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送命题

殿下,关于您去北疆的事情,民女觉得还是要再议。”

“不是我不相信殿下的能力,只是现在以您的情况过去的话,恐怕……多半是送死!”

徐熙芸的话说完,曹炜再次无语了。

刚刚道歉还好好的呢,怎么现在说话又这么难听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无非就是怕将来我带你和你弟弟送死,对吧?”

如今他们姐弟都是自己的部下了,若是自己去了北疆,他们保不齐也要跟上。

或许徐熙芸害怕的,就是自己和弟弟都命丧北疆吧。

“殿下这么说,真是有点小看民女了!”

徐熙芸说道:“我虽是女子,但也有一颗报国之心!这一点,殿下可以去问我爷爷!”

曹炜看着她这样子,笑了一下:“既然你有报国之心,那就好办了。”

如此说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个女中豪杰呢。

徐熙芸又说道:“殿下,光有一颗报国之心没用。我不像打击殿下的热情,但以殿下如今的实力,去北疆实在跟送死没两样!”

曹炜忍不住笑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都不懂。

“好了好了,你在这里说这些也没用了。”

“今天我已经把事情说开了,父皇也不得不开始考虑了,你继续阻拦也没用啊,对吧?”

徐熙芸无语了。

还真是这样!

天武帝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没对曹炜去北疆的事情表示否定意见。

这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实锤了。

所以即便徐熙芸再怎么不乐意,也没办法。

“都怪青云!带殿下你去了什么杏香楼,结果弄成这样!”

“我回去,一定要打断他的腿!”

曹炜听后摆摆手:“得得得,你弟弟也算是个有才华的,老是打他做什么?”

“我今天起就给你一个命令:不许无故打他,懂吗?”

如果徐青云在这里,恐怕要给曹炜磕一个。

听到曹炜这么说,徐熙芸也只能是暂时作罢了。

曹炜打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然后说道:“就这样吧,我们先出去再说,不然在这里待久了,人家以为我们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徐熙芸一听,羞愤道:“殿下怎么乱说……我、我怎么可能和殿下……”

曹炜哈哈一笑,徐熙芸也只能跟着他快步走了出去。

……

吃过晚饭,曹炜想着让叶小蝶伺候自己洗个澡,然后舒舒服服睡上一觉,结束这疲惫的一天。

谁知道,宫里一个太监过来传旨,说是天武帝秘密召见曹炜。

曹炜心里咯噔一下。

惨了惨了,这可咋办呢?

要是自己奏对出了什么问题,他不得拿我开刀?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或许他今天打曹俊已经出了气,现在自己过去不会有事呢?

曹炜跟着太监一起进了宫。

天武帝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这个时候还在上书房里看奏折。

一进门,曹炜就看到天武帝正在吃点心,批阅面前成山一样的奏折。

“儿臣……参见父皇!”

曹炜行礼后,天武帝让玄烨给曹炜搬一张桌子,同时赐了一样的糕点夜宵。

“吃吧,一会儿慢慢跟你说。”

天武帝头也不抬,继续拿起朱笔批阅奏折。

曹炜看着眼前的点心和茶水,心想这是吃东西的时候吗,我敢吃吗?

“父皇如此操劳国事,儿臣不能分忧,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又怎么能吃得下去呢?”

听了这高情商发言,天武帝这才停了手里的工作。

“你能说出这种话来,朕就算没有白养你这个儿子。”

天武帝让玄烨带人下去,整个上书房就只剩下了他和曹炜。

曹炜坐不下去了,起身又要跪下。

御前奏对,是个高风险的事。每一个细节都要小心谨慎。一般大臣来奏对,说错一句话,不是九组消消乐,就是诏狱套餐。

曹炜身为皇子虽不至于那么惨,但削爵圈禁这样的事,天武帝还做得出来。

“不用跪,坐着吧!”

天武帝斜靠在御座上,问道:“朕就问你一句话,杏香楼上作诗的人,是不是你?”

“回父皇,就是儿臣!”

“你是不是想通过百姓和百官造势,逼朕让你去北疆?”

“是……但父皇,儿臣没有逼您的意思,天底下谁也逼不了父皇!”

每一个问题,都是送命题啊。

曹炜只能是实话实说,因为他不知道天武帝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

面对这种情况,他不说实话,下场肯定很惨。

天武帝对他的诚实很满意,说道:“嗯,你不瞒着朕,说明你对朕还是忠的。”

“那朕再问你一句,你去北疆的意图是什么?”

曹炜下意识地答道:“这个……儿臣是想报国……”

“这种场面话还是省省吧!”

天武帝冷哼一声:“你就说实话,是不是担心留在京城,会被老二他们针对死?最后死在他们手上?”

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

若是承认的话,那就等于是告诉天武帝,皇子之间的内斗是真的存在的,而且已经白热化了。

这件事,曹炜知道,天武帝也知道。

但曹炜不能这样说。

有些事情,不上称没有四两重,上了称就一千斤都打不住了。

曹炜真的承认曹俊等人针对他且想弄死他,天武帝就必须处理这件事。

脑子飞速运转后,曹炜起身下跪。

“父皇,儿臣有肺腑之言,泣血上奏!”

天武帝摸了摸手指上的玉扳指,盯着曹炜:“说!”

曹炜深呼吸一口,缓缓说道:“父皇,我大夏立国百年,北方蛮夷始终是肘腋之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儿臣每每想到这件事,都坐立不安。”

“儿臣是个出身不好的皇子,父皇仁慈,把我过继给了静贵妃,但儿臣明白,太子那个位子,儿臣坐不上!”

“这几年,儿臣每日如履薄冰,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到对岸。如今有报国的机会,儿臣不愿意再做回原来的废物!”

“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儿臣想要好好地为国,为父皇,为自己活一次!身虽死,名可留于竹帛中,儿臣只求后人看本朝历史时,不要说儿臣是个废物就好!”

“至于二哥他们……为人如何,到底对儿臣怎么样,父皇比儿臣更加了解。对他们,儿臣无话可说!”

长篇大论,言辞恳切。

天武帝听后,却始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