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你明日来一趟,我会找人教你桩功。”
“是。”
沈仪恭敬地退走,离开猎帮驻地的大门后,脸上再难掩欢喜之色,嘴角压不住的上扬。
在门口徘徊等候的沈亮,忍不住问道:“他们是不是打算收你了?”
沈仪微微一笑:“我目前还未达条件,但他们愿意给我个机会。
明日会传授我一门桩步练法,让我六年内练至小成,那时便肯接纳我。”
沈亮羡慕到有些发酸:“白教你一门桩功,看来猎帮看中你的天赋,有拉拢你的意思啊,
你明日可得认真学这桩功,回去好好练,别辜负了管事的看重。”
“嗯。”
不用沈亮叮嘱,沈仪也一定会认真练习。
修行桩功,可以提升他的身体素质,让他拉开更强力的弓箭,搬动更重的猎物。
而且在面板的光阴加点下,他的桩功会提升的很快,自身素质也会得到迅速增长。
这一夜,沈仪在家中盖着酸霉味儿的被褥,辗转反侧,有些难以入眠,将近子时方才睡去。
然而次日却醒的很早,五更天便起来穿好了衣服,在家中简单熬了些粟米粥吃完,迫不及待的赶到了县城。
来到县城猎帮驻地,沈仪再次见到刘管事,压抑住内心的躁动,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平和冷静。
刘管事一眼看出了沈仪的兴奋,并未揭穿,只是轻笑一声,“我已找好教你桩功的人,随我来。”
沈仪跟着刘管事出了这间屋子,经过走廊,来到了宽敞的后院儿。
只见一名青年正在拉紧弓箭,肱二头肌隆起,认真的瞄准九十步外的标靶。
沈仪和刘管事停下脚步,并未在此时靠近打扰,而是等到那人一箭精准射中远处的标靶正心后,刘管事才笑着拍手走上前:“虎兄弟,这一箭射得好啊。”
李虎放下手中的弓箭,轻轻摇头:“这一箭还是不够好,我瞄准的时间有些长了。”
“在咱们帮内已经很厉害了,除了帮头和几位副帮头,谁敢说能在射箭上胜过你?”
“这倒是。”
李虎微微扬起下巴,神色傲然,看向站在刘管事身边的那名青年,突然眉头微皱:
“我看你有些眼熟,你是……沈家村里编草席那家的孩子?”
沈仪仔细的看着他,忽然记起来了。
这位是同村的李虎,就是三叔说的村里唯一加入猎帮的人,他家后来在县城置办了房产,搬过去居住,是村里老人常念叨的‘看看人家’。
沈仪记得自己小时候光着屁股在村里乱跑,他还逗自己给他揪个der吃呢。
如今再见面,沈仪努力不去回忆那些囧事儿,认真说道:“李虎大哥,我叫沈仪,我和我爹在村里编过草席。”
“还真是你。
没想到你在箭术上还有些天赋,能被刘管事看重,让我来教你桩功,
咱们这就开始吧。”
李虎也不废话,立马开始示范。
只见他双脚平开,宽度与肩相同,脚尖微微外张或者内扣,膝盖轻轻弯曲,双手环抱在胸前,高度不超过眉毛,低不过肚脐。
整个人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就像扎根在磐石上的一棵青松。
沈仪从未见过有人站桩站得这般沉稳,不禁有些诧异。
李虎收工站到一旁,说道:“才开始站桩,外形得先准确。
这时候谈感悟没意义,得先从工架练起,由外而内、刚里求柔、方中寻圆。
你来试试。”
沈仪初次站桩,模仿着李虎的姿势,尽力回想记忆里李虎站桩时的状态与感觉。
李虎在旁盯着他的动作:“胸要含着,胸前膻中属离卦,离为火,火是中空的,所以胸必须含。
头顶要虚顶领劲,腰胯放松,胸含、腹收,背自然就挺拔了。”
沈仪努力照李虎讲的做,在他的指点下,不停地细微调整姿势。
直到李虎点点头:“总算有些模样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仪睁开眼。
【基础桩功(未入门)】
【光阴:0.02年】
“成了。”
沈仪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符合桩功的标准修行姿势,不然面板上不会显示桩功信息。
“面板,把这0.02年光阴全加在【基础桩功】上。”
【你苦练七天桩功,姿势更标准,形态更完善,达到入门水准】
刹那间,沈仪感觉自己的桩步沉稳许多。
从零基础到苦练七天的成果,进步十分明显。
【境界:初境——皮关(1/100)】
看到境界栏的变化,沈仪微感诧异。
未曾料到,桩功入门之际,自己竟踏入了初境,开始熬炼皮关了。
也是,初境中的皮肉筋骨血五关本就是为了锤炼身体、强壮体魄。
如今桩功提升,体魄得以增强,皮关的修行便正式开启。
“你以前练过?”李虎忍不住问道。
沈仪眼里有些兴奋:“这是我头一回接触桩步,李虎大哥,我练得如何?”
李虎咂舌,这进步也太快了。
虽然沈仪跟他的水平还差得远,但头一回尝试就能做到这程度,他当年可比不上。
记得他当年学会这桩功后,练了七天才入门。
而沈仪只用一炷香时间就超过了他当年七天的进度。
“练得不错,算是入门了。”
李虎虽有些羡慕,但不得不承认沈仪确实有天赋。
沈仪认真听李虎继续指点。
“所谓桩功,一站一功,一桩一功,一天一功,天天站,天天不同。
你得坚持,每天起码站一盏茶工夫。
桩功分三个层次,站桩、行桩、化桩。
站桩呢,就是在静止时达成阴阳平衡,让全身经脉畅通,使气力能运行到全身各处,上下气合于丹田蓄力,形成丹田之气。
到了这个程度,桩功就算小成,我练了六年桩功,达到这个层次。
行桩,是在运动中通过拳架练习,把站桩时的丹田力发挥出来,进而产生整体缠丝力。
这样身体运动时能八面支撑、八面生力,向任何方向都能打能化,运转自如。
我练了十五年桩功,正处在行桩这个层次。
至于化桩……我没达到那个水平,也说不清楚,没法给你指点。”
李虎能在沈家村崭露头角,成为老一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足见他在村子数百人里天赋甚是出众。
即便如此,他也用了六年才让桩功小成,桩功修行之难可见一斑。
对天赋不及李虎的普通人而言,或许得花八年、十年才能达到同样水平。
但沈仪可不需要这么久。
修行六年?
不就相当于猎杀六七只铁甲羽鸡嘛,简单。
沈仪自信,接下来进山打猎,打到铁甲羽鸡甚至更值钱的猎物,就能尽快凑足光阴,使桩功小成。
虽说李虎是按刘管事的吩咐行事,但能给自己讲得如此详尽,仅靠吩咐可不够,定是李虎对自己颇为上心。
沈仪心中满是感激。
光口头道谢,难以尽表谢意,日后李虎若有难处,自己定要帮衬一把。
道过谢后,沈仪离开猎帮驻地,经过坊市,见到曾经给他一颗沙窝萝卜吃的老汉,驻足聊了几句。
这时,一群人沿路走来,在各个摊位前驻足,向摊主讨要几枚铜钱。
沈仪眉头皱起。
这些人是来收摊位费的,记忆里自己摆摊卖草席时,可没少被他们搜刮。
老汉瞧见那些人靠近,愁容满面地叹了口气,嘟囔着:“瘟神又来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满脸不舍地拿出几枚寥寥无几的铜钱。
“老头,你今天萝卜卖出去多少啦?”
领头的那个男子尖嘴猴腮,正是狗哥,他走到老汉摊位前,抬脚就踢了下箩筐,扫了一眼后说道:
“没卖出去多少啊,肯定是你这老头偷懒,不使劲吆喝。”
老汉年纪大了,朝着几个年轻人弯腰点头称是,说道:
“老头子我吆喝不动喽,只能干等着人来买,所以没挣几个钱。”
说着,他哆哆嗦嗦地把握着铜钱的手伸了过去。
“就两文?我们秦老大早就立下了规矩,三等摊位每日收三文钱,你却只给出两文钱,这让我们很难做啊。”
狗哥表情嫌弃的接过钱,在手里掂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