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勃勃生机

“史密斯，如此艰巨的任务，你能承担吗？”

“能得大师信任，如沐浴在无上荣光之下！”

“很好，史密斯，你以后就是术法的看守者了！”

隐士施展的这金枝术法，又是什么“蒙汜典仪”，又是什么“煜熠”，全是叫人听都听不懂的话。

海索只能“不停装傻”，其实是真傻，最终才从隐士那把这一仪式的细节全部套了出来。

简而言之，他们只要维持住七灯烛台的最后一簇火不灭就行。只要火不灭，“煜熠”就能长存。

海索听到这，忽然有一种“卧龙先生点七星灯”的即视感。

而且，这金枝术法造出的火也不是简单的火。想要将其熄灭，必须“熄灭一切光源”。

这条件简直令海索摸不着头脑。烛火本身就是光源，有光亮，火就不灭，火不灭，就有光亮。

def火燃():

光亮()

def光亮():

火燃()

火燃()

什么两函数相互调用，却不设退出条件，导致陷入死循环啊？

这种“二十二条军规”式的谜题不会在隐秘世界相当常见吧？

“咳咳，总之，史密斯，你要记好了。”

海索反正是把这任务给派下去了。

“你每夜至少要去确认一次，保证烛台的火永不熄灭，懂了吗？”

“遵命，大师！”

瞧这狂热的模样，海索果然是在运营密教组织。

但他总觉着这位脾气火爆的铁匠不太靠谱。

“史密斯，我正巧考考你……”

“如若你是欲图熄灭烛火的贼人，你会怎么办？”

换位思考？不愧是大师的思维方式！

史密斯也开始脑补了。

“大师您说过，熄灭烛火之前需先熄灭一切光源。那我就需避开日耀月华，并逃离您请下的圣光。”

“因而我必盗走那盏烛台，将其置于完全无光的环境之下。”

“‘暗林无光’，正如您所言，所以它必将在‘迷雾’中熄灭。”

啊？史密斯怎么突然这么懂？

这几句话现实意义上很没有逻辑，但在密教意义上怎么听起来这么合理？

难不成这海索信徒们的脑子都灵光了，就只剩海索仍旧一副蠢相？

“你…讲得很好……”

比他这“拂晓学会”的大师还强。

“咳咳，很好，去吧……”

唤来埃里希修士，海索准备与他一起到村里转转，说是去“体恤民情”。

圣所往东头走一会儿就是村中央的空地，亨里克住宅原址和隐士书屋都在这附近。

就是个白湖村CBD。

“神父，您看，那就是‘议事厅’。”

埃里希一指，海索的视线也飘了过去。

“嗯，不错，总有点像那么回……嗯？那是在建什么？”

这议事厅的隔壁竟还有一栋在建的屋子，而且用的人手也不少，大中午也干得热火朝天。

“哦，那是席勒先生的产业。”

“这里原来是威廉的住宅……”

“……”

嗯？然后呢？怎么不讲了？

海索等着埃里希说话，埃里希也等着海索讲话，两人忽然开始大眼瞪小眼。

“神父，您还想问什么？”

埃里希有些憋不住了。

“这里原来是威廉的宅子，然后呢？”

“威廉是自由民啊，他们的买卖不归圣所管。”

“不归圣所管，那怎么都不通报一声？”

“席勒先生说，这些都是您授权合作的生意，您早就知道了。”

知道个鬼，这克里斯蒂安又搞先斩后奏的操作了。

“知道，知道，去看看……”

才走了几步，就望见那工地旁边冒出个点头哈腰的角色。

“神父大人～愿天主保佑～”

“愿天主保佑。”

这人谁啊？

那人将自己的破帽一摘：“席勒大人的管家奥斯卡向您致敬！”

哦，是克里斯蒂安的管家。海索记得去他家宅子里转时，见过这位管家几眼。

“奥斯卡，与我讲讲，这席勒先生在这村中央准备搞什么营生呐？”

“哎呀，神父大人，说起来都是自家产业！”

那奥斯卡有意上来搀扶海索，却被他犀利的眼神给吓退了。

“是我家主子新开的酒馆，用的当然都是圣所产的好酒。”

哦，这还搞产销一条龙的，产业链都给他玩上了。

“这我能理解…但你怎么解释那个？”

刚才海索还没注意，这旁边居然还有一栋屋子在修！

奥斯卡笑道：“哎呀，这间准备弄个裁缝铺子，我家主子从奥格斯堡商会那进了一批好布料，裁缝呢也是从镇上请来的。”

这克里斯蒂安准备搞“圈地运动”啊？照这架势莫不是得把整个村子都盘下来才收手。

眼见着神父有些不悦，那奥斯卡连忙解释。

“神父大人，这裁缝铺子的营收定少不了圣所的。”

“镇上请来的裁缝拿两成，我们家拿两成算个辛苦费，奥格斯堡商会拿三成，圣所也拿个三成。”

“圣所还能拿三成？”

你们可真有“孝心”啊！

之前说舒尔茨与这帮买办闹翻了，海索还没什么切身体会，如今却是完全懂了。

与买办做生意，犹“以地事秦”。今日让五成，明日让十成，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买办又至矣。

“是啊，神父，主子为表诚意，特在什一上加两成，就是想与您长期合作。”

“那我…还真得谢谢席勒先生了……”

他们拿七成，朕就拿三成，还要朕感谢他们？

白湖的“乡绅”可真是好本事啊……

“奥斯卡……”

“唉，神父大人。”

“告诉你们家的席勒先生，建，都可以建，毫无顾虑地去建。”

到时候海索“一键村有化”，看到底谁最贱？

“哎呀，神父大人，天主保佑，天主保佑啊～”

听奥斯卡描绘的“宏伟蓝图”，奥格斯堡商会准备把村民从出生到入土的活全包揽了。

也不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点的破地方哪来这么大魔力将奥格斯堡人的投资全吸引过来的。

欸？好像白湖真有那般“魔力”啊……

难道奥格斯堡商会里也有“同行”？

海索越想越胆寒，于是赶紧止住自己的念头。

村里的这些买办分子绝对是毒瘤，当中间人赚差价。要卖村还得他这神父亲自来卖！

海索初步作出了一个决定：卖村这买卖，何必靠什么买办？不如我自己来办！

欸，他这可不是偏离“得道飞升”的主线，想替梦境世界的那些大佬办事至少得在醒时世界有根基啊！

连在白湖村这小地方都不能“口含天宪”，他还到哪去“逐鹿神龛”？

拜别完奥斯卡这狗腿，海索转头就去了舒尔茨家。他上次在这得了关于肯尼通外的情报，这次却又是来寻助力了。

“闲言就不多讲了，你想必能猜出我之来意。”

海索这次到舒尔茨家的屋子，却是没见多少劳作的妇人，萨拉也只是同三两位妇女在那织衣。

“唉，神父也来劝我让步？”

“唉，克里斯蒂安·席勒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以后的日子怕不好过了……”

舒尔茨在这连连叹气，海索一时间都插不进去嘴。

“舒尔茨，并非如此。”

“如果我说圣所支持你呢？”

“啊？圣所支持我？”舒尔茨从没这么震惊过，“我先前都向埃里希修士求证过了，那新裁缝铺也算圣所的买卖。”

埃里希修士闻言在后边连连摆手。明明在谈裁缝铺子的事，怎么把锅扣到他头上了？

海索倒是帮埃里希圆了圆：“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真支持与假支持是不同的。”

“舒尔茨，你且听我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