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女子,脸庞蒙着轻纱,发丝光滑似绸缎,有着一股出尘气息。
纤手轻握,牵着牛犊大小的毛驴,头颅微斜,如同海洋般的天蓝色瞳孔,看向了乞儿。
仅仅是一眼,张元烛便感觉身躯中的一切都已经被看穿,整个人都好似光秃秃的站在雪地,任由女子打量。
咦!
一声诧异。
蓝衣女子牵着毛驴,莲步款款向前,如一株神莲摇曳,肌肤光泽莹莹。
张元烛宛若再正常不过的乞儿,神情茫然,带着不知所措,立身于雪地之中,望着迈步而来的女子。
塔!
一道倩影,止住脚步,平淡的声音,随即传入耳中。
“枯木逢春,死人再活,如此一幕被我遇到。”
“仙..子,你在说什么...,什么枯木逢春,死人...再活。”
张元烛撑着墙壁的手掌发力,似乎想要对超出凡人想象的存在行礼,却一个跌跄,差些倒地。
蓝衣女子只是安静望着,满身血污的乞儿,自顾自开口:
“树木枯死,若再次长出枝叶,必然更加茂盛,那么人呢?”
“我很好奇,并且愿意尝试!”
话语飘荡之间,一抹流光自身躯上飞出,进入了乞儿怀中。
张元烛眼瞳微缩。
‘修行者?’
随即目光垂落,纯白色玉牌,映入视野。
玉牌手感温润,刻着玄妙纹路,还散发着莹莹光泽,中间刻着一个未知文字。
“迎兵令,三日后,还真楼前,持此令,我可度你入仙门。”
他头颅抬起,立身于眼前的蓝衣女子,已然远去,渐渐消失在了视野中。
还真楼!
这座姜水城第一楼,无数权贵聚集之地,他当然知道。
凭他现在打扮,不要说进入其中,只是接近就会被乱棍打死,抛尸于荒野。
孩童手掌紧握玉牌,放入衣衫内,最后看了一眼蓝衣女子离去的方向。
向着原定的地址而去。
他需要找到一处遮风挡雪的地方,否则今晚很难熬过去。
至于蓝衣女子所言之事,都要排在其后。
思绪间,张元烛向着更加破旧、偏僻的街道走去。
......
另一边。
蓝衣女子牵着毛驴行走在雪中,每一步跨出,地上的雪花都会散去。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枯木逢春,死人再活,又算的了什么?”
仿若砂纸摩擦的尖锐声,自背后蓝衣女子背后传来。
“仅仅如此,可不值得将一枚‘迎兵令’送出。”
蓝衣女子,眼睛微弯,牵着缰绳玉手,轻轻拽动。
“驴儿,元朝之内,所有弟子招收,我来负责,你听令便是。”
女子脚步依旧,没有半丝变化,天蓝色的瞳孔宛若海洋,纯净与深邃交织。
区区死中求生,当然不值得一枚‘迎兵令’。
但那乞儿的面相,可是有趣的很。
她行走天下,从未见过如此...
平凡的面相。
天生就一纯粹凡人,没有半丝修行的机遇。
哪怕她在路旁随意看一路人,也不会如此平凡,总会有那么几丝踏入修行的可能。
‘天命,还是故意为之!’
心中喃喃,随即将美眸看向了前方。
一个个衣着华丽的权贵,拉着自家子弟,出现在拐角处。
“姜水城,姜、周、王三家,携带后辈子弟,恭迎仙使降临!”
蓝衣女子没有回应,旁若无人的向前走去。
越过一位位掌握姜水城生死的权贵,消失在朝阳之下。
权贵们也紧随其后,向着前方走去。
狂风呼啸而过,自大地上卷起层层雪花。
待到大雪落下,已无半个身影。
......
城池最边缘之地。
寒风呼啸而过,将一座古庙吹的摇晃不止,破开数个大洞的木门,更是不断传来‘砰砰’撞击墙壁之声。
古庙向东五十米外,是充斥各种污秽物的街道。
张元烛靠着土壁,蹲在雪地上,冷厉的望着古庙。
这座古庙,是乞丐聚集之地,虽然破旧,但是可以遮蔽风雪。
不过只有少部分乞丐,才能进入古庙休息。
昨天原身曾祈求进入古庙中,来渡过雪夜,但还是被打了出来。
让本来就脆弱的身体,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最后经过老乞丐抢夺草席,直接死去。
张元烛手掌放于胸前,紧握玉牌。
他能清晰的感知到,此物可以进行掌御。
不知道出自修行者之手的物品,又会给他带来惊喜。
‘掌御!’
心中默念,下一刻玉牌直接消失,尖锐的青石,出现在掌中。
心灵深处,嫩叶之上,纯白的玉牌悬浮其上。
丝丝光辉在娇嫩叶前碰撞、交织,组成了种种信息。
神通主:张元烛
掌御:【一级】迎兵令(特性:养身)
境界:凡人
功法:无
技艺:无
还未来得及多看,一丝丝莫名的能量,自种子根部涌出,向着身躯各处而去。
霎时间,张元烛感觉全身暖洋洋,如同泡在温泉之中。
他清晰的感觉到,似乎有什么缺失的东西在补全。
虽然缓慢,但极为坚定!
张元烛手掌探出,缓缓合握,力量、速度、没有丝毫变化。
但他本能的感受到,被弥补的事物,远超外表的增强。
‘这就是【一级】物品吗?’
‘涉及了修行者。’
孩童心中做出判断,不过还是在片刻后,将玉牌收起,重新掌御青石。
迎兵令,从长远来看,必然远超随处可见的青石。
不过在接下来的事情中,发挥的作用,远不如掌御青石后,带来的皮肤坚硬。
将怀中的碗拿出,掩埋在雪地。
张元烛才向着古庙走去。
他步伐极为缓慢,尽量不发出声音,很快便来到了木门前。
身躯微缩,直接从洞中钻了进去。
在进入古庙的瞬间,脚掌跺地,按照记忆中方位,径直冲去。
两个身穿破旧棉衣,躺在供台前的少年,映入眼帘。
一个少年身穿灰色棉衣,一个稍显瘦弱的少年,穿着土黄色棉衣
两个少年面容沧桑,还带着数道疤痕,呼吸平缓。
这就是昨晚出手最狠的双胞胎兄弟,差些将原身直接打死在庙宇内。
张元烛快步奔行,五指紧握,向着黄色棉衣少年的咽喉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