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杨森挑了挑眉。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上与调查对象有关的事情。
思索片刻后，他决定详细问问。
杨森看了眼门口：“能暂时关门吗，我想和你聊聊。”
作为一名从心的邪神，他不想突然出现客人干扰到谈话。
格兰不敢犹豫，迅速点了点头，反正现在也没多少人来买肉。
示意丽莎去关门后，杨森向格兰身旁的椅子微微颔首：“坐。”
格兰愣了一会，反应过来他是让自己坐着说话。
“好、好的，先生。”
杨森自顾自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他对面。
稍加思索后，他问道：
“德雷克的儿子，叫什么？”
“迪安·德雷克，他...”
格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了看四周，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他是个非常令人讨厌的家伙。”
“哦？”
杨森的疑惑给了格兰勇气，他喉结鼓动，往地上吐出一口唾沫。
“和令人钦佩的查尔·德雷克相比，迪安就是一个无耻的强盗！骗子！
自从老查尔将治安官的职务让给他，他就通过各种名义，收取我们的钱财！
环境保护费、污水处理费、市容市貌费...我主赫尔墨斯啊！
我们做生意的，哪能注意那么多！
经常一不留神就被他的治安小队抓到，罚款扣钱！
不仅如此，他还经常带着手下巡街，看哪个不顺眼就找个由头把对方关起来打一顿！
好几位街坊被打折了手！
好在，后来...”
格兰眼睛闪过一道亮光。
“后来怎么了？”
“后来我们联名写了一封信给老查尔，得到了他的回复，他说他会教训自己的儿子。
事情的确有所好转，治安队们不再随意罚款了，但...”
格兰叹了口气。
“但从去年开始，迪安带头成立了‘下城区住房保障协会’，说是可以让大伙都住上廉价的群租房...”
格兰忽然拍了拍桌子：“哼！他这狗娘养的就是在放屁！亏我当时还把票投给了他！”
“投票？”
“是的，阁下。
虽然迪安是治安官，但也不能随意成立组织，他还需要我们的投票。
当时我们看在老查尔的面子上，将票投给了他，让他当上了协会的会长。”
杨森眼睛微眯，想到一个问题。
“迪安可以兼任会长和治安官？”
格兰摇了摇头：“不可以。选举结束后，他就辞去了治安官的职务，不过，我宁愿他一直当治安官...”
说到这里，格兰的眼睛黯淡下去，绝望道：
“协会拥有召集房东开会的权力，下城区的房东基本都过去了。
我们天真的以为，他们真的在给我们商讨方法、制定廉价租房的事情。
没想到，他们最后联合起来，涨了我们的租金。
他们一个月开一次会，每次都涨一点，直到现在。
很多店主负担不起越来越高的租金，关了店铺，重新在街边摆摊。
我也快撑不下去了，阁下，刚才对您说出了如此糟糕的话，我...我很抱歉。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送您一包上等的培根。”
杨森没有拒绝，表示感谢后继续问道：
“迪安的父亲，你们叫他老查尔？”
格兰感慨地点了点头：
“老查尔是个优秀的治安官，可能也是个慷概的慈善家，但可惜，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他的儿子令他家族蒙羞。”
“说说老查尔的事。”
“阁下，关于他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
他第一次出现在我们视野里就是作为治安官出现的，听说他曾经是一名船长，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不再跑船，谁知道呢？我们不想了解他以前的事。”
格兰耸了耸肩。
“老查尔担任治安官的这些年，一直对下城区的大伙很好。
他是个正直的人，从不接受别人的贿赂。
他带领的治安队也是如此，秉公执法，也不私底下找我们麻烦。
当时我就觉得，这样的人肯定可以晋升，直至成为帝国的功臣，没想到，他前年辞去了治安官，做起了慈善。”
“他的慈善事业做得怎么样？”
格兰挠了挠脑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抱歉，阁下。
辞去治安官后，老查尔就搬到上城区了，慈善什么的，应该...挺成功吧。
我们没有闲工夫关心这些，再说了，他又不是给我们送钱。”
听到这个回答，杨森笑了笑，随后，他起身向格兰伸出右手。
格兰知道这是谈话结束的意思，伸出右手和他握了握。
“感谢你的配合，先生。”
“是我要感谢您才对，阁下！租金的事情快要把我压得喘不过气了，谢谢、谢谢您能够听我倾诉。”
忽然，格兰想到了什么，急切地看向杨森：“阁下！您、您是来惩罚迪安的，对吧？！”
他曾经听过“兰斯大帝化装成平民打听权贵恶行并施以惩戒”的故事，因此认为杨森也是帝国的某个善良贵族。
不然，没有哪个无聊的家伙会听自己抱怨那么多。
杨森再次笑了笑：“那要看他的父亲了。”
留下这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后，他向门口走去。
格兰茫然地看着离开的两人，好像刚才经历的都是一场梦。
就在这时，两张苏克稳稳飞到了台上。
他听到了杨森的最后一句话：“你可以开门了，这是耽误你做生意的钱。”
看着台上的两张苏克，格兰一时之间有点困惑。
很快，他明白了困惑的来源。
他还从未见过像杨森这样的人。
......
从“格兰肉店”走出没十米，杨森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尴尬浮现。
淦...
光顾着装逼，忘记拿店主要送的培根了......
纠结片刻后，他还是放不下格兰说的“上等培根”，转过身去，准备拿回来，却看见丽莎正倚在门口。
“船长！您是在找这个嘛？”
丽莎从身后掏出一袋油纸包装的喷香培根，笑得很俏皮。
跟了船长一周，她多少摸清了祂的脾性，知道祂是个喜欢美食的存在，因此出门前顺手拿上了店主说的培根。
杨森眼睛一亮，莫名觉得今天的二副分外可爱，赞赏地点点头后，他一反常态地出声表扬了她：
“做得好。”
“嘻嘻！”
丽莎开心地笑了笑，右手小拇指勾着培根，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