿着丈青色学生服下身配一条米黄色裙子的十八九岁的大姑娘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进来后发现家中似乎坐着不少人,好像还有俩个穿军装的当官的,立刻又涨红了小脸,低着头跑到谭父身边站立着,不敢多看,谭棋语笑着说道:“婷婷,怎么?连哥都不认识了?”
谭雨婷这才发觉原来厅里坐着的两位身穿军官服装的年轻人其中一个竟然是自幼极为疼爱她的哥哥谭棋语……不禁发出一声尖叫奔向谭棋语,谭棋语一把把妹妹抱在怀里,宠溺的笑道:“都这么大姑娘了……也不害臊……这是你姬惠哥哥,是哥哥的同事……”
谭雨婷这时才安静下来低垂着头跟姬惠打招呼小声喊了一声:“姬惠哥哥……”。
姬惠这时也拘谨的站立起来说道:“雨婷妹妹你好,我叫姬惠,是老……是你哥哥的同事……”。
几人坐下后,谭棋语就喝着茶,把离别家乡后到了倭国京都如何毕业如何回到华国,又如何加入的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临澧特训班,毕业后又如何得到局座代雨农的赏识,如何加入了国党,又如何与姬惠二人因任务所需被派到沪市担任行动队长,又如何完成任务回到山城如何接受嘉奖、升职,听的谭父与谭雨婷是目瞪口呆如同听天书一般……待说完了口干舌燥的喝了一大口茶水,这时李二已经把酒菜买了回来,于是几人就在厅内摆开碗碟,谭棋语笑道:“爹,好久都没有吃到老家的淮扬菜了,特别是在倭国……就连做梦都梦到吃小龙虾了……”
谭父听后心疼的红了眼眶:“棋语,为父是不是当初就不该让你去倭国留学啊?这下好了……小鬼子也被打跑了,你也学成归来了,还进了政府部门工作,过两年再把你们兄妹婚姻问题给解决了,爹这辈子就没有遗憾了……到时候爹就去找你娘去……自从民国一十三年你妹妹琴儿四岁那年因我照看不周夭折后,你母亲就对为父心生怨恨加之伤心过度,就一人跑到HA市净妙庵出家为尼……抛下为父及你还有你妹妹雨婷,而为父又在民国二十五年把你送到倭国留学,结果没想到倭国第二年就对我华国全面侵略,这些年为父心里一直都觉得后悔啊……”。
“爹,你别这样说,如果不是去倭国留学我还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完成局里交付的任务呢,也不可能得到姜委员长的亲自接见嘉奖……”谭棋语对谭父认真的说道。
“什么?你还得到姜委员长的接见嘉奖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那你现在当的是啥官啊?我看刚才那位长官似乎对你很客气的样子……?”谭父听说自己儿子得到国家领袖的接见嘉奖,激动的忙不停口的感谢佛祖菩萨,又疑惑的问道。
几人一边吃一边聊,姬惠说道:“谭伯父……谭棋语现在可厉害了,他现在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巡查督办专员,上校军衔呢……”
谭父听后问道:“那你们执行的是啥任务啊?刚毕业就升这么大官?”
姬惠得意的说道:“沪市谭伯父您知道吧?民国二十七年小鬼子为了占领沪市,动用了一百多架飞机轰炸了沪市您知道吗?”
“这个……老夫虽住处偏远县城,可报纸上也登了,老夫却也略有耳闻……”谭父说道。
“那您知道这次轰炸华国死伤多少军民吗?炸死了十六万军民百姓伤者无数……姜委员长得知后勃然大怒,在得知发动这次轰炸的倭国大将名字叫白川义则后便对此人下达了必杀令,这七八年来,国民政府派出了军统、中统、军队各方行动高手对白川义则进行了数十次的暗杀行动,无一不以失败告终,甚至还有些贪生怕死的混蛋,竟然投靠了倭寇,如果万一让白川义则好好的离开了沪市回到了倭国,那国民政府的脸、委员长的脸将会被彻底的踩在地上摩擦……到那时,国民政府也好姜委员长也罢都将会成为全世界最大的笑话……现在谭棋语帮姜委员长拔掉了这根心头刺,您说姜委员长会有多高兴?”
谭父听的目瞪口呆,一旁的谭雨婷也听的小嘴半张,看着哥哥的眼睛里充满了崇拜和景仰。
谭父半晌才回过神来激动的端起酒杯说道:“来……大坛子……就冲你为沪市数十万军民报了这血海深仇你就不愧是我们谭家的好儿郎……以后爹在盱眙商圈里也可以昂起头大声的说我儿子是抗倭英雄,还得到过姜委员长的亲自接见呢……来,儿子,这杯酒……爹敬你……婷婷站起来,也敬你哥一杯,你哥是英雄啊……”说到这里,谭父不由的激动的老泪纵横……
谭棋语闻言忙站立起来,双手举杯说道:“谢谢爹……谢谢婷婷妹妹……”说罢一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谭父又问道:“谭儿啊……这次回来你准备在家里住上几日啊……?”
谭棋语叹口气道:“爹,因儿子军务在身,不敢多留……儿子准备明日去HA市净妙庵看望一下母亲,而后回来再住上三天,便要去下一站巡查了,还请爹理解……”
谭父听后也叹口气说:“好吧,你公务在身,爹不强留你,明日你去你母亲那把这些高兴的事告诉你母亲……让她也替你开心开心……另外,看看是否能够劝说你母亲回来……毕竟琴儿已经去了二十一年了,即使对为父有再大的怨恨,也该放下啦……”。
谭棋语听后默然称是。第二天谭棋语便来到宣化街5号军统联络点找到了毛若辅,毛若辅听说谭思雨的母亲竟然在HA市净妙庵出家,一惊忙问明缘由后也不禁唏嘘不已,对谭棋语说道:“这样,谭专员明日我令司机开着车到贵宅接您,在离开淮安这几天,这辆车您就尽管使唤,待您离开时请务必告诉兄弟,站里上下同仁都盼望能见上你这位传奇人物一面呢,也好让兄弟们给谭专员姬副专员送行!”谭棋语听后不住的道谢。
第二天清晨,军统淮安站的车便开到了谭宅门口,等谭棋语出来一看,发现车上除了一名中年司机外还有两名警卫随行,谭棋语让几人帮着把带给母亲的吃食礼盒都搬上车后,对姬惠说道:“阿灰,今天你就别跟我去了,你就在家里陪着我爹和妹妹说说话,我很快就回……”。
姬惠听后虽略有微词却也没有再强求跟着,只是目送着接谭棋语的车辆向着淮安城方向开去越行越远……
当车开进淮安城后,司机熟门熟路的往东南方向一路疾驰,开了大约半小时车辆开进一条绿荫小道,前方出现一座小山,山脚下赫然出现一座尼姑庵……谭棋语看着这周边荒凉的样子,想着母亲这些年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艰苦生活,不由的心中酸楚眼眶发红。
当车再往前开了半里路左右,谭棋语赫然发现在尼姑庵门口围着一大圈百姓,谭棋语心中一紧忙让司机就近停下车,他下车快步向尼姑庵门口走去,后面两位警卫亦寸步不离的跟着,来到门口围着的人群外谭棋语只听几个老人与妇人正叹息着谈论这世道怎么了?一个原来的汉奸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国军的堂堂清算接收官员,依然耀武扬威的在这欺辱平民百姓,现在竟然连出家修行的尼姑也不放过了……
谭棋语听后心中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忙开口问道:“大爷大娘,敢问这里是怎么了?”
几个说话的人见问话的是一名国军军官腰间还别着手枪,身后又跟着两个国军军服的警卫,生怕祸从口出,个个神色惶恐声称不知。摇着头走开躲到了一旁。
谭棋语更是心急,忙推开前面围挡着的人群,挤了进去……
谭棋语挤进去一看,只看见一个脑满肠肥身穿短袖的胖子把一个带发修行的尼姑推倒在地,口中还不三不四的羞辱道:“老子今天就跟你说了吧,我接到举报,你这骚蹄子都这把年纪了在鬼子没投降时就与鬼子勾三搭四不干不净,既然熬不住干脆就从了我,现在我这个堂堂国民政府接收大员不计较你腌臜的过往,好心来劝你还俗,你竟然还敢抗拒,要不是老子看你还有几分姿色信不信老子这就把你抓紧大牢……先折磨你个三天三夜……看你还嘴硬不?”
谭棋语再看那尼姑,不是自己的母亲谭沈氏还有谁?瞬间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双目充满血丝。
这时只听谭母亲冷笑一声,美目含泪强硬的说道:“呸……亏你还有脸说自己是什么政府接收大员?你自己问问周围的父老乡亲谁不认识你?你不就是以前的淮安维持会副会长苟富贵么?当初鬼子没投降时,你为了巴结鬼子城防司令官把自己的姨太太送给鬼子司令官蹂躏致死,怎么?现在鬼子投降了国军来了,你为求活命又花了些钱行贿给了省政府高官,这摇身一变就成了国府接收大员?现在还想我嫁给你做小?莫说我已出家为尼,即使我没有出家我宁可死也绝不会让你这种没有家国廉耻的畜生玷污……抓我进大牢?哼……我看你最多你只能抓一具尸体”说罢便爬了起来奋力一头撞向尼姑庵门口的柱子……
谭棋语此时正刚跻身进来,见状不由的目眦尽裂大喝一声:“娘……不要啊……”,但为时已晚,只听“呯”的一声,母亲已经满头鲜血倒在了地上,谭棋语疯了一样跑过去一把抱起母亲,第一时间用手试了试母亲的气息,又探了探颈动脉,发现母亲只是昏迷,并未丧命,便对两名警卫狂叫:“车……快把车开过来,送我母亲去医院……快一点……快……”。两名警卫也不敢耽搁,忙驱散人群让司机把车开了过来,谭棋语把母亲抱上汽车后转身阴狠的看着那个胖子说道:“苟富贵是吧?呵呵……不论今日我母亲如何,你以及你的家人一个都别想活,劝你趁早给全家置备好棺材吧……你也别想着躲……相信我!我能查到的……”说完上了车疾驰而去……
那胖子见出了人命惊魂未定但众目睽睽之下嘴依旧硬说道:“切……穿个军装就充大爷了?”
话分两头,谭棋语让司机一路车速开到极致,把母亲送到了HA市国立医院,等母亲被送进了抢救室,等抢救室的灯亮起才一言不发的来到院长办公室,院长一怔正要开口,随后而来的司机进去后掏出一张证件说道:“我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淮安站的,今天抢救室里面抢救的夫人如果救不过来……你也可以找个地方上吊去了……”院长自然知道军统的厉害,一听此话忙跑出去询问抢救室的情况,而谭棋语却直接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了起来,接通后开口就说:“我是军统局巡视专员谭棋语,请帮我接山城军统局总部局长办公室……喂,局座,我是谭棋语……我……想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