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首次对话

“克尔凯廓尔？”

陆羽眯起眼来看向他，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的人，恐怕只能是真正的克尔凯廓尔。

所谓失去的人，错过的事，他倒是没理解克尔凯廓尔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人平淡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那方舟，是我的一次失败实验，它遗留在了历史中，我前来，本想将其消除，但提前遇到了你，所以将这件事让步于你。”

“失败实验……”陆羽眨了眨眼，现在他可以随时抽身于盒中世界，所以比较大胆地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老人看了陆羽一眼，缓缓走过来。

“以后你会明白的，这只不过是我们对抗黄昏无数次尝试中的其中一次，只不过恰好被‘它’检测到了。”

显然，真正的克尔凯廓尔明白陆羽在此地意欲为何。

这是两名黑盒玩家的首次对话。

他轻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不能正面谈论它。匣子、禁果、火种。这些名词都可以指代它。”

“匣子，用匣子吧。”陆羽很快进入了谈话节奏，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并问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匣子是谁制造的？为什么我会获得匣子？”

克尔凯廓尔的脸上满是褶皱，他那双浑浊的眸子低垂着，看向如镜般的钨钢地面。

“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一位大悲大愁之人，造就了此物。”

他缓缓说道：

“此人是所有运动的终点，此物是所有运动的起点。”

陆羽轻轻皱着眉头：“我能理解‘运动的终点’是什么意思，大概是他勘破了天机，知晓了世界万物的规律。也所有运动的起点，指的是匣子‘能够创造事物的运动’，对吧？但大约是多少年前？一千年？两千年？”

克尔凯廓尔看了一眼陆羽：

“你悟性很好。但此人的存在不能用线性时间来推断。他或许存在未来，或许存在过去，或许只是一个时间的片段。”

陆羽略微颔首：“那我为什么会获得这个匣子？是因为我出车祸的原因吗？”

“那不是原因，而是一个结果。”

克尔凯廓尔摇了摇头：

“命运会将我们推导到获得匣子的时间点，在那之前，任由我们如何发展，都逃不过这一套命定机制。”

“不论这一路上，会牺牲多少人，造成多少事，我们都会注定成为刚开始的我们。这是他的计算，也是匣子的计算。”

陆羽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却无奈地问道：

“你是说，以前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造成我车祸的原因？每一件大事，小事，都在修改我的命运，使我的命运推导到车祸的时间节点？？”

“所以我必须成为当时的我自己？”

克尔凯廓尔点了点头：

“哪怕你刚开始是截然不同的，也注定会走到那结局上。”

陆羽沉默了。

他回忆起渡过第一次灵异失常的感受，那时他便隐隐怀疑过这个问题，直到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被确定。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如果要搞明白黑盒到底是什么，为了什么，陆羽就必须面对这个问题。

“为了结束这一切。”克尔凯廓尔淡淡说道：“匣子会自动在历史中挑选合适的人作为胚胎，运用世界万事将其塑造成最合适的宿主，然后在合适的时刻出现。每一任宿主都会利用匣子去对抗更大的命定……更大的，来自这个世界的命定。”

“这个世界的命定？你是说灵异入侵？”

“对。”

克尔凯廓尔点点头：“黄昏，灵异入侵……这些灾难都是周期性的入侵，并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我们的诸多世界遭受这些灾难已经太久太久，久到千疮百孔。”

“为什么会有这种灾难？？”陆羽不禁问道。

克尔凯廓尔短暂地沉默一会儿。

“有很多种猜测，有人曾认为这是高维生命为了打击低维生命而制造的武器，有人认为这是某一个宇宙在坍缩时为了生存甘愿厉鬼化以保持生命，也有人认为厉鬼是种远古病毒……这些猜测都有道理，但我们难以证实。”

“难以证实？”陆羽捕捉到这个词语。

既然对方这么说，这意味着这些猜测并非完全无法证实。

“你见到我的那一刻就应当明白，宿主失败后并不一定会死亡。那些失去了匣子的宿主，并非所有都会自暴自弃，大部分宿主会选择潜下心来，研究各种各样终结一切的办法。”

“有几十个宇宙都存在这样的人，他们利用手头上的各种资本制造出能够探究出厉鬼本源的机器来，追根溯源，或者对抗黄昏。”

克尔凯廓尔说道：“但那些人，都不如现任宿主具备潜力。”

“潜力？你是指匣子会发放的奖励吗？”

对于这点，陆羽并不感到意外。他想到黑盒中的成就、资质、奖励以及兑换商店系统，那些对于一名驭鬼者来讲都是极大的助力。

“是啊，因为黄昏总是来临之快的原因，历任宿主鲜少有人能获得匣子的所有奖励，他们往往在获得匣子一个月或两个月便遭遇第一次黄昏，从而折戟沙场。”

克尔凯廓尔叹了口气：

“那些人中也有资质极为优秀的，比你或我都更加优秀，可惜，优秀并不意味着运气。假如他们驾驭了某只强大的鬼，却在黄昏中遇到了自己不擅长对付的类型……哪怕是借助匣子也回天乏力。”

“而运气好的宿主，也并不一定能做对每次选择，他们或许面对黄昏时能坚持更久，却因为上限不足被厉鬼围攻而死。”

“都是命啊……”

克尔凯廓尔摇了摇头。

“如果能获得匣子的所有奖励，会怎样？”陆羽问道。

“那些奖励其实都是由前任宿主积累下来的，如果你能获得所有，你将成为最有希望终结一切的人。但……很难。”

克尔凯廓尔看了一眼陆羽：“匣子给予你的财富都是辅助类型的，而进攻乃至其他类型的‘财富’，则需要你自己去驾驭。否则迟早会因为机制不全或机制错位而失败。”

这一点倒说的没错，盒打击是不能在现实世界用的。除了灵异格外，其他的记忆清酒、通用货币、寿命增加等道具都不是进攻类型的——换句话说，这些都不如驾驭一只厉鬼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