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秦正甩开令狐冲所率领的群豪,既不坐船,也不骑马,只是运起轻功,往西而去。
一路之上,只看准方向,顺着道路奔行,十多天里,累了便歇,醒了便走,左右一个人赶路,背负些食水,也不必担心沿途补给。
如此长途的跋山涉水,赶路之余,放空了心思,脑中反而窜出许多想法,念头,不但轻功再有精进,便是剑法招式道理,奔行之中,随手拔剑验证,亦是收获良多。
这一日,秦正自扬州向西横行数千里,竟是直直到了襄阳城,进到城内,果然看见许多江湖人。
秦正寻了客栈住下,休整一夜,而后混迹城中酒楼茶馆,一两天时间,几顿酒肉茶钱,便从一些江湖百晓客口中打听到了许多消息。
三山五岳数十帮会和江湖上同受圣姑恩泽的许多朋友伙伴,共定了十一月十五,同上少林营救圣姑出寺,大伙顺路的先到襄阳以西的荆山汇合,等大伙都到了,一起出发,其余朋友便等到时候进了河南,务必在少林派山下汇合。
此时,才近九月,荆山中便已经有了许多早来的朋友,聚在了一起,论定结盟而往,只是结盟便需要有个盟主,大伙儿又是谁也不服谁,已是争了许久,没有争出个结果来。
前些日子,突然从浙江传出令狐冲的消息,虽然是江湖上的同道朋友故意推波助澜,传播开来,但大家伙知道后,倒也都认为由令狐冲来当这个盟主最合适不过。
有哪脚程快的和在浙江附近的朋友,便已经先一步去迎了这位得圣姑钟情的令狐公子。
这边的朋友们也知道令狐冲正在从浙江赶过来汇合后,虽然还有日常争斗出手的,死伤折损在自己人手里的人命已经少了许多。
秦正打听到消息,又亲自往西边荆山跑了一圈,亲眼看定此事后方才离了洛阳,往武当山而去。
襄阳武当近在咫尺,冲虚道长必然早便得到了消息,却是可以往武当走一遭,看看武当的打算,和冲虚道长的想法。
如此,自荆山往北,不一日,秦正便到了武当山下,山上拜见了冲虚道长。
二人上次分别,才几个月,此番再见,却是亲近了许多。
原来岳不群收到武当来信后,颇为欣喜,从此两派掌门之间,信件往来颇为频繁,更是约定了明年三月初三,真武大帝诞辰日,华山派举派前来参加祭祀大典。
武当派和华山派同为全真一脉,当真论起关系,其实比其他门派亲近了许多。
此番,冲虚道长携师弟清虚道长,一起在一间清幽茶室中接见秦正,说话间却是亲切,随意了许多。
“秦师侄这番是从何而来,上山来找老道有什么话说?”
“弟子从襄阳而来,那些三山五岳许多左道群豪汇集荆山之事,师伯应该早就知道了罢。”
冲虚道长微微点头道:“不错,听说这些江湖中的好汉们聚集了近千人,准备结盟前往少林,此时正在争夺那盟主之位。”
“师伯所言正是,传闻那黑木崖圣姑任大小姐,曾舍了性命亲身背负我师兄令狐冲上少林寺,求方正大师为我师兄治伤,之后被少林寺关在了后山石洞里。想来师伯也肯定是知道了。”
听秦正此言,冲虚却是微微莞尔道:“不错,听说这些好汉们正是要去救那任小姐出来。”
“师伯以为,此事如何?他们能否救出那圣姑?”
见冲虚轻轻饮下杯中茶水,淡淡开口道:“只怕很难,他们人虽然多,少林派又岂是好惹的,便是这几个月,听说被少林寺擒住的江湖人便有一百多了。”
“弟子却以为这次少林只怕要吃个大亏!”
“哦?师侄对他们这么有信心么?”
“不敢隐瞒师伯,此事牵扯到了我师兄,此刻我师兄已经汇合了近千人正在沿水路赶往襄阳,到时候聚集在荆山的人数只怕会超过两千。
来此之前,弟子曾亲往荆山打探消息,那些人已经息了争斗,看着那圣姑的面子,准备奉我师兄令狐冲为盟主。”
“岳先生也准备参合一脚么?”
“家师提前并不知道消息,早先因为五霸岗之事,少林与昆仑向家师去信问责,家师便已经传告江湖正道,将我师兄开革出华山派了。”
“不错,老道也曾收到过岳先生书信,如此,情况倒是有些不妙!”
“师伯说的是,弟子也觉得如此情况有些不妙。那圣姑于江湖中的恩泽之广,只怕不止于此,弟子以为,到时候,汇聚嵩山的三山五岳三教九流之众,怕是会有数十帮派,四五千人不止!”
眼见两人面上微微露出凝重之色,秦正话锋一转,却又道:
“只是这些人俱都狂妄自大,互不统属,到时候我们正道各派若是齐援少林,虽然难免会令同居嵩山的少林派和嵩山派受些损伤,但是打散这些乌合之众,当是不难。
而且这些乌合之众多是魔教统属,若在少林损伤泰半,只怕魔教也要元气大伤!”
“师侄所言虽然颇有可能,但死伤太众,终究有干天和!”
“弟子曾听闻,武当派曾有许多先辈折损在了那魔教黑木崖上,不知所为何事?”
秦正问出此言,却陡见冲虚道长和一旁静坐的清虚道长脸色俱都变得阴沉了些许,片刻之后,方才听冲虚道长重又开口道:
“此乃本派一段往事,虽为机密,却也并非不可言。”微顿片刻又继续道:“大约八十余年前,魔教高手突袭武当,我武当派虽然杀死了魔教四名长老,却折损了三名身手一等一的前辈,门中供奉的至宝真武剑和太极拳经也被魔教夺走!”
话语沉沉出口,冲虚和清虚对视一眼,又继续开口道:
“自那以后,武当派历代先辈无不以夺回这二宝为己任,无奈黑木崖实在壁垒森严,先辈高手数度明夺暗盗,均无功而返,反而每次都送了几条性命在黑木崖上!”
话毕,茶室中一时沉默,秦正却是兀的开口道:“敢叫二位师伯知道,那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已然脱困,重出江湖。
此时正与向问天一道联络旧部,欲夺回魔教教主之位。其余魔教如今的教主东方不败,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若在他二人分出胜负前,我们能借着这次机会,在嵩山之地,重创这些魔教统属的三山五岳三教九流之众,等那任我行与东方不败分出胜负,若是黑木崖实力大损,我们未必便没有机会攻上黑木,迎回真武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