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寻常女子罢了。逢场作戏的小把戏就能让她将她的心托付给我,真好笑。谁稀罕她的关心,不如我汲汲以求的权势地位。”崔徵嗤笑道,甫又身形一颤,狼狈地喘气道:“你们也别想逃出这赌坊了。”说罢就想叫喊出声,我一手劈向他后颈,他便倒地。我收了手后看向喻宴晚,就见他看向我劈向崔徵时的右手腕。
他伸出手,向我靠近并将我的手腕放在他手心握着,我下意识想抽手,他却握紧我指尖,强势地将手腕放好再覆盖住他的宽大手心中,轻抚片刻后,他略松了手,我便迅速抽手看到手腕上的红痕与先前的白粉被尽数拭去。我别扭向他看去说道:“多谢,不过如今怎样做?崔徵早晚会通报给赌坊之人,但我们在赌坊中需得早点离去,否则只怕是很难脱身了,但我们还未知晓裴楠的交易是如何。”
我告诉他我的思量,他看向我道:“苏苏,很想知道裴楠之事吗?其实很简单,找到掌管案档的藏星楼就好了,不会有人知道你我来过的,至于崔徵。”他言语间瞥向崔徵,似有嫌恶道:“他自作自受,这样大的药效至少也得睡到明日正午了,足够我们办事了。”他看向我说道:“那现在,苏苏可以相信我了吗?跟着我。”我看着他自信的模样,其实很有心安的感觉,但我淡笑道:“宴晚神通广大,肯陪我来趟这趟浑水,我都感激不尽了,自是信你的。”
喻宴晚看向我后又摆头,眼帘垂下,低语道:“苏苏,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其实是会读心的呢?“
我虽听得并清楚,但我没有告诉他的是我幼时便受训练,虽比不上专业暗探的耳力,但我还是可以听到点关键词。譬如现在,我可以听到“读心”,我便面上不漏神色,其实又轻声说道:“难怪宴晚你,可以与我相谈而不惹我心烦,但你也得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啊!唯利是图。”
喻宴晚道:“但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人,可能是同类人吧!藏星楼在七阶楼最尽头处,虽无守卫围绕但门内机关无数,但我恰好知道怎样解决。苏苏,你来帮我守在外围,莫让人发现我们了。”
我沉声道:“那给你拖延点时间吧!每次守卫轮哨是两个时辰,而二阶与一阶的守卫分别是十个和五个,我猜若七阶无人的话,以上阶层都很难上,除非你是真仙,否则你如何脱身?”
喻宴晚道:“苏苏直觉真对,我可以说得上是个半吊子半仙吧!总之,我总归会有法子。不过,苏苏,小心行事,别伤着自己。”
我一手拽起了崔徵的衣领,连带着昏过去的崔徵,拿出袖筒里薄如蝉翼的匕首,驾到了崔徵脖颈间,看向他说:“放心,你只管办事,办不成的话倒是辜负了我的信任了,走了。”说罢我便转身,架着崔徵站在屋阁中央隐蔽着。喻宴晚便翻窗去向七阶楼。
待约莫小半个时辰,房外的小厮可算察觉出异样,待他推入门的那一刻,我便拿匕首架在他的要害,附耳说道:“闭嘴,想活命就不要不识好歹。”但这小厮是真的护主,竟捏碎了手中的乌黑团子。我立即翻身一跃,跳出了房内。一股刺鼻的气味在房间弥漫,就听小厮叫喊道:“来人啊!这有外贼,快封锁二阶楼。”
我听着让人头痛的警示,想到:“早知杀了,否则还留他有力气打草惊蛇。”仅思索片刻,我便看向房中的丝帛,极快地拿烛台点着了棉麻的布料,火舌复又变大,张扬着燎尽着房中一切。尽管守卫来得很快,但也抵不住火燃的趋势。
顿时赌客喊道:“救命啊!走水了。”叫喊与恐惧的呼救充斥着二阶楼。我看去守卫却快要到了二阶楼,我不再犹豫,拉着崔徵,跑向远向二阶楼的镂空花雕窗,带着劲撞开了窗子。看到守卫被我吸引到,并喊道:“贼人在这,抓住她。”我便带着崔徵一跃而下,我看好了落脚点,用匕首架在他喉间,我冷冽地看向随后跃下的一众守卫,便带昏迷的崔徵后退一边喊道:“未来的二当家在我手里,你们若不退下,难道是真想自当当家吗?”我恶狠狠地看向匕首与崔徵相接的皮肤,再一用力,鲜红的血液像绽开的红梅。
我言语间,躲过了不少欲营救崔徵的暗箭。
我正欲再假装发作,一位约莫不惑之年的男人。不失严肃,庄重与霸气的气魄让人闻之丧胆。我打量他的容貌发现与崔徵的很想像的轮廓与眼睛,便猜测到他便是玄烨赌坊的二把手了。他示意周围人放下了武器,放轻了声音看向我道:“阁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我道:“想瞻仰瞻仰未来玄烨赌坊的二当家,这样兴许可以多得是好处呢?不是吗?”崔周眼神霎时便变得犀利,看向我时多了些审视的意味道:“若老夫没猜错,你也是为了裴楠的消息而来吧!”
我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带上玩笑道:“阁下怎么不猜我是为崔徵的心上人元函娘子而来的呢?”
崔周大笑说道:“元函?不过是我查探崔徵之心的一个手下罢了。如今我这个竖子不服管教,也是得让他好好吃苦了。”
我道:“那阁下宁愿弃车保帅也不愿再给手下一个机会,可真是心狠手辣啊!”
崔周说道:“那你还不如好好担心自己,能不能逃得出这里?”他恶狠地看向我。
我慢慢退向后面的悬崖边上,边要挟着手中的人质边隐藏着我的身影。我正待跳下崖底,待着廖文等暗卫早早布好的善尾措施。忽得一股熟悉的声音响在我脑中,让我跳下去,是喻宴晚。我跳下的一瞬间,一伏刺眼的白光使我睁眼,看到了在原先休憩的客栈。熟悉的房间里,喻宴晚在我的身侧蹲着,失了往常的从容看向我。我悠悠恢复了点体力,就这喻宴晚的手喝了点端来的水。
他似是很担心道:“没有太大不适吧!”我疑惑问道:“先前传送也未见你这样紧张,发生什么了?所取的消息可到手了?”
他先是一顿,复又发笑道:“你是真不把自己当回事啊!你早已睡至次日夜晚了,赌坊之事早已结束了,而心消息早已轻易到手了。”
“什么?”我诧异地看向他,眼中充斥着震惊与不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