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缄默人

康奈利·福吉显得非常愤怒，在他面前站着一个茶褐色的头发的中年男巫，表情威严，看起来像一头老狮子。

“鲁弗斯·斯克林杰！”福吉猛烈地拍着桌子：“你向我承诺三天，可三天又三天，三天又三天，现在人呢？那个该死的罪犯呢？”

斯克林杰咬牙道：“傲罗办公室已经全员出动，英格兰，苏格兰，威尔士……我们把整个大不列颠群岛翻了个底掉！”

“废话，废话，全是废话！”福吉怒吼：“我要的是人，不是翻底掉，翻底掉，你他妈的要种地啊！？看看《预言家日报》是怎么编排我们的？我的支持率已经降到了冰点！”

福吉把手里的报纸摔在斯克林杰的脸上，后者虽然憋着怒，但傲罗就是用结果说话的，他只能咀嚼着对那个罪犯的滔天仇恨，任凭福吉发作。

艾兰很快意识到，这次卡片将自己带到了魔法部部长办公室，自己成了福吉办公室墙上的历任魔法部部长画像中的一员。

自己是能直接通过卡片说话的，

也就是说……

艾兰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用眼角的余光撇了一眼那个疯乞丐，他还在那里发癫，在他身旁，那根有自动索敌功能的绳子正像一条毒蛇一般，紧紧地“盯”着自己，蓄势待发。

自己要做的，是弄清楚这个地方究竟是哪，然后通过卡片告诉福吉和斯克林杰！

艾兰用尽十二分小心，以最慢的速度转动着头，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因为动作太大会被那条绳子判定为逃脱。

四周环境昏暗，天花板很高，是个室内，但看不到四壁，这个室内空间巨大，像个足球场……

空气……很潮湿，阴冷，是在地下，一个地下室或地窖？

自己所处的位置应该是这空间的最中央，因为不远处有一个类似中心标注点的石台阶，台阶上有一个石头拱门，像个古老的遗迹，拱门上挂着一幅破破烂烂的黑色窗帘抑或者是帷幔……

这个地方，很熟悉！

艾兰努力回忆，他耳朵里传来疯乞丐梦呓般的痴言癫语：“喂，金斯莱·沙克尔，喂，约翰·德力士，还有疯眼汉，来抓我，嘿嘿嘿……你们听不到，听不到……”

金斯莱，德力士，疯眼汉穆迪……他随口就能说出这些人的名字，都是傲罗的名字，他是魔法部的人？内鬼？

但疯眼汉在1991年应该已经退休了，他是魔法部的他不知道？除非他的工作与世隔绝，以至于不知道魔法部的人事变动……

一个词闪电般在艾兰脑中穿过——

缄默人。

这个人是神秘事务司的缄默人！这里是神秘事务司！那个石拱门和帷幔就是小天狼星不幸殒命的地方！

难怪……谁能想到恶贯满盈的凶犯竟然是魔法部的工作人员，而且行凶和藏尸地点就在魔法部最底楼？

艾兰压低声音对着卡片道：“通缉犯在神秘事务司……有石拱门的那一间……快去……”

“嗯？里奇部长，这玩笑可不能乱开。”福吉狐疑地盯着正在说话的这幅肖像。

斯克林杰却如遭雷殛，瞳孔骤然收缩，“该死！”

他像一头出闸猛虎般从富吉办公室冲了出去，眼睛里喷着火吼道：“全体傲罗，神秘事务司死亡厅，我们他妈的被一个内鬼给草了！”

斯克林杰手里的魔杖噼里啪啦地冒着火星子，一头体型硕大的淡蓝色雄狮从他魔杖中钻了出来，狮子嘴里重复着斯克林杰刚才说的话，瞬间消失在空气中，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守护神咒，可以传递信息。

从部长办公室到这里要花多久？

艾兰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要尽一切可能拖延时……

“时候到了！”

艾兰感到脚底一空，整个人被疯乞丐拎了起来。

“嘿嘿，最后一步了。”艾兰看到自己被拎到了坩埚的上面，疯乞丐嘴里念念有词：“太阳为父，月亮为母，从风孕育，从地养护……分土于火，萃精于糙……贤者之石……自此而出……长生之法……天赐于汝……”

“妈惹法科特的，在把他交给摄魂怪之前，我要先剥他一层皮！”

“这家伙遛了我们整整十天！老子要弄死他！”

艾兰已经能听见外面传来的隆隆脚步声，傲罗来了……

但还是太晚了。

“噗通。”

艾兰落入那一锅的魔药之中，即便对魔法一窍不通，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迅速消融在这一锅无名魔药里。

他闭眼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一片树叶落在魔药中，绿叶迅速凋零，干裂，化为一小撮灰尘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虽然这条命本来就是穿越捡来的，但就这么莫名其妙没了还是有点可惜，可惜了这一脑子的原著剧情啊，唉……

……

……

“&%#@？”

“%#@&。”

“&*#！”

嗯？

我这是……又穿越了？

艾兰努力凝聚心神，耳畔浑浊的声音逐渐清晰——

“真没想到是你，海沃德……行了，别折磨他了，给摄魂怪留一口。”这是斯克林杰的声音：“巴里·海沃德，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缄默人，你因犯杀人罪被捕！海沃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或者说……遗言？”

疯乞丐的声音响起，他显得很急迫：“让我看一眼那个坩埚，我要看看成功没有！”

斯克林杰叹了口气，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道：“你已经疯了，海沃德，把无辜的孩子扔进坩埚里……这就是你让他们长生的方法？”

疯乞丐疯狂嘶吼：“让我看看，你什么都不懂！我研究了60年，60年！”

“那个项目让你走火入魔了，我会报告部长，死亡厅的这最后一个项目，早就该停掉了……缄默人呐……”斯克林杰沉默了片刻：“走吧，我们先去跟部长汇报。”

“老大，要带上他吗？”

“会弄脏部长办公室的。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吧，再最后看一眼他呆了一辈子的地方，看看自己造下的孽……忏悔赎罪。”斯克林杰说完，傲罗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让我看！求求你们，就一眼，万一呢，万一呢！有人吗，来人呐！”疯乞丐绝望的嘶吼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中。

回应他的，只有幽幽的风在呜咽。

以及……

“噗通。”

一只手从坩埚里伸了出来，抓在了坩埚边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