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有女金怜

这樊楼之中，设有一巨大舞台，以舞台为圆心，四周均为包间，每个包间设有窗台，可直观见着舞台之景。

白月生此刻望去，只见下方满堂宾客，皆身着绫罗，穿梭其中，杯酒碰撞、笑语喧阗，好一派热闹景象。

那舞台轻纱笼罩，丝竹悠悠奏起《霓裳羽衣曲》，曲调空灵，如仙乐灌耳，众人目光皆被牵向台上，正沉醉时，乐声忽如蛟龙翻身，激昂骤起，冲散了温婉。

正惊愕间，一道娇俏身姿自幕后闪出，莲步款款，步步生风，裙摆似彩云飘动，直勾人心。

众人也都围上前来观看，萧锋见这女子眉如黛山含春，妩媚自生；朱唇不点而赤，娇俏诱人，等等，怎么好似有些眼熟。

萧锋仔细打量起来，这金怜竟与武大的妻子，潘金莲有七分相似。

“武老哥，这是你婆娘？”

“我不知道！自阳谷一事后，我就没再见过她，只以为她死了，没想到……，我也上前问过，只是她言自己乃是外域而来，更是认不得我！”武大郎边说，眼睛还落在那金怜的身上。

那武松在后说道，“萧兄，这女子乃是汴梁城近日声名鹊起的……”似乎见有女子在场，武松犹疑许久，终是说道。“声名鹊起的名妓！”

“名妓？”这蔡九一听便有了兴趣，凑上前来仔细观望。

只见台中女子亭亭而立，朱唇轻启，歌声婉转如莺，清脆娇媚，仿若清风，刹那间压下嘈杂，众人沉醉。一曲唱罢，更是余音绕梁。

蔡九四下观望，更是看见不少熟悉面孔，公子、侯爷、将军、道士，都是这汴梁城内有名的人物。

甚至蔡九还发现下方有一位更加显眼，光头、戒疤、衲衣，呦~还是位和尚！

这些人向来都是不愿抛头露面的，大多都躲在包厢之中，可没想到居然齐齐聚在这舞台下方，想必是为了离这位金怜姑娘更近一些。

只见一面白无须，目露邪光，着锦袍摇扇的虚胖公子高声说道，“今日见这金怜姑娘，色艺双绝，与那李师师相较，亦是不遑多让！李师师一曲千金，咱这金怜，往后怕也是万金难寻！”

“高衙内说的对，这金怜姑娘艳满东京，看的人是内心火热啊！”一时间，附和之声不断。

金怜闻之，微微垂眸，睫羽轻扇，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随后身形竟化作花瓣散去，不复踪迹。

“什么？她竟是个入了境的修士？这也出来卖？”在座之中，其余人要么早就知道，要么能看出端倪，只有蔡九失声惊叹。

这入境修士大多能为人所不能，即便是粗鄙武夫，一旦入境那也是个江湖顶尖人物，这女子竟来卖唱，蔡九一时不能理解，心中更是盘算，得花多大的代价才能一亲芳泽。

正在这时，又有两位女子上台，右边翠衣捧琵琶的，一脸清冷之相；左边着月白罗裙、执墨梅纨扇的则笑脸盈盈。

此二女模样虽稍逊色金怜，但也称得上美艳。只听这两人说道。

“瓶儿与春梅，见过诸位，我家姐姐的规矩，想必大家都很了解，此番以色侍人，只为报得血仇，只要哪一位上交的礼物，能入我姐姐之眼，便是我家姐姐的入幕之宾，莫不要再让我们姐妹小瞧了大宋哦！”

说话的丫鬟，语气软糯可爱，引得观众席狼嚎不断。

那武松解释道，“这女子自称来自暹罗国，逃难来此，为天材地宝、法术神通出卖色相，每三日，来一次樊楼，只是至今一月有余，还未有人的礼物，打动于她。”

“莫不是待价而沽？”蔡九问道。

“不知，总之有疑问，也自有那婢女解答，至今还没有不服气的。”随着武松说完，白月生也对这金怜产生了兴趣。

“好玩，好玩，我看看，有甚宝物！”说着，白月生便抱起萧锋，往舞台冲去。

那武值也跟着过去，这样一来，武松虽不喜那金怜，可也不喜蔡九这般的官宦子弟，便也跟着下楼去了。

蔡九见了，也不着急下楼，只是端起酒杯，走到另一侧的窗户去。

这樊楼包厢大多有两层窗户，一扇对着中心舞台，一扇对着的却是陋街小巷。

蔡九打开窗户，与另一侧的繁华不同，即使是太阳高悬，此地也是见不得半点日光，入眼处尽是筚路蓝缕之人，见着蔡九打开窗户，纷纷像是待投喂的猪崽一般围在窗下。

有些樊楼客人，最爱逗这些穷苦之人，让他们哄抢最是有趣。

恰好此时，另一处敞开的窗子里，丢出好几块东坡肉下去，顿时引起一阵骚乱。

底下拳脚声、辱骂声交织一片。

这还算好的，蔡九第一次来樊楼时，他父亲砸了一块金锭下去，当天可谓是血流成河，那般惨样，蔡九每每想起仍是脊背发凉。

听着樊楼内响起的嘲笑之声，蔡九一口气饮尽杯中酒，自顾自嘀咕道，“好久不见了，这才是汴梁……”

随后蔡九才慢悠悠的下楼，口中唱着柳三变的寒蝉凄切，也寻萧锋去了。

……

另一边，白月生刚下楼，内围是水泄不通，只得在外围观看起来，她听得众人正议论纷纷。

“哇，王兄你看，此地居然还有和尚！咦~怎么是大相国寺的子澄大师，他也动了凡心？”

“难过美人关呗。我要是有他的本事，我也会来啊，管他什么佛祖呢！哈哈！”

“李兄，你说今夜谁会拔得头筹啊？你消息最灵通了！”

“嘘，我哪知道，你看这么多达官显贵，甚至燕王赵俣、越王赵偲都来了，定是他们无虞！”

“不不不，我觉得希望最大是高衙内！你看他身后，那可是大内的高手！”有位消息灵通的观众，暗中指着高衙内的方向说道。

“别听他瞎说，你看那边三人，其中两人乃是大儒程颐之后，据说带了一件文宝。边上的那位道士，也了不得，可是道录院有名的高手，据说离鉴义之位只差一步。”

白月生也悄咪咪的望过去，正是之前遇见的那位眼高于顶之人，不过三十岁左右年纪，有第一境巅峰的修为，放在凡人里，算不错的了。

这道士与书生，身上均有淡淡宝光，想必便是准备的好东西。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只见一和尚飞身上前，正义凛然的说道。

“诸位且慢，听我一言，这几个女子碰不得，是会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