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伏地魔？手下败将罢了

弗农姨父的脸色由红变紫再变白，哈利怀疑他是否还能喘得上来气。

“你看上去脸色不好，德思礼先生，我想你需要补充一点糖分。我很抱歉，我忘记了你们早上都没有吃东西。”

邓布利多关切地说，俨然一副他才是这个家真正主人的姿态。

他抢在弗农姨父回答之前挥舞魔杖，变出来几块包裹在透明糖纸里的黄色糖果，糖果分别朝着在座的每个人飞去。

哈利先前忙活了一通，正好有些饿了。他把自己那颗糖塞进嘴里，只觉得不够塞牙缝的。

达力的小眼睛贪婪地追随着飞来的糖果，可还没等他伸出蹄子，就被弗农姨父喝止了：“不要碰他给你的任何东西！”

“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只是糖果而已。”邓布利多熟练地剥开糖纸。

“这是柠檬雪宝，麻瓜们的一种甜点。外层是柠檬硬糖，里面有白色夹心——啊，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

“我考虑过用巫师的食物来招待，但巧克力蛙和爆炸夹心软糖容易不听话，我不想让事态变得更糟。”

哈利对此表示失望。他很想看巧克力蛙在德思礼一家头上蹦来蹦去，夹心软糖欢快地在他们脸上炸开的样子。

很难想到比这更好笑的场景了。他差点得到一个可以跟别人讲五十年的笑话，整整五十年！或许还要更多！

“比比多味豆倒是不错，它也是我最喜欢的，不过吃到鼻屎味的可不妙。”

弗农姨父拼命躲避着不停往他头上撞的柠檬雪宝，脸上的表情活像刚吞下一大块鼻屎。

“我不管这些该死的糖果是什么，你的意思是，这小子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在我家里爆——”

他的话被一只伸到他面前的手打断了。“不好意思，你不吃这颗糖对吧？我实在是没吃饱。”哈利说着，一把抓住企图再一次向弗农姨父发起冲击的柠檬雪宝。

“你也不吃对吧？”达力的糖果落入他手。

“你肯定也不吃，我说的。”姨妈的那块终归也难逃魔爪。

前一秒看上去还要爆炸的弗农姨父一下子哑火了。

“我有必要再强调一遍，”邓布利多说，“哈利是一名巫师，不是定时炸弹或其他任何东西——而且一定是一名优秀的巫师。”

哈利点点头，觉得邓布利多的夸奖实至名归。他一手阿瓦达索命咒用得炉火纯青，绿光一闪决斗场上对手纷纷倒下，怎么称不上是巫师中的佼佼者？

“就像你的父母一样，哈利。”

弗农姨父发出一声怪叫，但邓布利多轻而易举地把他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堵了回去。

听到“父母”两个字，哈利心底的某样东西抽动了一下。他的父母在他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没有关于他们的记忆，游戏里也没有他们的卡片或回响。他甚至不知道他们的模样。

“您能再说一些我父母的事吗，先生？”他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邓布利多缓缓开口。“哈利，你的父母是我认识的最优秀的巫师之一。要知道，我一百年来认识的人可不少。”

“他们当年分别在霍格沃茨担任男女学生会主席，那是全校最优异的学生才能胜任的职位。”

“你的母亲莉莉是个招人喜爱的姑娘，她的魔药学格外优秀，当时的魔药学教授称赞说没有比她更有天赋的孩子了。”

“魔药学是霍格沃茨的课程之一，你现在对它一无所知没有关系，开学后说不定会学得很好呢。”

哈利没有说话。魔药学和魔法史并列他最不喜欢的课程，因为他的炫彩卡牌在课上毫无用武之地。

“而你的父亲，詹姆，在校时是个天资异禀的魁地奇选手，名声十分响亮——魁地奇是巫师的一项运动，你以后会接触到的。”

“他不像你母亲那样遵守规矩，相反他热爱冒险，时常闯出祸来，为此吃了不少禁闭。”

“我不能说他没有犯过错……但人总有一段年少轻狂的时候，总会做些日后让自己后悔的蠢事。”

邓布利多的声音低了下来。他眉眼低垂，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哈利识趣地没有打断他。过了一会儿，邓布利多接着说：

“他们毕业时，正处英国魔法界最动荡的时刻。一个名叫伏地魔的人大肆扩张自己的势力，率领他的门徒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恐怖统治。那段时间人人自危，每天都有人死去，人们称他为有史以来最危险的黑巫师。”

每个人都静静地听着，包括被堵住嘴巴说不出话的弗农姨父。

“真奇妙，”邓布利多笑了笑，“我还是第一次没被打断地讲到这里。通常听众们会要求我换个称呼，他们太害怕伏地魔这个名字了。”

“那您会改口吗？”哈利问。他不觉得这个名字有什么可怕的，伏地魔——他还仰天仙呢！

“不会，”邓布利多简短地说，“我还会再重复一两遍。”

“你的父母英勇地与他抗争，屡次挫败他的阴谋。于是在十年前的万圣节前夜，伏地魔来到你们的住处，想要将他们除掉。”

“当时你只有一岁。为了保护你，你的父母奋力抵抗，但还是不敌他的法力，英勇牺牲。”

哈利尝到一股铁锈味，这才发现自己把嘴唇咬出了血。他终于明白了父母之死的真相，姨妈一家总是含糊其辞，只说他们是因为车祸丧生的，他额头上的伤疤也是那次事故的产物。

可是什么牌子的车，能在他头上创出一道闪电形状的疤痕？

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杀死伏地魔，为死去的父母报仇。虽然游戏开服剧情——那仿佛是五百年前的事了——提到过伏地魔是在霍格沃茨战役中被打败的，但他已经等不到进霍格沃茨再动手了。

每天都有人死去？正巧他每天都进禁林随机猎杀几个黑巫师。有史以来最危险的黑巫师？倒在他手下的黑巫师十个有八个都说自己是最危险的。

“然而，当他想要杀死你的时候，父母的爱化作世上最强大的魔法保护了你，他的死咒没能杀死你，而是反弹回来，打到了他自己身上。”

听到“死咒”二字，哈利确信对方同样是阿瓦达流派的巫师。不过那又如何，瓜哥内战，他37万熟练度的阿瓦达还能败下阵来不成？

等等，他回过神来，邓布利多说伏地魔的死咒反弹到他自己身上，也就意味着：

“他已经死了吗？”

哈利此刻的心情堪称拔剑四顾心茫然。原来，婴儿时期的自己已经报过仇了。

那霍格沃茨之战打的是什么玩意儿？

“很多人这么想，但我不这么认为，”邓布利多严肃地说，“伏地魔无数次向他的信徒宣称他已经超越死亡，也许总有一天他将卷土重来。所以哈利，你需要在霍格沃茨汲取知识，锻炼法术，以在那一天真的到来时与他抗衡。”

“不过也不要太紧张。有可能伏地魔真的死了，永远不会再回来。”

哈利并不觉得紧张，谁会害怕自己婴儿时候的手下败将呢？

邓布利多恢复了轻快的语气：“好了，别让这些妨碍你享受美好的校园生活，毕竟每个巫师一生只会上一次霍格沃茨。”

巧了，你面前就有一个会上两次的。

邓布利多从怀里抽出一封信，蜡封是一个盾牌形状的纹章，大写“H”字母的周围有一头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跟哈利在游戏里收到的那封一模一样。

他把信封递给哈利：“这是你的录取通知书，请一定要收好。”

信封上用翠绿色的墨水写着：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四号，厨房，阿不思·邓布利多旁边，哈利·波特先生收。哈利拆开信读了起来：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大魔法师、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

亲爱的波特先生：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

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女）

米勒娃·麦格谨上

第二页则是新生的必备物品清单，包括制服、课本和其他物品。

哈利把信纸塞回信封，心想原来麦格校长现在是副校长。

“最后我想对德思礼夫妇说几句话。”

“我看到楼梯底下的碗柜门敞开着，里面有床铺和衣物。我猜测那里是哈利居住的地方，如果我弄错了的话，希望你们能纠正我。”

尽管邓布利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但他锐利的蓝眼睛里散发出来的不是笑意，而是寒意。在他的注视下，德思礼一家瑟瑟发抖地挤成一团。

“十年前，我把哈利托付给他唯一在世的亲属，也就是你们。我留下了一封信，解释说他的父母已被杀害，希望你们能待他如己出。”

“你们并没有这么做。你们收下每年寄来的抚养费，却对哈利施以忽视和虐待。”

弗农姨父艰难地张开嘴巴，挣扎着想说些什么，邓布利多抬起一只手制止了他。

“不用说‘我不知道怎么用巫师的钱币’这种话，你们金库里的金条，和佩妮放在她最宝贝的首饰盒里的金项链，就是那些金加隆的去处。”

“唯一的好消息是，哈利没能成长为坐在你们中间的那个男孩的糟糕模样。”

达力挥舞着拳头想反驳，但佩妮姨妈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从今天开始，就像我嘱托的那样，让哈利生活在适宜成长的环境里。请问我说得足够明白了吗？”

邓布利多以一个彬彬有礼的问句作为结尾，但噤若寒蝉的德思礼一家谁也不敢接话。

“好了，我该走了，下次再见。”

“过两天海格会带你去对角巷采购开学用品，记得留意门铃，哈利。”

他脱帽致意，萦绕周身的沉重气场一下子消失无踪，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哈利起身，把邓布利多送到门口。

在迈出门槛的前一刻，邓布利多转过头来对哈利说：

“最后的最后，哈利，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