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请来大夫给楚爷瞧伤势。
大夫说楚爷有点淤血,没伤五脏,可也不能急着同房,必须修养十天半月。
楚老太太接过药方子,派人送走大夫,气的直咬牙。
浓眉大眼的术士,三年前还是骨感,现在是白胖白胖的油润。
他身边的跟班白胖的油腻。
“神仙您看看,看把我儿子伤的。那简直是泼妇,青菜怎么会把人吃的这么有力气?是中邪了吧。”
楚老太太着急,巴不得马上就有答案。
术士虽然弄虚作假,廖夫人的反应也是在他意料之外。
术士没有急着表态,说是亲自去看看长夫人再说。
没办法,楚老太太只能等着。
有了昨晚的教训,楚老太太没有亲自去,吩咐二夫人领着术士去。
二夫人推给三夫人。
三夫人不傻,看老太太和二夫人都不去,断定去了没好事。
于是忽然觉得肚子不舒服,得赶紧回去喝红糖水,便溜了。
二夫人没办法,再害怕还得去。
因为婆婆儿媳之间的推脱,术士也有些心慌,不知道廖夫人出了什么变故。
廖夫人这会儿不在楚家,在街上闲逛。
路边一个瞎眼的中年男人引起廖夫人的留意。
那是一个穿着普普通通的瞎眼男子,手里拿着一根光滑的木棍,有模有样的比划着。
在别人看来,瞎子就是靠着糊弄人的舞枪弄棍混点小钱养活孩子罢了。
路过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给些钱。
毕竟地上坐着一个玩泥巴的小男孩。
男孩看上去不超过三岁。
“爹!”小男孩乐在兴头上,举起泥人给瞎子看。
也不管瞎子看没看,又开始捏泥人。
廖夫人刚想打赏瞎子,发现自己没钱。
心想着得回去要些,少了可不行。
正寻思着,看到两个迎面走来、急冲冲的男子。
他们有些怕人的对话是这样:
“这年头真有除暴安良的人。”
“可不是吗。王朝结束了,七品县令变成了土县令。有楚家维护,搜刮了不少民财。”
“那两个人又来了,看样子,今天能打起来。”
“我看能打起来。回家告诉老婆孩子别出来瞎走。”
“对。”
廖夫人没听明白,却看见瞎子男收拾讨要的饭碗,抱起孩子就走。
廖夫人更加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又有人急冲冲的迎面走来。
廖夫人索性朝路人走来的方向去。
走了好远,拐了两条街。
要不是路上一直有人急冲冲的迎面走来,廖夫人真找不到方向。
在土县令的大院门前,站着两队人。
一队是县令和他的手下,有三四十人。
迎面不示弱的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女的手拿佩剑。
男的怀里抱着佩刀。
廖夫人站在拐角处,看着两队人彼此漠视。
因为他们没说话,廖夫人走神。
不经意间发现对面巷子里的瞎子。
瞎子捂着男孩的嘴。
男孩玩着泥巴,似乎早已习惯被捂着嘴。
廖夫人喜欢瞎子的聪明,也看出瞎子不仅仅是花拳绣腿。
廖夫人满意的笑着,有机会一定要把瞎子收做小弟不可。
“一个土县令而已。国家有难,你不去帮忙也就算了,和强势的村民为伍,侵占百姓钱财土地,说吧,今天要你最后的态度。”
抱刀的男子冷笑道。
“谁不是为自己活着,”土县令道“国难关我屁事。又没打过来。怎地,要动真格的?”
抱刀男子哼笑“信不信小爷我今天平了你的宅子。哎对了,王朝都没了,谁给你的县令官儿,你还坐的挺上瘾。”
土县令臭美的笑“有本事你也坐啊。没本事,就滚。”
抱刀男子被激怒,抽刀就上。
女子也不示弱,与男子并肩作战。
一时间,一男一女和土县令三四十个手下拼杀在一处。
廖夫人看着手痒,真想上去帮忙。
可敌众我寡,万一打不过,不是会连累家中二老。
不急,等等看。
廖夫人想起瞎子男。
瞎子男虽然看不见,听力似乎绝佳。
看他用心听的模样就知道。
再看一男一女,他们的伸手不简单。
一阵拼杀,只看见土县令的手下陆续倒下,两个人一点没事。
这时,一支暗箭飞来。
直奔男子的后背而去。
女子挥剑击落暗箭“先走。”
男子一个烟雾弹,二人趁机脱身。
廖夫人满意,这两个人虽说有点鲁莽,应该是低估了土县令的阴险。
“不错。”廖夫人嘀咕一句。
她又看上了两个人。
土县令道“来人。给我撒网式搜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事后,廖夫人跟上瞎子男。
故意套近乎“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吧。”
瞎子男只是听听廖夫人走路的声音没有说话。
“爹爹,我们这是要回家吗?”
“回家。”
廖夫人有些失落,爷俩根本没搭理她。
搭话没有成功的廖夫人寻思着要是有钱就好了。
给孩子些,瞎眼男一定会友好些。
廖夫人停下脚步,就这么走还有些不甘心。
干脆远远的跟着,知道瞎眼男的住处后才离开。
返回的路上,廖夫人寻思那一男一女。
希望他们平安逃生,更希望有机会再遇见。
嗯,都是二十多岁,有点血气方刚的冲动,历练历练就好了。
那个瞎子看上去很老练,一看就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
能有三四五岁吧。
就是不收拾自己,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不剃,咋一看像四十岁。
廖夫人挺满意的,一路寻思着回到楚家。
大院里,昨天还在拿捏廖夫人,想要骗钱的丫鬟绿娥。
今天看到廖夫人老老实实的有礼数。
一看就是听说了廖夫人的丰功伟绩。
“长夫人,您回来了。二夫人在您房里等了好久,就等着见您。”
廖夫人看绿娥乖巧听话的样子,也没为难“懂事了?”
“是是是。先前都是奴婢无知,长夫人您别跟小的计较。小的以后只听您的。”
廖夫人不信,她现在又不是家主。
“嗯。下次敢坑人,要你狗命。”
绿娥吓的跪下“是是是。老爷还病着呢。绿娥知道您厉害,绿娥错了,真错了。”
廖夫人懒得搭理她,但也不会不防着。
绿娥看着廖夫人的背影,起身时有些腿软。
她嫌弃这位夫人,可她更怕死。
毕竟夫人连老爷都敢打,她一个丫鬟算个什么东西。
一时的懊恼,绿娥给了自己一耳光,生怕夫人记仇报复她。
廖夫人今非昔比,楚家大院里的人,她可一个都没放在眼里。
唯有那个劈柴郎还在考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