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有车?”
陈年十分好奇。
他一直认为阮瑶只是普通内门弟子,可现在看来显然没那么简单。
这两驾辇车不仅极尽奢华,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按于均话里的意思,就是江然来了都没资格坐,可阮瑶却能独占一辆,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于均没有回答。
陈年知道对方是因为议事殿一事对自己有所改观,但骨子里还是看不上自己微末修为的。
他也懒得纠结,直率的问道:“那我能上她车吗?”
于均剑眉当即就皱了起来。
陈年这才发觉失言。
平日里,对方和阮瑶如影随形,谁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要是普通的师姐弟的关系还好,可要是情侣关系,那乐子可就大了。
自己刚才的那一句话,不亚于当着他的面问能不能上他女朋友的床...
然而于均的眉毛很快舒展开,冷淡的说道:“你要是不怕被其它上宗的青年才俊打死,便去吧。”
陈年松了口气。
从这句话就可以判断出,对方和阮瑶之间并不是情侣关系,怪不得那日在道场前的台阶上他和阮瑶挨的那么近,于均也跟眼瞎了一样看不到。
不过其它上宗的青年才俊又是什么鬼?
陈年虽然不能理解透彻,但通过闲小鱼的排场,就知道其它上宗的青年才俊也不是好惹的主。
他虽然不惧这些,可为了一个座位惹下麻烦,未免太不值当。
所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舰队的炮弹也是有成本的。
陈年不做亏本的事,便不再纠结座位,而是问道:“那我怎么下山?用走的么?”
于均沉默片刻,说道:“你要实在想坐,便去阮师姐的辕座吧,这样别人只会把你当做驾车的马夫,自然不会找你麻烦。”
“好办法!”
陈年毫不介意,立马屁颠屁颠的向第二驾辇车跑去。
于均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
这小子倒是有意思,一点都不在乎身份和别人看待的眼光。
陈年路过三十六宗卫的时候,明显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
好在这些宗卫直接把他当空气过滤掉了,连一丝多余的注意力都欠奉,核心全在闲小鱼乘坐的辇车上。
陈年顺利登上第二驾辇车的辕座,一屁股靠在了车厢上。
“为何不进来坐?”
车厢内传来柔媚入骨的疑惑,果然是阮瑶的声音。
“不敢。”
陈年换了个舒服点坐姿,干巴巴的回了一句。
“还有你不敢的事?”
珠帘掀起一角,换了一身火红罗裙的阮瑶弯腰走出车厢,挨着他坐在了旁边。
陈年失神片刻,苦笑道:“于均说我要进了你的车厢,会被其它上宗的青年才俊打死。”
“所以你怕了?”
阮瑶嘴角微翘,并未否认。
“嗯,怕了。”
陈年老实点头。
“我不信。”
阮瑶轻哼一声,有样学样慵懒的靠在了车厢上。
陈年无意扫了眼近在咫尺均匀起伏的酥胸和那一抹惊心动魄的雪白,顿时败下阵来,“真怕了,你赶紧进去吧。”
“不去,你还是第一个赶我走的。”
阮瑶撇了撇红润的嘴角。
陈年无奈的往旁边挪了挪,脸也别向了不远处一群跟见了鬼一样的宗门弟子。
这丫头人美声甜,身材还完美,杀伤力实在太大了。
阮瑶望着满天繁星,忽然伸出了葱白的手指,指向了遥远的天际,“那里有什么?”
“星星啊。”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也是星星。”
“除了星星呢?”
“还有月亮,其实月亮也是星星。”
“月亮也是星星?”
“对,我们所处的世界也是星星。”
“那像我们这样的世界,外面岂不是有很多?”
“也不能这么说,外面的星星虽然如沙滩之砾,多的无从计算,不过像这样的世界很少很少,我只知道这一个。”
“那外面岂不是很广阔?”
“不是广阔,而是浩瀚无边,无穷无尽,我说的这么夸张,你不会信了吧?”
“我信!”
“.......”
不知何时,辇车已经无声启动,并驾齐驱的六匹飞马缓缓煽动着翅膀,飞过万家灯火,落向了光华璀璨的繁华中心地带。
三十六位宗卫虚空踱步,始终伴在一侧。
“伐了,我进去歇着了。”
阮瑶慵懒的站起身,可眸中仍是浓郁的好奇与向往。
陈年点点头,而后转瞬被下方连绵的古色古香建筑吸引。
虽已至深夜,可下方街道中依旧川流不息,人生鼎沸。
不少人抬头望天,激动高呼不止。
“又有上宗来人了,看旗帜好像是青云宗。”
“怎么是两辆辇车?难道传说中的阮圣女也下山了?”
“快,凑近一点,要是能一睹阮圣女芳颜,此生就无憾了啊!”
“听说青云宗的小少主也是个美人胚子,赶紧去一睹风采。”
“人家小少主好像才十岁出头吧?你也太丧心病狂了。”
“都别美了,看到那些黑衣人没有?你能靠近?”
“赶紧让开路吧,人家是要去传送驿站前往衍国除魔卫道的!别耽误了人家的大事!”
“.......”
随着辇车平稳落地,陈年也听了个七七八八,表情不由的古怪起来。
阮圣女?
不会是阮瑶吧?
可她明明是妖女好不。
辇车落地后,议论声戛然而止。
空旷的街道上,大量百姓拥挤两侧,面露恭敬憧憬的伸长脖子不停向辇车张望。
陈年如今的定位只是个驱车的马夫,却也收获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让他不得不感叹,这就是仙凡两别的巨大差距么。
辇车一直在平稳行驶,沿途都是主动让路的百姓。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辇车停在了位于城中心占地极广的传送驿站前。
和前世的高铁飞机站台不同,这里没有气派的建筑,反而略显荒凉。
陈年放眼望去,看到的都是高耸入云的巨大石柱。
这些石柱或直或弯,造型奇特且不规则,但所有石柱,都指向中心开阔的土地。
与其说是传送驿站,不如说更像个充满诡异的祭台。
这里已经没有了普通百姓,来回穿行的都是身穿浅蓝色道袍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