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南派鬼马带领着一众老合从雪山深处带回来了一样东西。
这里面记载千百年来数代帝王追求的秘密,更是藏着有上古相灵一族墓地的位置。
就当他们满心欢喜之时,俗不知早已被人视为眼中的钉,喉中的刺。还没等他们带着东西从雪山离开,惊变陡然出现。
几人为了保住性命不得已将东西交给了牧区的一位姑娘代为保管,从此之后江湖上再也没了几人的踪影。
往后不久,道上传出一则消息,长春会为首的秦五爷找到了这个埋藏千百年的秘密,不过却全部死在了墓里。
本以为这件事情会随着岁月就此消失……
不曾想。
两个年轻人的出现,把这件尘封已久的事件推到了更加不可预测的方向。
……
我跟郑大胆被安排到查拉嘶插队,近十年的辛勤付出,青春早已从我们的脸颊悄然退却,青葱的胡茬成了我们打理的一部分。
深夜,太阳还没有下山,外面就已经飘起了白毛风。
在这里我愿称之为房奴的‘天堂’。
你要问我为什么?
我会轻轻的告诉你——晚上十点看日落,凌晨两点看日出。
帐篷里我跟郑大胆围着火炉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侃。
炉里晨黄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屋子,那是郑大胆每天早上跟在牛屁股后面兴勤收来的劳动成果。
大胆挺了挺已经发灰的军大衣开口道:“师爷,你说咱们能不能跟卡玛老爹顺几头牛回去?”
我说:“牵回去吃什么?42号混凝土?”
天山奇台三十里,我俩除了放牧什么都不会。
“那你说咱俩能干嘛?不至于拿个碗去天桥上给社会主义拖后腿吧?”
“对咯,等回去之后我就摆摊。”
听我这么一说郑大胆瞪大了双眼。
半晌之后他双眼贼光直冒:“对了师爷,你家不是祖传那个什么相地术吗?要不咱们捣腾骨董?”
“打住!你可别带上我。”
应该是刚才面糊生硬的原因,言罢我便要出门抛山(拉屎)。
郑大胆在背后大叫:“莫惊春,你丫的真想算卦啊!”
就在我正准备拉开帐篷往外走的时候突然一下子僵住了。
借这外面灰蒙蒙的夜色,我看见一个身影匍匐在风雪中。
“师爷,你……”,我一把按住了郑大胆的肩膀,用手指了指外面。
我俩光屁股长大的,见我这样他从后腰掏出了一把震天雷。
这玩意要手动填充火药打的是钢珠,击打的声音就跟炸雷一样。
不过只有一次机会,打打野兔还行,要是真遇上狼或者熊瞎子就只能等着被打牙祭了。
“师爷,那是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熊或者是草原狼,你先检查一下家伙,别他妈一会背着粪篓满街串。”
狼是群居动物,极少有单独出行的,怕就怕遇上熊瞎子。
受寒冷空气影响加上环境恶劣,这些畜生没找到足够热量不会进入冬眠。
在确认无误之后,我跟郑大胆分工明确。
我打开帐篷,只要看见长毛的,他就立马开枪。
两人对视了一眼,我缓缓的将帘子拉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冷风夹杂着冰碴灌进来的原因,一声炸雷在我耳边响起,吓得的我直肝颤。
我震惊的看向郑大胆,他也瞪大了牛眼望着我。
“师……师爷,走火了……”
“娘的!叫你平时少捣点你就是不听!”我框框的给他屁股来了两脚
现在只能期望对方不单是个瞎子还是个聋子。
郑大胆揉着腚向我请示:“师爷,要不咱们就当无事发生回去睡觉?”
“睡觉?!准备摔跤吧!”
我摸出匕首交到郑大胆的手上,他不可思议的望着我道:“师爷,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经于你刚才犯的错误,组织现在决定给你立功表现的机会,你,打头阵。”
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我在后面是防止对方暴起郑大胆招架不住。
万一真遇上大家伙了他那身膘也能撑一会,我日后还能找机会给他报仇雪恨。
在我的威逼利诱下,最终他迈出了第一步,我俩一前一后的摸了过去。
风雪出奇的大,吹得我们只能用胳膊掩着额头前进。
距离只剩半米的时候,郑大胆大吼一声就要给地上的东西来上一下。
就在他跃出的刹那我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的脚,大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还没等他说话我率先一步走了上去。
“卡玛绮娅?”
后赶上来的大胆惊呼。
这是卡玛的女儿,平时我跟大胆放牧的时候都是由他给我们送饭。
无暇多想,就在手触及对方的时候,心里猛的一颤。
冰冷,跟雪一样。
往脖子一摸,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师爷,死……死了吗?”
没理会大胆的话,双手往脸上用力的揉搓使其不那么麻木。
俯身对着她的脸贴了上去,这招叫——封感之术。
这是暗八门中盗门留下来的手艺。
封感不是封其感受,而是在恶劣的环境下封其五感,让身体最本能的东西去辨别。
脸上的皮肤是除了香火之外最敏感的地方。
我这一动作在大胆看来就是行不轨之事。
“师爷!人都死了你……”
我伸手止住了他要即将爆发的火山,仔细的感觉着我期望的东西。
一丝微弱的热流传到了脸上,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
“大胆!快!抱她回帐篷!”
……
郑大胆将被褥拉了过来把卡玛绮娅放在火炉旁,我心中虽然一堆疑惑却无从开口。
“师爷,这人还能活吗?”
不是大胆说丧气话,卡玛绮娅现在的状况显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现在大雪封路加上我们离牧队太远了,等到那里,人早成冰棍了。”
我说着就去解卡玛绮娅的衣服。
“喂喂喂!师爷,让我来,这我擅长。”大胆撸胳膊挽袖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去烧水!”
大胆虽然嘴上嘟囔但也知道轻重缓急,不一会火炉上的水壶开始咕噜噜的冒起了白气。
看着地上衣着片缕的黄花大闺女郑大胆吞咽了一口唾沫就要上手,不料却被我一脚踹开。
不是我故意难为郑大胆,只是怕这王八蛋把持不住。
“大胆,我来把。”
“莫惊春!你丫的刚才已经帮人宽衣解带了,现在也该轮到我了吧。”
我没有说话,斜着眼看着他。
郑大胆被我盯的有些发毛诺诺的道:“你来,不过我向马克思保证,你丫的要是有什么出格的动作;我郑大胆绝对如秋风扫落叶般残酷。”
懒得更他闲扯,接了一盆水拿洗脸帕就开始帮卡玛绮娅擦拭身体。
当帕子接触皮肤的刹那,卡玛绮娅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她的皮肤下面迅速冒出一条条黑线,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师……师爷!这这这……这是中毒吗!”大胆吓得不轻。
我盯着里面的东西心念急转。
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大胆!快把她拉到外面去!”
我顾不得在一旁错愕的郑大胆,连被带人就往帐篷外拖。
大胆见状也来帮忙,我没敢真将人往门外扔,打开了帐帘让风雪四溢的往里吹。
现在唯一要快的就是和时间赛跑。
“大胆,上次下山换来的鸡蛋还剩多少?”
我把锅架在了炉上。
“啊?师爷,真要吃鸡蛋啊?”
“甭废话!赶紧去拿!”我转身就去抗粗粮面。
一根烟的功夫郑大胆才磨磨蹭蹭的走了回来。
“鸡蛋呢?”
听我问话他才将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
“其他呢?”看着大胆手里的一个鸡蛋我心里直骂娘。
“嘿嘿……师爷,其他让耗子叼了。”
此时我的脸色比这炉上的锅底还黑。
什么狗屁的让耗子叼了,娘的!老子下饭都不舍得吃。
“往锅里打。”
鸡蛋滑了下去,我连忙翻动锅铲。
“大胆,你把火烧旺点。”
郑大胆将地上剩的几块牛粪都塞了进去。
经常烧牛粪的朋友应该都知道,这玩意不像棉絮,加多了还容易熄火。
加上这天本来就潮,郑大胆这一捣鼓,一股的黑烟熏得我眼泪涕零。
“大胆!你丫的搞毛线!”
“师……师爷,放多了。”
眼看炉里的火就要熄我大喊道:“大胆,快拿嘴吹。”
屋外风雪交加,屋里烟熏火燎。
面粉的香味已经到了最浓的时候,我一把将郑大胆的床单扯了过来铺在地上就往上倒。
情况慌张差点没给烫穿,好在质量经过了大胆夜已旬日的考验终于顶住了。
将东西系好,拿来耙柄穿了过去。
“大胆,现在我们一人一边,记得要拿稳了,这东西下去可就毁容了。”
二人将东西慢慢的往卡玛绮娅的身体上挨近,就在离她胸口还有半寸不到的时候。
皮肤下面的东西一串串的冒了出来直往面团里扎。
郑大胆见状吓得差点将东西砸下。
“稳住!别抖!”
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再也没有东西冒出,我才对郑大胆使了一个眼神。
两人将这一大包的东西架在了炉上。
噼里啪啦的声响,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师爷,那些是什么玩意?”
“我也不确定,应该是痋(téng)虫,我看过一本古籍残本,上面有描述这个东西。”
“虫?有这么邪性的虫吗?”
“行了,先把人挪回炉子旁烤烤吧。”
我检查了卡玛绮娅的情况,发现她的呼吸逐渐清晰了起来。
不曾想凌晨刚到,卡玛绮娅居然醒了。
“莫……阿卡(大哥),东边……东……”话还没说完就又陷入了昏迷。
“东边?师爷,东边……师爷!趴下!”
没等我反应,就被郑大胆一把按住了脑袋,随即吱吱声响起。
我感觉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贴着我的脖子飞了过去。
当我在抬起头的时候,一只怪猴子出现在角落里。
郑大胆的脸上已经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已经渗了出来。
“妈了个巴子!敢动小爷的脸蛋,老子扒了你的皮!”看得大胆火已经上来了。
而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面前的猴子透着一股子的邪性。
它的眼睛绿油油的,但脸上却是红的发紫。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真是屁股上长了张脸。
“大胆,这猴子不对劲。”
“安了师爷,等我把这畜生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别看大胆一身肥膘,要是真动起手来,三个我都拿不住他。
没想到大胆正要扑上去的时候,那畜生转身用手划了一下帐篷。
一大道口子出现的瞬间就跃了出去。
就在身影即将消失的一刹那,我看见它脚掌抓着的东西。
我暗骂一声狗日的,先大胆一步冲了出去。
才到外面就只看见雪地上的一串脚印,往东边去了。
郑大胆追了出来,见我比他还阴郁,便出声道:“师爷,怎么了?”
“没什么,我的吊坠被那畜生拿走了。”
“吊坠?你是说那条黑鱼?”
不错,这吊坠是老爹留下来给我的,打小就给我戴着,说是祖上留下来的。
我找人看过,看不出是什么东西,铜铸的,拇指大小通体乌黑。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彻底的家徒四壁了。
好在天快要亮了,我俩只能将炉子里的火烧到最旺,等天亮了就把卡玛绮娅带到牧队那里去。
顺便打听一下红脸猴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