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门槛

城内原有一猎帮,曾猎杀马熊,百姓称其为猎熊帮。

后县衙组织一伙猎人,成立虎头帮。

两帮皆在虎头山捕猎,常争抢地盘与猎物。

猎熊帮成立近百年,靠进山打猎赚取钱财,在城内拥有酒楼、弓铺、铁匠铺等产业。

虎头帮虽仅十几年,但有县衙支持,发展迅速,势力可与猎熊帮相较。

猎熊帮帮头薛烈,破开皮肉筋骨血五大关,踏入通脉境,乃县城数一数二的高手。

其桀骜不驯,孤立独行,县中各大家族忌惮,遂联合县衙成立虎头帮与之竞争。

猎熊帮虽与有县衙支持的虎头帮不对付,但仍有很多人愿意加入。

因为薛烈袒护帮众,组织进山捕猎收益抽成低。

若成员在组织捕猎时受伤,帮里会出银子补偿家用。

沈亮推荐沈仪加入猎熊帮,原因正是在此。

听完沈亮的解释,沈仪点点头,跟着沈亮、陈开山、陈二等人,一路行至一家热闹的酒楼前。

此时正值饭点,酒楼内宾客满座,欢声笑语、杯盏交错之声不绝于耳。

门口人来人往,店小二们满脸堆笑,热情地招呼每一位客人。

沈亮带着众人轻车熟路地绕到酒楼的后门。

沈仪按三叔的嘱咐,在酒楼只卖了三只野兔,得了一百文钱。

“忙了六七天编十张草席,才卖二百多文,现在下山顺手打的三只野兔就卖了一百文,还是打猎更挣钱。”

沈仪暗自感慨。

进山打猎风险虽大,收益却高,往后就以此为生好了。

“走,咱们去坊市。”

铁甲羽鸡的羽毛色泽艳丽,轻便又坚韧,七力弓以下射出的箭都穿不透,可用来做不少东西,和肉一样值钱。

所以沈亮建议沈仪去坊市卖掉铁甲羽鸡,比在酒楼单卖要好。

城内有多家坊市,分别由县衙、各大家族、各大组织势力占据。

其中有一条专供猎户出售野物、修理及购置弓箭、绳网、猎叉等物。

由猎熊帮、县衙、虎头帮三方共管,此地无人敢闹事。

街道前半段较为整洁,两边门店林立,大小铺子不一,收价与卖价较高,质量较好。

街道后半段两边搭满棚子,摆满摊位,收价卖价商议空间大。

沈仪跟着沈亮到了街道的后半段,在摊位上卖掉铁甲羽鸡,得了九十文钱。

陈开山他们把角鹿卖了,得了三两银子。

按围猎角鹿时出力多少分钱,沈仪抬角鹿下山出了力,分到二百文钱。

如此,沈仪第一次进山打猎共赚了三百九十文钱。

“加上我原来的积蓄,总共一千零五十文。税钱要交九百五十文,只剩下一百文能用。”

沈仪松了口气。

县里的税款总算有着落了。

这世道活着真难,单是苛捐杂税就掏走大半积蓄。

倘若没面板加点,箭术没小成,这笔钱怕是拿不出来,只能被拉去做苦役了。

“我现在能开九力弓,却只有一把二力弓。

这几天多进几次山,快些攒钱换把趁手的弓,再买几支箭,不能老借三叔的。”

沈仪心里有了打算。

分完钱,沈亮对陈开山等人说:“陈叔,你们先回村吧,我带沈仪去猎帮一趟。”

“猎帮?沈仪兄弟你想加入猎帮?”陈二看向沈仪。

沈仪微微点头:“我想去试试。”

陈二不认为他能成功:“猎帮门槛可高了,箭术差、没经验、心态不好的,一概不收。

这么多年来,村里也就李虎一人成功加入了猎帮。”

陈开山、徐三等人都对沈仪加入猎帮不抱希望。

……

猎熊帮驻地在城北,有一栋三层小楼,后接三亩大院子。

每次帮内组织进山打猎,众人便在此集结。

沈仪随沈亮来到此处,见门口牌匾上有“猎熊帮”三个大字,便知已到目的地。

帮内人士皆有写明身份的木牌,凭此可进出驻地大门。

沈仪没有木牌,只好向看门青年说明来意,被对方带到靠近大门的一个房间,见到负责招新的刘管事。

刘管事坐在太师椅上左手捧着茶盏,右手用盏盖拨着茶水,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多大了?几岁进山的?”

沈仪恭敬地站在他面前,认真的回答道:“回管事,我今年二十岁,今天头一回进山。”

刘管事脸色一沉,将盏盖轻摔在盏身上,目光不悦的看向沈仪:“你莫不是在消遣我?

今天才第一次进山就想来加入猎帮,你以为我猎帮是随便什么人都收的吗?”

猎帮要的是经验老道、箭术高强且胆大的猎人。

这样的人组织起来进山,才不会拖后腿,不会被不熟悉山里情况的新人给坑了。

沈仪认真解释道:“虽然我进山次数不多,但我能拉开九力弓,四十步内射中靶子,且在山林中行走容易轻便,不必担心我会成为你们的累赘。”

“嗯?”旁边站着的沈亮心里一惊。

他只见过沈仪初次上山时用二力弓射中十几步内的野兔和山鸡,原以为那就是沈仪的水平了。

没想到沈仪还留了一手,这水平远超他的想象,都快赶上他了。

沈亮满脸惊讶,初次见面的刘管事更是如此,只见他皱着眉头看向沈仪:

“你这个年纪若真有这样的水平,那么天赋确实不错。”

进山经验少,多进几次自然就有了。

可箭术天赋要增长却不容易,值得拉拢。

“就你一个人,跟我来。”

刘管事将茶盏放在八仙桌上,背着手朝院里走去。

沈仪一声不吭地跟了上去。

只见院子里空荡荡的,有一片很大的练箭场地。

木棚下搁着许多大小各异的弓箭和箭支,远处立着几个距离不等的草靶。

“试一下。”

刘管事发话后,沈仪走上前去挑选了一把九力的弓箭。

自从沈仪借由面板将箭术提升到入门级别,就能清楚地判断各类弓箭的弓力大小了。

一力等同于十斤,拉动九力弓,就好似几根手指拉动九十斤的重物,其难度可想而知。

而沈仪箭术小成之后,力量已足以拉开九力弓。

他挑出一把称手的九力弓,又随意选了一支竹箭,深吸一口气,用力拉开。

弓弦被拉得吱嘎嘎作响,这拉力对他来说正合适。

沈仪熟练地瞄准四十步外的草靶,然后松手。

搭在弓上的竹箭嗖的一声飞了出去,直直插在草靶的靶心。

“不错。”

刘管事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沈仪所言不虚,确实有点本事,“你几岁开始练箭的?”

“十六。”

沈仪没说出自己今天才第一次摸箭就能做到这种程度,那样太惊人了,还是低调些好。

实际上他也没说谎,毕竟他用面板消耗了五年光阴提升箭术。

他现在二十岁,减去五年,十五六岁开始练箭,也说得过去。

刘管事思索片刻,看着他开口道:“我猎帮的收人的要求是能拉开二石弓,射中六十步外的靶子,

并且要有数年进山经验,敢走且能走险地。

你现在的水平在二十岁的人里虽然少见,但还是不符合我猎帮的要求。

不过你十六岁才开始练箭,如今能做到这样,很是难得。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教你一种桩步练法,你学回去好好练习。

倘若六年内练到小成,你的力量肯定能增长到足以拉开二石弓的程度,

到那时,凭你的天赋,射中六十步外的靶子应该不成问题,猎帮就可以接纳你,

你可愿意?”

桩功?

沈仪听到这个词,有些心动。

他听三叔讲过,武者初境要修行五大阶段,分别是皮、肉、筋、骨、血。

每一个阶段,桩功是必须苦练的基本功。

城内众多武馆都教授桩功,外人若想学习,得先交五钱银子的学费。

如今刘管事看重他的潜力,愿意传授一门桩功给他,这五钱银子的学费就省下来了。

他重生一回,还有面板帮忙,自然不想碌碌无为过一辈子。

此刻有机会得到一种桩功,沈仪心里一喜,赶忙答应下来。

只要能进山,他就能收获光阴来提升桩功的水平。

刘管事要求六年内练到小成,他估量自己一个月就能练到小成。