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通人性

顷刻间，他的眼前重归虚无，同样的木桌，同样的签筒出现在他的面前。

棕黑色的签筒内有两种签，一批是【老】签，另一批还是【老】签。

“看样子老神是这里人的主要信仰。”

黄欠说着，便伸手抓起那签筒用力摇晃，成功摇出三支木签。

【长生】、【长生】、【通灵】。

【下下签：利爪术，修炼此术可令爪牙愈发锋利（来源：黄四）（长生）】

【下下签：噪音大法，没有谁能受得了你们扯着嗓子尖叫，修炼此术可令声音愈发尖锐（来源：黄四）（长生）】

【下签：通灵咒，可即刻习得生灵言语通得灵性（来源：通灵萨满）（通灵）】

【通灵道，老神麾下修道者之一，使命为取悦神祇为其节庆表演换得神降，其余时间鲜少抛头露面】

“原来你会解释啊。”

黄欠忍不住腹诽一句，但同时他也觉得自己到处结识那些看上去稀奇古怪的人简称爱凑热闹果真有效，最起码这次的抽签结果中就出现了不同于长生之外的道途。

通灵道听上去就像那些萨满祭司之类会选择的道途，将自己的身心完全交付于神祇，以侍奉神为己最大使命。

黄欠自诩做不到这些，但通灵咒无疑是他现在需要的东西。

有了这些，他就能听得懂动物的言语，也可以更好地扮演一条黄鼠狼。

简直是一举多得。

于是黄欠毫不犹豫选择了下签通灵咒，顿时，他发现自己可以竟然真的能听懂黄四的话。

黄四原本还在仗着黄欠听不懂自己的话叽里呱啦骂他，突然，那眼前的人就深吸了一口气，二字瞬间从他的口中脱出。

“反弹。”

黄四愣住了，甚至在这一刻它的耳朵都快成为飞机耳，因为刚刚的场面不亚于一个人在骂自家的猫时突然被家猫还嘴：“你……你刚刚学会说话了？”

“我一直都会说话的好吧。”

黄欠有些无奈，不过黄四的声音听起来像一位八九岁的小女孩，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这黄鼠狼像是小姑娘，没想到它真的是小姑娘。

所以它一条母黄鼠狼之前意图等张小烟来救自己是为了什么？

黄欠好像发现自己知道了不得了的事，但黄四却完全没有自觉。

它在发现黄欠“初通人性”后，先是惊讶，而后便开始极力劝说对方不要回到庙观，毕竟那边有极为可怖的邪祟，但每当谈论到这个话题时，黄欠的表情就会变得严肃。

“人又比邪祟好到哪里去？”

黄四本想反驳他的观点，但内心挣扎半天后才发现——它好像无法反驳。

人貌似确实没有比邪祟高尚到哪里去，就比如它面前的黄欠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啊！可恶的黄欠，卑鄙的黄欠。

“你又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我想咒你，把你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给我，我现在就要咒你。”

“真的吗！”黄欠迫不及待给出了它想要的答案，然后在小黄鼠狼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洋洋得意，“咒，随便咒。”

咒死他算他输。

横竖那也不是他的名字也不是他的八字，如果能帮他找到名字的原主就更好了。

但很可惜，黄四并没有对应的头绪，其实它也不会咒人，不勤加修炼的后果就是连个咒人都不会，这一刻，黄四深深感受到了自己鼬生的失败。

但在得知黄欠的名字后，它还是万分诧异：“你说你叫黄欠？”

“对啊。”

“可你明明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在参州除了仙家黄氏根本没有其他的人敢姓黄，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等等，慢着，你真的是人吗？”

“……说实话我也想知道。”

“而且黄欠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欠打。”

“您说话疑似有点冒昧了。”

黄欠和黄四你一句我一句地回到了庙观，刚踏入黄仙庙，黄欠便看到年迈体衰的王二娘迎了出来，黄四也赶忙像碰见老鼠的猫一般躲在黄欠身后。

不料王二娘看都没看它一眼，便从黄欠手中接过了一只锅。

“辛苦了，我来给仙家们做饭，都歇着去吧。”

“我来帮忙！”

黄欠自告奋勇，可王二娘却直言自己宝刀未老，黄欠敢帮忙就是嫌弃她这一身老骨头不好使，横竖她说什么都要证明自己还年轻。

于是黄欠只好由得她，将买来的食材与餐具纷纷交给她后又拿出辟邪的红绳在庙观门口挂了两根。

一根顶端系着生姜和大蒜，一端系着泛黄的大鸭梨。

“你不准偷吃。”

黄欠指着黄四，黄四“啧”了一声：“狗才偷吃。”

于是黄欠满意地去自行修炼了，他爬到房顶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而后盘坐起来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呼，吸……呼，吸……”

吐息之术能帮助他飞快地清空一天以来积攒下来的疲惫之气。

屏气凝神修炼之初，黄欠也必然逃脱不了诸多苦难，他发现自己的呼吸杂乱无章，难以控制，更不用说按照指引去吞吐天地灵气。

每当这时，他只能费心竭力让自己静心摒除一切杂念，独自一人在屋顶上静坐，尝试着调整呼吸，渐渐的，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绵长而深沉，仿佛在直接与天地交谈。

随着时间的推移，黄欠对吞息吐息的修炼愈发得心应手，他不再满足于简单的呼吸调控，而是开始尝试在吞吐灵气的同时，感悟自然界的法则与韵律。

每一次深呼吸，都能让他更加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环境的微妙变化，无论是风的轻拂、水的流淌，还是草木的生长，见微知著，一花一叶一菩提皆在那恍惚的意识中有了真型。

在这个过程中黄欠的修为也在悄然提升。

黄欠的意识越来越沉，他仿佛离开了自身，正在以另一种独特的角度重新审视着自己，也是在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周身经络仿佛有一团热流在均匀流动。

“这是……灵力！？”

头一次发现灵力的黄欠惊喜不已，然而他的面上仍旧波澜不惊，只是实着去引导那部分灵力任其在经络中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