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王老子

陆玉鸷身经大小数十战，第一次被人绞飞手中长剑，不由得面如死灰，愣在原地。

“别愣着啊，接下来比比拳脚！”

张元眼中杀意大盛，一声狞笑，右掌凝起，就要拍出。

观战老者见到陆玉鸷长剑被绞飞，虽然心惊不已，仍尽力留上了神，见张元势如魔主，他隔得又远，连忙先抄起个桌子扔出，口中高叫“手下留情！”，人已经急箭般射出。

张元恍若未闻，一掌早已印出，正是最强招式，秦王骑虎！

陆玉鸷本来拳脚功夫虽然不如剑法，也自不弱，若要闪避，也还不迟。

但她眼见张元长发飞舞，虎目圆瞪，狞笑间露出森森白牙，仿佛要择人而噬，一时间气为之夺，竟然不避不架，呆若木鸡。

随着眼中劲气四射的手掌不断放大，她这才如梦初醒，但闪避已经迟了，只得紧咬银牙，匆匆凝气聚力，两掌叠在一起，硬抗张元。

这时那老者掷出的桌子也已飞到，只听“喀嚓嚓”数声未绝，陆玉鸷的惨叫响起，原来是张元用上了八成真力，一掌秦王骑虎，把木桌打穿后余威不减，又震断了陆玉鸷两条手臂。

秦王骑虎暗藏刀光剑意，自带锋芒，两人手掌一接，内力震动后还有一股凌厉的后劲爆发。

陆玉鸷双手筋脉便如同被利刃乱搅，酸痛难忍，本想弹出的指甲也已经无法发力，噔噔噔倒退五步，收势不住，摔了个四仰八叉。

张元仰天长笑，正要上前一脚踩落，眼睛一花，连忙退后两步，那观战老者已经拦在身前。

“这位兄弟，胜负已分，难道你就没别的要事，非把二小姐打死？”

老者目光闪动，冲张元微微一笑，又看了看他臂上丝巾。

他这话提醒了张元，气势登时收敛不少，脸色也平静了许多。

“小兄弟打得性发时，如同猛虎出山，杀神临凡，收敛心性后，却又渊渟岳峙，古井无波，内功果然奇特。”

老者须眉微动，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张元不由得心头一跳。

他原来还没自觉，听老者这么一说，感觉自己内功和战意运转到极致后，确实有种强烈的杀戮欲望。

这感觉虽不至于淹没理智，但也和自己平时性格有些不同。

难道葵花宝典还有隐藏bug？

张元决定先不去想，向老者微微抱拳道：

“还未请教老丈姓名？”

老者已经转身扶起陆玉鸷，笑道：

“老夫童化金，乃是怀柔驻军马千户手下的一名百户，潼关陆总兵与我有些私交。”

张元脸现惊诧，他实在没想到老者居然是这个身份，一句“向右使”已在心底叫了出来。

黑木崖右使者，小凉亭塞拉斯，平民刽子手，笑傲第一忠诚——天王老子向问天。

原著中向问天忽悠令狐冲到梅庄送命时，用的小号正唤作童化金。

只是没想到他原来是一贯用此别名行走江湖。

更奇怪的是，从他的表现看，他就是赵铁汉要求自己对接之人，魔教二把手居然当了边军内应。

向问天有句名言：要骗人，就得拣件大事，骗得惊天动地，天下皆知！

难道这老儿在谋划一个大骗局么？

向问天见张元目光透露疑惑之意，还当他是不知道打败陆玉鸷后如何收场，便将身子一让，道：

“二小姐，你要如何处置这小子？”

笑容不减，似乎胸有成竹。

张元心中一凛。门外的弓箭手还可想办法对付，向问天如果出手，那就麻烦了。

江湖经验还是太浅啊，刚才就该挟持陆玉鸷作为人质的。

陆玉鸷定定地看着张元，脸上阴晴不定，张元甚至觉得她下一秒可能就会发癫。

娇生惯养，未尝一败，如冰山般高冷，这样的人突逢惨败，后果实在难料。

“我的剑法，究竟有何不足？”

良久，陆玉鸷轻声问道，语气居然甚是诚恳。

张元略一迟疑，随即道：

“藏拙于巧，用晦而明。你被剑法本身和剑器所束缚，因此输了。”

“藏拙于巧，便是将缺陷藏于繁复的剑招间，你的剑法绵密复杂，这种剑法本来攻势不足，但你以自身优势将它练到绵密之中又大有锋芒。”

陆玉鸷双眉一拧，这本是她得意之处，不知为何到了张元口中竟成了落败原因。

“但锋芒既盛，便多少缺了变化，只看剑光最亮处，一击下去，多半就不是虚招。”

“当然，这种打法除非内力远胜于你，否则就算硬碰，也是枉然，但你却还有大宝剑。”

陆玉鸷忍不住道：“大宝剑也有问题？”

“用晦而明，意思是非常明白也莫要表现。

你剑锋犀利是明摆着的，若非仗着剑利，你也不会想要一截截削断我手中铁铲，以至于敲出裂痕，否则就算你剑再锋利，也砍不进这么深，我又怎能两头一握，将剑绞飞？”

陆玉鸷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一旁的向问天却已拍手叫好：

“小兄弟，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眼光这样厉害，交手几十招便看出了二小姐的弱点！”

张元轻笑不语，心想我哪是眼睛厉害，眼镜厉害罢了。

这些破绽，都是他依靠眼镜的金手指总结出来的。

他把陆玉鸷的剑法抄录，再戴上眼镜对比，只需要把不一样之处圈出，便可得知这套剑法有哪里需要修复。

既然需要被修复，那自然就是破绽所在了。顺着这破绽思考破法，那便事半功倍。

而修复后的剑法又有多处提及“藏拙于巧，勿与敌缠斗”、“用晦而明，常以能而示之不能”之类的句子，他仔细思考，就想到了这奇特的战法。

陆玉鸷又是沉默了一阵，突然提气高叫：“放他走，任何人不得阻拦！”

她本被张元内力震伤，此刻强运真气，脸色便白如透明，但她性格倔强，强忍着绝不表露痛苦。

随即又冷哼了一声，冷冷道：

“我不虐待猫狗，我有六只狗，二十五只猫。”

张元一怔，才反应过来这是反驳他刚才说她“与虐待猫狗之人无异”的言论。

这病娇女不再纠缠实是再好没有，但张元却也没急着走，而是迎上了向问天的目光。

向问天笑道：“小兄弟武功高绝，眼力更是江湖罕见，老夫有意邀你喝上两杯，不知能否赏面？”

张元心想就是等你这句，于是抱了抱拳，

“那便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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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用AI画的图，模拟一下张元跟人干架时的神态。

戾气有余，秀气不足，而且不是国风，差了些意境，但我今天的通义万象额度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