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对角巷的停车位十分匮乏

七月三十一日，一个多云伴有微风的上午。

哈利和海格正骑着摩托车飞越伦敦上空。

五分钟以前，他们还稳稳地站在地面上。当时海格在地铁站的检票口卡住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庞大的身躯从闸机里抽出来。

他又气又急，又是骂“梅林的臭袜子”又是骂“梅林的花内裤”，再骂下去，可怜的梅林就要赤身裸体了。

海格很急，但哈利比他更急。体验过魔法带来的便利出行后，谁还愿意去挤又脏、又旧，年头比一个邓布利多还长的伦敦地铁？

他急得想带海格随从显形，或者把卡组里的飞天扫帚、白龙、凤凰……一切能骑的交通工具召唤出来：不想坐地铁的小巫师控制不住魔力，召唤出一点东西来很合理吧？

对了，还有海格的摩托车——这张卡移速快、免控、还能创人，决斗场上没有它不行的。

“你怎么知道我有辆摩托车？”

听到海格的问题，哈利才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可还没等他回答，海格已经自顾自地找到了答案：

“哦，哈利……没想到你还记得十年前那晚，我一手骑着摩托车，一手抱着襁褓中的你去找邓布利多……”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块脏兮兮的手帕擤了擤鼻子。显然海格并没有危险驾驶的意识。

哈利点头附和这番“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的经典发言，尽管他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

“其实那辆摩托车不是我的，小天狼星把它借给我用，但他后来进了阿兹卡班——哎，还是不提这件事为妙。”

“阿兹卡班啊，自从这张卡横空出世，我每天至少被关进去五十次……”哈利小声嘟囔。

两人走出地铁站，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海格抽出一把粉红色的雨伞挥了挥，一辆摩托车从墙角的老鼠洞里开了出来。

哈利羡慕地盯着他手中的粉色雨伞。这把伞是游戏里造型最独特的魔杖，只能通过中奖率极低、保底极高的幸运转盘获得。

换句话说，氪党专属。

“上车吧哈利。”

哈利坐进去后，海格转动引擎，摩托车轰鸣着向上升去，穿到厚厚云层的另一边。

比游戏里的海格小摩托还要酷——它会飞！

“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我们在光天化日之下飞过伦敦，魔法部会找上门来的。我在他们那里的前科……不太好。”海格心虚地搓了搓手。

“他们一向是一群蠢蛋，当年不由分说地把我开除出霍格沃茨，还撅折了我的魔杖。好在邓布利多收留了我，让我能留在学校，他真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

但当哈利问起他为什么被开除的时候，他就闭上嘴，什么也不肯说了。

哈利不太明白，他印象里食死徒和巨龙都能在霍格沃茨遍地走（或者飞），海格究竟做了什么事才能被开除。

“别说我的事了，来聊聊你吧，哈利！”海格转移了话题，“我听邓布利多说了德思礼一家对你不好的事。我本来给他们准备了几个恶咒——只是无伤大雅的小恶咒，死不了人，结果他们居然怕得不敢露面。”

“因为你敲门的时候他们都躲在床底下，以为是地震来了。”

“而且邓布利多教授走后，他们就把我奉为上宾了。”

虽然就算邓布利多不出手，以哈利的本事，哪怕他霸占主卧，在德思礼夫妇的结婚照底下入睡，他们也不敢说一个不字；不过哈利还是很感谢他。他住进了宽敞明亮的客房，还白得了一套装饰华美的沙发，因为没人敢动邓布利多留下来的东西。

佩妮姨妈甚至连她最宝贝的那条金项链也不戴了，相反她总是捂着比正常人长一倍的脖子，好像项链上施加了某种致命的诅咒。

两人谈笑间，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或者说眼底。海格驾驶着摩托车钻过云层，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进入了哈利的视野。

“欢迎来到对角巷，哈利。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跟你一样……”

哈利虽然几天前才来过这里，还是为这幅景象所震撼。他只在开服那天看到对角巷里有这么多人。

海格指向角落里一栋不起眼的建筑。“那是破釜酒吧，正常应该从那里进入对角巷——不过不正常的就不好说了，有从壁炉里钻出来的，有从隔壁倒翻巷过来的，还有……”

还有骑着摩托车从天而降的。哈利想。

因为找不到停车位，降落的时候他们费了些力气。海格大喊着驱散人群，才堪堪腾出一个落地的位子来。尽管如此，当摩托车轰鸣着落在街道上时，旁边一个裹着紫色头巾的年轻人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原、原来是海、海格啊，”年轻人显得很紧张，说话也结结巴巴的，“没、没想到你、你会从天上掉、掉下来，可把我吓、吓坏了。”

他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大蒜味。

“你好，奇洛教授！”海格快活地说，“真巧，你也来对角巷？我正好带哈利来买东西。”

看到后座上的哈利，奇洛教授那双神经质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很、很高兴见、见到你，波、波特，击、击败黑、黑魔王的你可、可是个大、大名人啊。”

“我、我们在霍、霍格沃茨还、还会再、再见面的，我在那、那里教黑、黑魔法防、防御术。没有比、比你更、更擅长这、这门学问的人、人了吧？哈、哈哈。”

哈利没有接话，一个劲地用手指戳着空气。“波、波特先生、你、你在干、干嘛？”

“对不起，习惯性地按skip了，我玩游戏不爱看剧情。”

“奇洛教授，我想您一定是位一个顶三个的好老师。”他诚恳地说。

“何、何出此、此言？”

“您说一句话的时间比得上别人说三句话了。”

“你、你真幽、幽默，”奇洛教授干笑道，“我、我得走、走了，还有事、事情要做。再、再见。”

“再见，奇洛教授，”哈利冲着他的背影说，“谢谢你的夸奖，虽然我不觉得击败一个不敌婴儿的黑魔王算得上什么名气。”

不知怎么，哈利的伤疤忽然疼了一下，但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