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牛津运动三人组

没一会儿，仪式正式开始。

不是布莱恩想象中的隆重盛大，只是在亲友的见证下，双方家长互相交换了礼物，这件事就算定下来了。

“就这么简单？”布莱恩小心翼翼捅捅身边的马考莱，他结过婚有经验。

“不然呢，不过是订婚而已。真正麻烦的还在后头呢。”

马考莱边鼓掌边回道，只是那回忆的表情绝对称不上美妙。

“结婚是什么样？”布莱恩倒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老泰勒结婚的时候也没有邀请他，布莱恩也没有什么亲戚，长这么大还没参加过其他人的婚礼呢，对此一无所知。

“什么样？那是一段漫长且折磨的时光。”咂了咂嘴，马考莱决定给布莱恩上一课，让他知道为什么男人都讨厌婚姻的束缚。

“首先在结婚前你必须去教区登记，缴纳10先令6便士的结婚费用后，就可以公示你的结婚信息，为期三周没有人表示反对你就可以准备进教堂了。”

这个布莱恩倒是知道，在《哈德威克勋爵婚姻法》颁布以来，不经过教区登记的婚姻都被判定为非法。

“短短几天，你要结婚的消息就风一样的传开了，往日里言笑妍妍的姑娘们忽然间都不再理你了，大多数舞会、宴会也不会在那时候邀请你了，这简直是非人般的折磨。”马考莱抱怨道。

“教堂里呢？我想听那个。”布莱恩对他的情史没有兴趣，于是催促道。

“从一大早开始准备服装，登上马车，挽着新娘走进教堂，宣誓，带上戒指，宴会，没了。”

“就这些？”布莱恩不敢置信，他还以为这个年代的婚礼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不都和他在电视里看到的一样吗？

“哦对了，小心蛋糕。”

“蛋糕？”布莱恩不解，这有什么可小心的。

“他们可能会用蛋糕砸你的脑袋，然后洒向宾客。记住护住你的新娘，如果你不想半夜都在洗她沾满奶油的头发的话。”

马考莱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没一会儿他怀疑的看向布莱恩：

“难道你有心仪的对象了？不是我不支持你，现在我只是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劝你，别那么早的结婚，虽然婚后和其他女士偷偷摸摸的感觉很刺激，但是家里突然多一个管束你的人是很令人不舒服的。”

“没有！我只是好奇。”

马考莱看着布莱恩的表情依旧保持怀疑，“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虽然不知道你被哪个狐狸精迷住了，但是注意你的钱包，尤其是想要和你举行‘罩衫婚礼’的女人，最好离她远点。”

“什么是罩衫婚礼？”布莱恩刚想解释是马考莱多想了，就听到一个自己从未听过的名词。

“一项旧习俗，在婚礼上只要新娘光着脚，只穿一件无袖连衣裙或罩衫、床单之类的，不是衣服的东西。她的未婚夫就可以免去承担女方可能背负的债务。”

布莱恩琢磨了一下，“不对，这对我来说不是好事吗？我不用承担债务你为什么还要我小心？”

一旁的马考莱则是用“果然如此”的表情打量着布莱恩，最终在布莱恩即将气急败坏前回答道：

“但是有一些蠢女人以为这样她们自己也不用承担债务了。因此总会有一些人用这种方法来骗婚，尤其是你这种年少多金，还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最容易上当。”

“总之，听我的别那么早结婚没错。”

布莱恩被气个半死，你才被骗婚，你才小屁孩呢！

突然他眼睛一亮：“谁说男人都不想太早结婚的，你瞧那个人不就一脸羡慕吗？”

靠墙的位置，一个纽曼家的男仆，正艳羡的看着自家主人。

“哼，他们能和我们一样吗？他们是想结婚却结不成，等能结婚的时候就太老了。”马考莱朝布莱恩看的方向瞄了一眼后不屑的说道。

“为什么？”布莱恩不想和他争论人人平等的问题，虽然在美国独立之后这一思想开始广为流传，但大不列颠总是更保守的那一个。

“你不知道仆人学徒这些特殊职业在签订合同的时候不被允许结婚吗？”

这回倒是马考莱感到诧异了，布莱恩家的仆人可比纽曼家多多了，神职人员虽然赚钱，但还是比不上商人。

“那些事往常都是我父亲在处理，现在是管家在处理。”布莱恩简单解释一句。

他倒是很快就理解了马考莱说的，学徒和工匠学习纯纯是做免费劳动力去的，能不能学到东西另说，工匠肯定不愿意学徒没两天就回家结婚跑路了的；

至于仆人也很好理解，雇主雇佣仆人是为了服务自己，那些结了婚的人就很难专心服务雇主了，他们还有家庭要照顾。

对此布莱恩无可奈何，社会生产条件、生产关系不发生大的变革，这些旧事物总会继续存在。

订婚仪式结束的很快，纽曼家马上开始晚宴，大家一起围桌在长桌前。

布莱恩左手是马考莱，右手坐了一位年轻男士。

“很不巧，如果是一场标准晚宴的话我们的右手边应该坐着一位女士才对。”马考莱在布莱恩耳边小声抱怨。

“吃你的土豆吧。”布莱恩低着头很想装作不认识这个家伙。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爱德华·布弗里·皮由兹，请问你是基布尔小姐的熟人还是？”

布莱恩没想到他身边的家伙还挺热情，于是伸手轻握：“我叫布莱恩·泰勒，是纽曼的朋友。”

等等，纽曼、基布尔、皮由兹，这不全都是未来牛津运动的领导者吗？他们原来这么早就认识了。

“那太好了，我是纽曼的同学。”

没注意到布莱恩怪异的目光，皮由兹笑得很是阳光开朗。

“你也是牛津的学生？我是女王学院大二的学生，你呢？”布莱恩打算探探情况。真有意思，两个国教家庭，三个牛津学者，最后变成了支持天主教的信徒。

以后有机会他要拿这个事来嘲笑纽曼。

“我在牛津学院学习语言学，大三。”

皮由兹也很高兴，他是一个人来的，在场没有其他熟人。他也是鼓起勇气才向布莱恩搭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